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內意動,那嘴上的話也變軟了幾分鋒芒。隻申斥這她不言語便出府,若是遇到了歹人怎麽辦?


    琅王這般言語,說得又是在理之話,瓊娘自是不好反駁,隻閉口靜聽著。


    琅王說了一通,心內的鬱氣盡消了大半,就在這時,炙烤的羊肉也呈端了上來。


    瓊娘講究飲食,所以這京郊自己受用的宅院,也是炊具齊全,這羊並不是用明火炙烤,而是在後院裏挖了地窖,然後將厚肉的肥羊掛在窖壁上,然後合上窖蓋,在窖口堆火高溫烤熟。


    這種西域傳來的法子,可以將整隻肥羊烤得外焦裏嫩,鮮美無比。


    瓊娘烤了這隻整羊原本是要犒勞船工的,如今卻被琅王截胡,醃製入味的大塊羊肉,用匕首切開,隻吃得是酣暢淋漓。


    這幾日瓊娘不在府裏,吃什麽都無味,如今逮到了人,嘴裏也有了滋味,整支油汪汪的羊腿不一會的功夫,便下去了大半。


    瓊娘也不多言語,隻一旁給琅王遞花雕酒和鹽瓶子。


    飯桌氣氛和敦,洋溢在一陣肉香裏。待琅王酒足飯飽,便對瓊娘道:「走,回府去吧。」


    瓊娘卻隻是笑了笑,揚聲道:「翠玉,送王爺出府!」


    楚邪起身的動作頓住了,隻皺眉道:「什麽意思?」


    瓊娘斂眉道:「王爺也知,當初瓊娘是被柳家轟出去的。雖則柳家的做法本無可厚非。可是瓊娘自那時便立誓,自己要長本事,要給自己賺出個棲身之地,再不可讓人哄攆,全無招架斡旋之地。這府宅是瓊娘自己買的,想坐哪便坐哪,想幹什麽便幹什麽。這些天住得自在,我便想再多停留幾日。」


    琅王被瓊娘說得一滯,他自然知道瓊娘當初的遭遇。一個十指未沾春水的千金小姐,卻被養父母無情哄攆,連半點過渡的時間都不給,一時當街去買糕餅,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這女子向來自尊心便比較著一般人強,他不是不知,當時也是氣急了,才脫口而出讓她「出去」一類的話。


    想到這,琅王倒是真恨不得荏苒倒流,讓他盡收回前言。


    但大丈夫在世,豈可作向小婦人認罪狀?


    想到這,他冷聲道:「你既然嫁給了本王,那王府自然就也是你的,什麽時候要哄你走了?一時的口角,你卻揪住不放,難道是要大興文字獄,非要給本王定個哄攆發妻的罪責不成?」


    瓊娘斂眉道:「不是王爺說錯,而是瓊娘當時的氣話覆水難收,想必三姑娘已經放入了心裏。若是回去,整日同府相見,彼此都不自在,還不如我暫時住在府外,王爺若是想見,便來此處,不想見,便可回府休息,豈不是兩全其美?」


    琅王氣得猛一拍桌子:「崔瓊娘,你不要太過分!真當本王是個軟脾氣的?什麽兩全其美,這分明是拿本王當姘頭,你見過哪個正經夫妻分睡兩地?難道……是這些日子沒有滋養你,便生了別的心思?」


    他自從被查出中毒以來,聽從郎中之言,一直禁忌了房中之事。雖則每日與瓊娘同床,也不敢有太過火的舉動,生怕自己一個情難自禁,再過毒給了瓊娘。


    這樣一來,每次不過是親昵摟在一處同被而眠,實則二人之間已經堪比皎潔的兄妹情誼。


    而如今,這小婦人越發的過分,竟然連午夜時分,自己一人坐起靜靜欣賞身旁丘陵、高峰、芳草之美的機會都不給。


    正當時的佳人獨自一院,豈不是要給些宵小大行方便之門?


    自己眼看著餘毒盡拔,怎麽可能放了這小婦人獨住?


    瓊娘這使走過去摟著他的脖頸道:「已經定了南下,明日便要上船。要不我回來後,王爺也搬來與我同住,到時不管王爺多氣人,我絕不攆王爺出去可好?」


    若是王爺不追來,她自是不會回府。


    可是王爺追來了,她更沒有理由回府了!


    難道還要眼睜睜地看著那何若惜暗使手段,搶了自己的丈夫不成?可又沒法明說,她看那位何小姐有勾人之相。


    便是要扣著王爺,跟她一起在府外住,什麽時候,那兩位姑娘打道回府回轉了江東,她再跟王爺回去。


    琅王隻當瓊娘要跟楚依依較勁兒,這等子不上台麵的婦人小心思,叫他說個什麽好!


    可是一時又被她的無賴樣氣得說不出旁的來,隻拉著她入懷道:「知道你跟依依不對付,也不敢再叫你這丫頭去充當嫂子。她們兩個姑娘來京,總不好哄攆出府,且讓他們在府裏住下,本王會找來宮裏的教習婆婆看管她們的言行,也免了再赴宴丟人……本王正好告病休息一段時間陪陪你遊曆周遭的景致,不過外麵又不是沒有本王的別院,哪個要住在你府上,還真拿本王當了倒插門的女婿不成?至於南下……」


    他頓了頓道:「這個絕對不許!那曹德勝在朝堂上吹捧得厲害,實則水寇之患盤根錯節,豈是他一人能理順清楚的?依著本王看,這水上將有大亂,你那些個船隊,也盡量錯開這段時日吧!」


    在朝堂一方麵的政見,瓊娘向來是應從琅王的。聽了他這麽一說,連忙喚來船把式,商量著一半水運,另一半行程走了陸路。


    再說王府裏的楚依依,聽聞堂哥告了長假不上早朝,跟那瓊娘住在府外時,氣得直摔東西道:「竟是這般行事?堂哥不回來,不是分明嫌棄我嗎?我看那個崔瓊娘就是狐媚妲己一流,專門勾搭男人不幹正事!」


    何若惜沒有說話,眼中含淚,似乎很擔憂堂哥的樣子。


    不過很快楚依依便罵不出聲了。


    琅王請來的教習嬤嬤趙氏是個狠角色,當年在宮裏教習那些個侯門出身的貴女時,都是嘴上毫不留情麵,出名的嚴苛。


    麵對滿身都是不足的楚依依,嬤嬤更是臉板得跟磚頭一般。從她的衣著、脂粉。還有言談舉止全都指正一遍。站位坐姿更是頂茶碗 ,熬燃香的苦練。


    楚依依叫苦不迭,頻頻想要偷懶。何若惜倒是一心向學虛心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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