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下了馬車,瓊娘自覺已經緩過勁兒來,便要自己下了馬車,可是琅王卻不依從,隻抱著她一路穿堂入了內室裏去。


    這幾日,因為籌辦的婚禮,外府往來送禮之人絡繹不絕。雖則琅王走的是避人的後門,那瓊娘也被他抱在懷裏來,擋住了臉兒。


    可下車入府的功夫,還是被幾個外府之人看到:那快要大婚的琅王親親密密抱著個身形纖弱的小書生入了府去。


    就在各家貴府浸染的仆役,甚是能泰然麵對朱門深宅裏各類匪夷所思的秘史隱聞。


    但是這叫個什麽事兒?那便剛傳出王爺看著靳家才貌雙全的大小姐,卻硬挺不起男兒本真。這邊卻熱絡絡地抱著個小書生入門。


    待得這傳聞傳入了各家的主子耳裏,竟然是有些恍然——原來不是不行,而是改了口味,換了路徑,好上了男色不成!


    也難怪要娶個商戶女子為妻,這時明擺著要娶入府裏做了擺設,再任著那琅王胡天黑地啊!


    琅王倒是坦然,他向來做事不去考量他人的目光,何況這懷裏的乃是皇帝聖旨頒下給他的,抱得那是名正言順!


    待得入了屋內,他親自替懷裏的小書生,除了鞋子,鬆開了衣領子,又端著茶水哺喂了一口。


    待接了瓊娘的外衣,便命新進入府,準備將來伺候王妃的侍女沁香,端捧了醒神的油子盒兒來。


    琅王長指撚了些,先抹了頭穴,再在瓊娘嫩生生的腳底板處塗抹按壓緩神,然後親了親她剛剛退汗的額際道:「此時已經入了府裏,莫怕了。」


    瓊娘除了被嚇,其實也是這一天走得疲累,被按得舒服了,便如綿軟的奶貓兒樣,一動不動。


    楚邪看得心內越發愛憐,他手裏輕柔地撫著那小娘的後背,隻將她攏在懷裏,心裏卻道:這小娘也是野慣了的,今日竟然這般調皮,做了男子裝扮,去碼頭那等子男子臭汗雲集之處。


    更遇到了負傷的歹人,差點丟了性命,可見婚後便是要收攏了她的心思,絕不叫她再出去妄為……


    正在這時,懷裏嬌軟的身子卻靠了過來,瓊娘隻攏了他的脖兒,貼著他的胸口道:「讓我靠靠,方才在太陽下曬了半天,又被那人嚇了一下,有些困了……一會便要叫醒我,今日的賬還沒攏好……」


    琅王看著她嗬欠連連的樣子猶自好笑,剛硬了要婚後關她在府裏的心腸又是一軟,轉念又一想,這位小娘賺起錢來,便如小兒嗜糖,全然管不住口兒的樣子。


    若叫她不去經營那些個鋪子買賣,豈不是要小娘的哭鬧不休?


    一時間向來我行我素的琅王卻也自犯了難,心裏又惱起這小娘的市儈貪財,心裏下了種種婚後慢慢立規矩的主張:這便是瓊娘尚小,入了小門商戶後沾染的習氣,少不得要他以後慢慢來改。


    江東王隻覺得這懷裏的已然是將要到口的魚肉,該是怎麽煎炸烹炒,豈不是全由著他的心思?


    隻是累壞了烹炸調香之人,不知該怎麽煎得香美?


    而那邊身在太子府的柳萍川,聽了太子府送信之人回來的稟報,不由得身子一仰:「可是當真?那王爺真是有尚男風的嗜好?」


    碧璽小聲道:「是幾家王府送禮的小廝回來親口說的,說是那小公子滿身的媚態,二人形狀親密,叫人不堪細看呢。」


    柳萍川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其實自從以妾的身份入王府後,柳萍川的心氣便沒有順暢過。


    前世她雖為妾,但是琅王一向是冷落著她,從來不聞不問,不與那些妾侍相鬥時,倒也逍遙自在。可是太子府裏妻妾俱在,一條規矩都少不得。


    加之太子妃宿疾在身,她們這些為妾的少不得要去侍奉。捧著藥罐子在昏暗的屋室內呆上半天,回來食午飯都帶著藥苦味。


    能讓柳萍川咬牙堅持下去的,也便是太子一朝成為皇上,她可以一並顯華的錦繡前程了。


    隻是跟著進府的侍妾太多,雖然太子為了籠絡柳大人,在柳萍川一入府時便與她歇宿了,但她在眠塌上使出渾身解數時,那太子卻是震驚得揚著眉,似乎不大受用的樣子。


    隻那一夜後,太子便甚少來她這過夜。


    這讓柳萍川莫名其妙,外帶忐忑窩火,是以聽到瓊娘還未嫁便要被王爺徹底冷落的消息時,分外高興。


    現在想來,那琅王雖然滿府妾侍,可是與常進那幫子手下廝混的時間更加糾纏,仔細想想,真是處處生疑,倒真像是個尚男色的。


    柳萍川在太子府過得不算順暢,可聽到瓊娘同為重生,過得卻也不如上一世時,心情倒是大好,隻覺得這日子也能熬度下去了。


    其實她難分雨露滋養,這也不怪太子。


    前世裏柳萍川憑借浪蕩無狀拿下了尚雲天,便以為天下的男人都好這口。


    卻不知,太子並非那一向循規蹈矩的尚大人,他禦女無數,乃是各種老手,又是位高權重的男子,向來喜歡主導。哪裏受得了床榻上突然多出個披掛大家閨秀外衣,低俗饑渴的小娼?


    隻心道柳大人家學淵源,怎麽養出這般的女兒?若不是落了紅,當真疑心是養在閨閣裏便不檢點,經曆了甚多的雲雨呢。


    相比之下,倒是那個出身商戶的白小姐,怯中帶媚,才是正經女兒家該有的可人狀,叫人憐惜得一愛再愛。


    更何況這白家識趣,讓女兒帶著大筆的嫁妝貼補太子府。


    嘉康帝是恨不得一個子兒掰成兩半花的千古一帝,對兒子們也不甚大方。各府若想過得自在,都要有自己來錢之路。


    比如老三,便是自詡一手丹青了得,經常在各個府宅留下自己的丹青筆墨。有那識趣的便要包裹了稱頭兒的潤筆銀子,給老三回去吃茶。


    三皇子吃得順口,自覺乃是來錢的人間正道。以至於滿京城望過去,處處皆是三皇子的墨寶,最後就連街市的商賈之家,也紛紛掛著三皇子的匠心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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