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華喝了點酒。


    半斤白酒,一瓶黃酒。


    他的酒量並不大,從前的他可以說是滴酒不沾。


    而今天之所以喝的麵紅耳赤酒氣熏天,是因為他想兒子夏普了。


    五年,整整五年。


    他每一天都過的度日如年,煎熬萬分。


    唯一的兒子慘死斃命,身為父親,卻沒法幫兒子報仇。


    這種痛苦與不甘,絕望與無奈,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壓的他心力交瘁,生不如死。


    他恨啊。


    恨白澤,恨葉家,恨顧家,恨京都那些聯手打壓夏家的勢力。


    可說到底,他最恨的還是燕秦桑。


    要不是這個女人嫁到夏家,要不是她邀請的白澤。婚禮當天就不會發生那麽湊巧的事,夏普也就不會被人暗殺。


    夏普死了,他的親大哥,夏家家主夏國風遭遇車禍昏迷不醒。


    哪怕是第一時間將夏國風送去國外救治,他依舊沒能蘇醒。


    死在異國他鄉,死的稀裏糊塗。


    曾經聲名顯赫,實力雄厚的夏家在短短的一個月支離破碎,狼狽不堪。


    錢,還有。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夏國華身為夏家當初的二把手,哪怕夏家這座高樓大廈轟然傾塌,他手裏的資金也足以讓他這輩子過得高枕無憂瀟瀟灑灑。


    可他不稀罕這些錢呀。


    妻子因為兒子的突然死亡遭受打擊,精神出了問題。


    每天跟個瘋子似的在家亂吼亂叫。


    不是傷別人,就是傷自己。


    最終在一年前選擇了自盡。


    割脈而死。


    血流了一地,胸前還放著夏普不同年齡段自拍的照片。


    好好的一個家,沒了。


    從前幸福安穩的一個家,碎了。


    碎的夏國華措手不及,嚎啕大哭。


    他每天每夜的失眠,失眠到需要服用大量安眠藥進行輔助。


    可即便如此,午夜夢回,當他在噩夢中醒來的時候,淚水仿佛就沒幹過。


    今天是夏普的生日。


    妻子的忌日。


    他忍不住喝了點酒,陪著妻子和兒子說了會話。


    然後醉暈暈的駕駛著自己的奔馳車來到燕秦桑居住的小型別墅區。


    他想報仇。


    為兒子報仇,為妻子報仇。


    雖說他們不是燕秦桑殺死的,但他們的死卻和這個女人有直接關係。


    若不是她名義上還是夏長璽的妻子,夏家的兒媳,夏國華早就派人弄死她了。


    他忍了很久,也等了很久。


    甚至不惜跪在夏長璽的麵前苦苦哀求。


    求他成全自己。


    求他給死去的兒子和妻子一個“公道”。


    他拿出了手裏所有的財產,換來了夏長璽的點頭。


    那一刻,他喜極而泣。


    錢,不重要。


    重要的是今天過後,他們一家三口將在陰曹地府相聚。


    家,還是那個家。


    他相信妻子和兒子會滿意的。


    “貓老,幫我製伏那個女人,剩下的事我自己來。”夏國華停車熄火,狠狠灌了口礦泉水,眼神陰厲。


    被稱為貓老的年邁老者是個身穿灰衣的枯瘦老頭。


    他眼眸精銳,嘴唇薄涼,帶著胸有成竹的自信笑容回道:“別墅裏總共三個人,除了燕家的女人之外還有兩個保姆。”


    “我剛才施過法了,她們三個已經陷入昏迷,你想怎麽做都可以。”貓老斜靠在後座上笑眯眯的說道:“我在外麵幫你把風。”


    “對了,別墅大門我也幫你打開了。”


    “此事過後,你我就此別過。”貓老帶著遺憾說道:“我尊重你的選擇。”


    夏國華躬身一拜,從後備箱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麻繩,大步走入別墅。


    他的心情是激動的,瘋狂的。


    瘋狂的手腳發抖,呼吸困難。


    ……


    燕秦桑醒了。


    腰酸背疼,腦殼昏沉的醒了。


    昏暗的燈光下,她迷迷糊糊的看到自己床頭站著一道高大的身影。


    那人一動不動,俯身凝望著她。


    就像一尊雕像,麵無表情,毫無動作。


    燕秦桑覺得自己眼花了。


    她下意識的想要抬手揉動雙眼,卻錯愕的發現自己動彈不了。


    “你醒了?”


    森冷的聲音自那尊“雕像”的口中發出。


    他伸手撫摸燕秦桑的臉頰,似捧著一塊完美無瑕的玉石詭異笑道:“我等你半個小時了。”


    “你……”燕秦桑心生恐懼,渾身泛冷。


    她恍惚的視線變得清晰,直到她認出對方的身份。


    “二,二叔。”燕秦桑不可置信的喊道。


    “是我。”夏國華搬來凳子坐在燕秦桑的身邊,嗓音刺耳道:“也應該是我,不是嗎?”


    “你,你要做什麽?”燕秦桑帶著哭腔想要起身。


    “別掙紮了,你手腳都被我綁住了。那兩個保姆還在昏迷,沒人能救的了你。”夏國華樂嗬嗬道:“我要做什麽你應該清楚啊,你那麽聰明,怎麽可能不知道我的目的呢?”


    燕秦桑臉色煞白,氣息絮亂道:“不,我不知道。”


    “不,你必須知道。”夏國華豁然起身,一把掐住燕秦桑的脖子,麵色猙獰道:“我的兒子死了,我的妻子也死了,他們為什麽而死你不知道嗎?”


    “賤人,他們都是被你害死的。”


    夏國華歇斯底裏的吼著。


    他眼珠血紅,似走火入魔般仰天大笑道:“你害了我的兒子,害了我的妻子,這筆帳,我不和你算和誰算?”


    “燕秦桑,五年了,這五年來我無時無刻都想殺掉你。”


    “哦,對不起,我太用力了。”


    “我怎麽能掐死你呢?”


    “我怎麽能這麽便宜的讓你死去呢?”


    他神神叨叨的收回手,滿是憐惜的說道:“我得慢慢的折磨你。”


    “別怕,時間富裕著呢。”


    他從兜裏摸出一把小匕首,映照著床頭昏暗的燈光,嘴角勾起一抹釋然微笑。


    “先從哪裏開始呢?”夏國風切斷膠布封住了燕秦桑的嘴巴,聽著對方驚恐的嗚鳴聲,他目光遊離的說道:“多漂亮的女人啊,夏長璽怎麽舍得讓你守活寡?”


    “嘖,嫁入夏家五年,你還從未嚐過做女人的滋味吧?”


    “來,二叔教你。”


    夏國華低頭,跟狗一樣嗅著燕秦桑白皙頸脖裏的芳香,陶醉道:“反正都是將死之人,何苦委屈自己呢。”


    說罷,他挑起匕首從燕秦桑的睡衣紐扣開始劃起。


    “嗚嗚……”燕秦桑瞪大雙眸,淚水奪眶而出。


    夏國華反手一個耳光甩了過去,怒笑道:“裝什麽假清高,你那點破事我打聽的清清楚楚。”


    “沒嫁入夏家以前,你和京都蕭家的公子有過婚約。”


    “再之後,你還跟白澤有過婚約。”


    “嗬,還有那個名叫陳安的雜種,聽說你給他當過貼身丫鬟。”


    “你這種爛貨,也隻有夏長璽才看得上。”


    “勞資願意碰你,是你的福氣,別不知好歹。”


    “乖,別哭。”


    “怎麽服侍別人的,就怎麽服侍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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