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瓊娘又是長了不少,將這肚兜的綁繩繃得緊緊的,堆雪山丘緊實包裹,偏偏那凹下去的一處露出撩人溝壑。肚兜下擺也是短短的,正好露出雪白腰肢一截,搭配著下麵的低腰燈籠水褲,更顯得纖腰款款,不及盈盈一握。


    翠玉服侍著瓊娘穿上了寢袍,將那一抹春色包裹了嚴實,心道:小姐竟然是這般敢穿!可見回了崔家後,小姐還是忘記了在柳家的嚴苛教導,學了街坊裏那些個婦人的情致,這般的不端莊,豈不是要教自己的夫君看輕了,認為小姐性情不嚴謹?


    也難怪翠玉會這般想,她自小便服侍著小姐,自然知道堯氏時如何嚴苛小姐的言行。


    那便是規規矩矩的女戒典範,衣領子不觸到下巴,都算包裹得不夠嚴實。


    可是從小到大一直規規矩矩的小姐,如今卻說這肚兜是她自己裁剪的,當著是讓一同受了女戒熏陶的翠玉如鯁在喉,想要勸一勸小姐脫了這肚兜,尋個嚴實些的寢衣換上。


    前世裏的瓊娘的確嚴苛謹慎的守禮,與那尚雲天一板一眼,就差在行房前鞠禮道一聲辛苦了。


    若說前世受了什麽教訓,瓊娘便會認為自己沒有喂飽丈夫,叫他起了偷食的心思,且吃得那般理直氣壯,毫不挑肥揀瘦,如柳萍川一流,耍弄些個下三濫的招式,就能將他迷得神魂顛倒。


    這一世,她又嫁人,嫁的又是個花心的浪蕩王爺。一味的守禮,估計那王爺沒等新婚之夜過去,便要見異思遷了。


    瓊娘覺得自己合該改變些,可是別的她全不會,也隻能從這閨房的著裝做起,看看能不能讓自己的夫君覺得賣相甚好,吃得滿意。


    可是待看到翠玉收不及的震驚表情。瓊娘也覺得不妥了,心裏一陣陣的不自在。


    待得翠玉退出去後,她複又從床榻上起來,對著那能照清整個人影的銅鏡子照了照,越看越覺得過分。便是趁著琅王沒有回來,脫了寢袍扔甩在繡花屏風上,隻穿著肚兜燈籠褲趕緊又翻箱子準備換衣。


    可是沒想到,正翻箱子時,有人已經悄然從外屋走了進來。


    按理說,琅王今日應該飲酒甚晚才歸。


    然後期盼了數月的好日子,豈能這般在酒杯中荒唐度過。


    萬歲不耐熬夜,到了晚上,又是拉著楚邪的手,相談了一會後,便擺駕回宮了。


    等皇帝一走,那新郎官滿臉的不耐簡直毫無掩飾了。


    他自入京以來,風評比較著從前可以說是大為改觀,可是到底是跟眾多的京官不熟。眾人皆知,他在戰場上的殺伐威名,人又是冷臉慣了的,也不好勸酒。


    偶爾也有那大家族不懂事的紈絝子弟一時得意忘形,哄鬧著勸酒。可是在琅王不苟言笑的表情下,一個人訕訕起哄的氣氛實在是尷尬得掉冰渣。往複其次,眾人看出,這是新郎官不耐煩在趕人呢。


    於是便各自尋了借口散去,連那鬧新房的都不成局兒,有幾個看著新王妃嬌媚,想借著鬧洞房的機會,再看看那絕豔羞澀的麵龐,可是剛往後院走,便被帶刀侍衛攔下,直言王妃身子不爽,請了郎中把脈,謹請賓客止步回轉。


    這便是是新郎官太小氣,竟是這般的掃興!江東來的土包子果真是不上台麵,聽聞似有隱疾,新婚夜估計也鬧不出浪花,倒是心眼窄得也不叫眾人樂和了。


    如此這般,琅王倒是可以從容脫身,迫不及待地朝著新房走去。


    原以為瓊娘依然歇下,少不得軟語誘哄著她醒來,解了自己的饑渴。可是誰承想,一入新房,卻是細腰香背,翹臀翻箱的香豔背影。


    琅王隻覺得頭穴的血管都在鼓噪作響。幾大步便走了過去,一把將這肚兜小新娘摟在了懷裏。


    可這一翻身,卻是更叫人血管炸裂的滿眼雪滑。


    在那披散長發的掩映下。紅紅的肚兜也映紅了琅王的眼兒。


    瓊娘剛想說容她換一身莊重些的寢衣,可是肉已在狼口豈有鬆口之理?


    還沒等瓊娘將話說全,人已經被按進了紅浪翻飛的喜床之上,重重帷幔被一扯而下,隻聽王爺言語含糊道:「換甚麽衣服?這件最可心意,以後倒是要多縫幾件,穿給本王看!」


    再接下來,瓊娘未盡的話語全被攪動的口舌吞咽得細細碎碎。


    再接下來,她便知,自己雖再世為人,可是前世粗通的那些個皮毛卻是盡用不上的。


    她嫁的不是個人,是個熬餓了的獸,最後竟是到了什麽時候,她也不知,隻知道眼皮發沉,渾身酸痛,隻想睡死千年。


    待到了第二日,翠玉鴛鴦輪流溫熱了五遍的盤水,都不見內室叫水。


    偶爾有聲音,翠玉貼著窗欞一聽,立刻羞怯地縮回了脖子。


    喜鵲久在鄉野,對這等子男子之情,倒是知道的比翠玉多,隻幹脆去小廚下燒了一鍋子的熱水,時時添水添柴地溫燉著水溫,對著伸脖子張望的翠玉道:「別看了,一時出不來的。沒看見我們王妃將王爺迷得神魂顛倒嗎?那內室裏有濕巾帕子,還有竹管引入的溫水,隻怕王爺王妃一時貪睡,要起得晚些。」


    翠玉小聲嘀咕道:「按理是要早起,王爺沒有父母,昨日是萬歲代為主持,兩位主子合該早起麵聖敬茶的……」


    喜鵲吃著昨夜管家賞下來的喜餅,一邊吃一邊瞪大眼兒道:「我們王爺還會管那個?我昨日可是親耳聽見王爺跟萬歲說,明晨恐怕乏累,不及進宮麵聖,還請萬歲恕罪。那萬歲爺也是甚有寬厚仁慈的心胸,隻道王爺莫急,且慢慢來,彭祖有雲什麽……‘食療不如氣療,氣療不如人療,以人療人,真得其真……’隻要慢慢來,最是將養進補,待過個三五日去麵聖也可……」


    難為喜鵲能抖幹淨聽來的書袋子,可是說放到一半,便覺得大不妥。皇帝可是聽聞了王爺的隱疾之說,也是半信半疑,便讓王爺拿著她家的小姐,好好治病呢?


    彭祖的以人療人之道,貴在陰陽調和。


    待得快及中午時,琅王依靠在床欄處,摸著懷中人兒光潔的後背,意猶未盡地感慨,餓透了之後,吃對了藥的感覺,著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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