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鳥的話讓顧幽篁激動的心緒起伏不定,久久無法平靜。


    朝暮體內蘊含玄清氣,這是她始料不及從未想到過的事情。


    若未來真如大鵬鳥說的那樣,青丘九尾一脈數萬年的難題或許就此完美解決。


    起碼思意身上的難題將不再是難題。


    “轟隆。”


    就在顧幽篁細想失神之際,半空的防禦陣法內再次傳出雷鳴炸響。


    震耳欲聾,威壓陣陣。


    與此同時,第一峰脈上凝聚噴發的氣運驟然消散,歸於無形。


    大鵬鳥臉色難看道:“白虛等不及了,不惜動用偽聖之道對付大陣。照這樣下去,根本用不著半個月,最多五天,五天之後白虛就能出來。”


    “為什麽是五天?”顧輕言疑惑道:“才毀了一峰氣運,我們還有八峰氣運在源源不斷的維持陣法。就算一峰氣運維持一天,那也是八天時間。”


    大鵬鳥搖頭反駁道:“帳不能這麽算,防禦大陣是玄清閉關前集昆侖九峰氣運設下的,九峰相連,遙遙呼應,以此發揮最大的威力。”


    “而現在,九峰氣運耗盡一峰,即便還有八峰氣運在維持,可防禦陣法已然出現了極大漏洞。”


    “如果將防禦陣法比喻成一張漁網,第一峰氣運耗盡的同時象征著完整的漁網有了裂口,哪怕白虛此刻還沒找到裂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裂口會越來越大,直至徹底碎開。”


    “今天耗盡氣運的是第一峰,明天或許就是第二峰和第三峰。陣法的效果每況愈下,防禦能力越來越差,到後麵,形同虛設。”大鵬鳥語氣落寞道:“你們啊,就不該來昆侖山的。”


    “雖說你們是青丘血脈,是白虛的族人。但他現在早已失去理智,但凡相助玄清,站在玄清一邊的人,都是他的敵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是啊。”鼇東連忙應聲道:“顧大小姐,要不然你們……”


    鼇東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幽篁伸手阻止道:“陳安是我的丈夫,身為妻子,我應該來陪他。無論生死,我都要守在他身邊。”


    鼇東躊躇道:“話是這麽說,但孩子是無辜的。”


    顧幽篁展顏笑道:“不,思意與朝暮是我和陳安的孩子。他們理當來見父親最後一麵,這是我的心願,也是孩子們的心願。”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到死心裏都留有遺憾,那才是最痛苦的。”


    顧幽篁說完,蹲下身子摟著陳思意與陳朝暮柔聲道:“你們怕嗎?”


    “不怕。”兄妹倆異口同聲道:“我們要和父親母親在一起。”


    “乖了。”顧幽篁撫摸兩個孩子的腦袋,微笑道:“那我們就在這等你們的父親蘇醒。”


    “姑爺怎麽樣了?”顧商插嘴道:“照大小姐神魂在洞窟內所看到的景象,姑爺是失去所有生機了。”


    “確實如此。”千瀑神情悲哀道:“我無時無刻都在感應主人的狀況,到目前為止,他身上仍舊沒有蘇醒的跡象。”


    “無蘇醒跡象並不代表徹底死去。”大鵬鳥嗓音沉著道:“聖人大道玄之又玄,玄清經曆了什麽我們無從得知,其中有何玄妙之處更不是我們普通修行者能夠參悟的。”


    “若非白虛步步緊逼,我相信再給玄清一段時間,他一定能從死劫中蘇醒,成就真正的聖人。”


    “但現在……”大鵬鳥無奈頹廢道:“時間太短了呀,這才一年時間。”


    “崩。”


    伴隨著大鵬鳥的聲音,第二峰脈上噴湧的氣運衰退無影。


    白虛猖狂大笑道:“大鵬,一日連廢你兩座山峰氣運,僅剩七峰,你還能困我幾時?”


    “顧幽篁,你身為青丘族長,老夫之血脈後人,竟然不以大局為重,反叛青丘,你是青丘萬古罪人,該死,該殺。”


    白虛一身殺意化作漫天血霧,聲若驚雷道:“我會將你們的屍體帶回青丘,永掛於青丘神木上供後人世代唾棄踐踏,如此方能洗去你們的罪孽。”


    “轟。”


    大陣晃動,白芒閃耀。


    白虛更加瘋狂的攻擊陣法,導致其餘七峰噴湧的氣運越發黯淡無光。


    “老東西,別拿著青丘利益做幌子,你心中到底怎麽想的路人皆知。”鼇東破口大罵道:“玄清竹一脈因為無意間吞噬了女媧娘娘成聖時天地賜予她的一縷玄清氣,被世代囚禁於女媧宮。”


    “你當年向女媧娘娘求取了我家主人回青丘,是答應女媧娘娘絕不會出現紕漏的。但現在,我家主人不但從青丘離開了,還即將邁入聖人境界。”


    “你怕女媧娘娘問責,更怕我家主人成為聖人秋後算賬。”


    “畢竟你隻是偽聖,如何敵得過真正的聖人?”


    “明明是自己怕死,還一副大義凜然公正無私的模樣口口聲聲喊著一切為了青丘,你還要不要臉?”


    鼇東罵的麵色漲紅道:“顧大小姐是九尾靈狐,但她自己放棄了問鼎仙道的機會與你何幹?”


    “這世間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自私自利,感情,恩情,你懂嗎?”


    “老賊皮子,要不是我修為不如你,我早就將你一身皮毛剝的幹幹淨淨,專門用來擦腳。”


    “呸,給我擦腳都不配。”鼇東越罵越凶:“憑什麽我家主人就該成為你青丘一脈的踏腳石?女媧自己犯下的錯又憑什麽讓玄清竹一脈承受?”


    “說到底,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規則。”鼇東唾沫四濺道:“要怪隻能怪你自己認命於天道,不能和女媧平起平坐,否則女媧宮的玄清竹還不是任你取用,何苦盯著我家主人不放?”


    陣法內,白虛被鼇東的一通“胡言亂語”刺激的神情猙獰麵色扭曲道:“小小鼇龜,待老夫出陣之日定將你龜殼打碎,血肉揚塵,元神置於心火焚燒,讓你求生不能求死無門。”


    “怕你啊。”鼇東伸直了脖子怒吼道:“老子才不怕死,更何況你能不能殺掉我都成問題。”


    “哈哈哈哈哈……”白虛仰天長笑,殺意漫天道:“好,好得很呐。都別急,別急著尋死,老夫會一個一個的滿足你們。”


    “崩。”


    第三峰氣運熄滅,大陣顫抖欲裂。


    “臥槽,你特麽的別刺激他了。”大鵬鳥一手捂住鼇東的嘴巴,神色陰霾道:“你越刺激他,羞辱他,他就越拚命破陣,不留餘地的攻擊。如此一來,別說五天,撐住三天都難。”


    鼇東嘴角抽搐,滿臉黑線道:“您不早說。”


    大鵬鳥淩亂道:“你嘴太快了,我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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