李家與莫家的突然製約讓夏國風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他並不在乎兩家切斷生意上的來往。說到底,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為虧的不隻是夏家。


    區區一點蠅頭小利,夏家虧的起,他也根本沒放在心上。


    讓他惱火的是莫家的表態,與李家一樣,站在了白澤一方。


    這樣一來,哪怕夏普沒有給白澤下跪道歉,夏家的顏麵同樣被掃的幹幹淨淨。


    “夏家主,你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白澤從座椅上起身,捂著熱毛巾陰陽怪氣道:“當年的蕭家是如何從京都十大家族之一走向滅亡的,你心裏應該清楚。千萬別為了一時的臉麵跟隨蕭家的步伐。”


    “畢竟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而有些事也沒有後悔的餘地。”白澤捂完臉,將沾滿血跡的毛巾扔進垃圾桶,指著夏普說道:“這樣的雜碎,你保不住。”


    “你威脅我?”夏國風氣急而笑道:“白澤,現在的京都不是十年前的京都,夏家也不是當年的蕭家。”


    “有區別嗎?”白澤笑容玩味道:“你隻要記住一點,陳安還是十年前的陳安,那就夠了。”


    夏國風還待說話,站於其身後的夏長璽神色不安的走了出來,小聲道:“爸,二叔剛給我打來電話,曹家,秦家,衛家,崔家,全部和我們斷絕了生意上的來往。”


    “什麽?”夏國風瞳孔猛縮,震驚道:“你,你說什麽?”


    “他說京都從今往後再也沒有夏家立足的份。”遠處的通道中,葉擷之的貼身管家槐老拄著拐杖悄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一身暗灰色的長袍,聲音沙啞刺耳。渾濁無光的眼神落向夏家一眾親友,最後看向夏國風道:“老頭子今天過來是給我家小姐帶句話,從今天起,葉家將不惜一切後果與代價攻擊夏家所有涉及的產業,哪怕魚死網破,不死不休。”


    槐老的話驚的四周圍觀的客人神情大變,他們麵麵相覷,繼而嘩然一片。


    魚死網破,不死不休,這是什麽深仇大恨啊。


    再說了,陳安什麽時候又和葉家扯上關係了?


    “臥槽,京都十大家族是要聯手圍剿夏家嗎?”客人中,有人不可置信的喊道。


    “這不明擺著嗎?莫家和李家在先,曹家,秦家,衛家,崔家在後。加上此刻的葉家,京都十大家族中有七家與夏家撇清了關係。”


    “還有顧家,陳安是顧家的姑爺。哪怕顧家隱世不出多年,可他們的立場不言而喻。”


    “可不是,自打十年前蕭家滅亡,京都十大家族隻剩九家。這麽算來,八家聯手對付夏家,不是圍剿又是什麽?”


    “慘了慘了,夏普算是給夏家惹上滔天大禍了呀。”


    “嘿,其它家族倒還好說,撐死斷了和夏家的生意來往。雖說對夏家在京都的發展大為不利,但還動搖不了夏家的根本。”


    “可怕的是葉家的報複,葉家這些年的發展大家有目共睹,除了顧家,誰能抵抗葉家全力以赴的打擊?”


    “不惜一切代價和後果攻擊夏家所有生意,看似兩敗俱傷的結果,可我敢打賭,笑到最後的絕對是葉家。”


    “嘖嘖,夏家玩大咯。”


    “哈,不是玩大了,是特麽的玩出火來了。引火燒身,無法自救。”


    周圍客人竊竊私語,討論不息。


    有人為夏家的處境感到絕望,有人為此幸災樂禍暗暗偷笑。


    夏國風臉色灰白,陰晴不定。


    他喉結鼓動,嗓音幹澀道:“槐老,這是葉大小姐的決定?”


    槐老譏笑一聲,慢吞吞道:“怎麽,夏家主懷疑老頭子我自作主張?”


    夏國風艱難搖頭道:“據我所知,葉家和白澤陳安兩人似乎沒有太大的關係,葉大小姐何至於此跟夏家鬧到這個地步。”


    槐老敲打手中的拐杖嗬嗬笑道:“忘了告訴夏家主了,陳安早在七八年前就是葉家董事會成員。除我家大小姐之外,他是葉家占股比例最多的人。”


    “說的簡單點,如今的葉家有一半的資產是陳安的。您說他和葉家有沒有關係?”


    槐老的話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彈,炸的本就喧鬧的人群徹底沸騰起來。


    “我日了,陳安竟然還是葉家的董事會成員,這特麽的難怪葉家護著他呀。”


    “哎,這件事我好像有所耳聞,據說當年葉家老太爺離世,葉家幾位少爺為了爭奪家主之位對葉擷之心懷不軌,差點掌控了葉家大權。因為有陳安的幫襯,葉擷之才能重新奪回葉家家主,才有了現在的葉家。”


    “對對對,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當年葉家的事在京都鬧的沸沸揚揚,隻是陳安成為葉家董事會成員,這個消息倒從未聽說過。”


    “沒聽說不代表不存在,想必是葉家不想引人注意才刻意隱瞞了這個消息。”


    “京都顧家姑爺,葉家大股東。這個陳安還真是可怕,年紀輕輕就成了京都最有錢的富豪,真是讓人羨慕啊。”


    “切,有本事你也讓顧家大小姐為之傾心啊。”


    夏國風聽著身後眾人的議論搖搖欲墜,葉家董事會成員,占有葉家近一半的股份,對葉擷之還有援助之恩。


    難怪葉擷之會因此對夏家“大動幹戈”。


    夏家在保全自己的臉麵,卻在無形中打了葉家的臉。


    喜慶的婚禮因為夏普的胡言亂語徹底失去了原本該有的愉快氣氛,還將整個夏家拖下了水。


    而這混水,夏國風竟然不知如何收手了。


    聯合京都所有家族對付夏家,這樣的大手筆顯然來自於葉擷之。


    夏國風不清楚葉擷之答應了那些家族什麽條件,可想來也不會簡單。


    他站在原地,目光顯得有些呆滯,呆滯的恍惚一片沒有焦距。


    “爸。”夏長璽咬牙說道:“實在不行還是讓夏普下跪道歉吧。”


    “這件事本就因他而起,臉麵固然重要,可一旦整個夏家受到此事波及,還談什麽臉麵?”夏長璽恨聲道:“大丈夫能伸能縮,葉家,我們得罪不起,也沒必要為此魚死網破。”


    “更別提還有個隱世不出的顧家,他們這些年毫無動靜,可誰知道什麽時候會蹦躂出來。”夏長璽惶恐道:“我們不能因小失大,不能啊。”


    夏國風僵硬的臉龐有了些許動容,他轉身看著夏長璽,看著對方眼神中的恐慌,慘笑道:“現在道歉,已經晚了。”


    是的,確實晚了。


    從槐老帶著葉擷之的原話原封不動來到酒店時,夏家的道歉就顯得毫無意義了。


    或者說,從葉擷之收到尚雲晞短信的那一刻起,這件事根本就沒有道歉的餘地了。


    那個還在老灣村陪著陳安家人的女子看著短信,冷笑連連,怒氣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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