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前些天他們終於占了上風,圍堵江南大營,隻待那琅王歸西,便是一鼓作氣。


    頭幾天大家還興致勃勃地輪番罵陣,鄉間俚語的粗話不帶重樣,用盡力氣地喝罵,可是發現沒有大營寨門緊閉,沒有任何動靜,他們也就白白出工不出力了。


    這次朝廷來勢洶洶,他們便是咬牙也要堅持,磨掉朝廷的銳氣,再也不敢來管這水道上的買賣。


    不過這幾日水匪們得了線報,說京城的一支大船隊攜金帶銀地要來藥市做買賣,就算是平日裏這樣大的肥羊也是難得遇見,更何況是在總匪徒掏盡家底,坐困愁城的時候。


    一些水匪們先知道了消息,頭目嗷嗷地嚎叫著坐上船直奔藥市沿途水岸埋伏設樁。


    連日交戰,水匪們損兵殘將,器甲不全,大部分頭目連補給都未完成,就急急出發,生怕去得晚,別人吃肉,自己連湯都喝不到。


    水匪本就不是一體,是在激水客盛名威望的協調下才勉強合到一起對抗江南大營的,因為一隻肥羊便又變成了一盤散沙。


    接下來的幾日,琅王也沒有歸營,隻命人給王妃帶話,讓她盡放心,不會叫她為難。這話可怎麽叫人聽得明白?


    幾日後,瓊娘聽軍營裏的軍士說,那幾隊商船遭遇了劫匪。


    那亂匪劫船的動靜鬧得很大。


    據說當時匪徒們用的乃是屠船的法子,先是借著水皮袋子潛水摸船而上,然後砍了船桅杆,止住船速,其餘的眾匪徒攻上船去,將一船的把式夥計哄攆到一處,手起刀落,殺人拋屍入水,然後運貨搬箱,分小船運走,到時候隻剩下幾艘空船和滿江順流而下的浮屍,手段極其殘忍。


    瓊娘連著幾夜都沒睡好,實在熬受不住,便去集市準備找公孫無奕,讓他知道妹妹的情況。


    可是那酒樓卻上了門板子,好似歇業了幾日,四處打聽,也不知老板在何處。


    琅王手下的人不會來跟瓊娘匯報前方的軍機戰況,可是瓊娘在市集來回走動時,茶館屋頭常聽人皺眉唏噓地講著前日的慘況。


    沿江兩岸,常有些剝屍人,專在船隻愛出事的下遊幹打撈新鮮屍體,剝衣裳割頭發來賣錢的勾當。


    據說這兩日那些個剝屍人進項不少,也不知打撈了多少新鮮的屍體上來。


    瓊娘以前從來沒有聽過還有這種營生,回到營寨的第一件事兒,便是讓喜鵲將她妝盒子裏的真發假片全扔了,並且以後也再不想用這個,誰又知道哪一綹頭發是從死人的身上割下來的?


    就這麽煎熬了幾日,瓊娘的臉兒越發見小。


    那何若惜倒是覺得自己知道瓊娘憔悴的緣故,隻在軍營裏散步時,怯怯地笑問:「王妃怎麽這般憔悴?難道是思念未歸之人?」


    瓊娘這輩子不想虛以委蛇,上輩子討好崔萍兒便夠惡心的了,更何況是這位隻會背後捅些小動作的糟心玩意?


    於是瓊娘隻瞟了她一眼,便施施然走人了。


    何若惜在瓊娘的身後猶自冷笑;當她是不知道嗎?她的那個黑臉兒的情郎可也上了那貨船,大約是擔心著奸夫,這才消瘦如斯吧?哼,但願那奸夫回來,若不然,她可怎麽向王爺揭穿這婦人的淫蕩本色?


    就在這情況不甚明朗之時,朝廷卻又派來了巡查的欽差。


    原來就在半個月前,有人密報說是琅王通匪,連同他的王妃名下的崔記船行都跟水匪激水客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個密謀造反的水匪背後的靠山,便是當朝的琅王!


    這言論一傳出,滿朝震動。雖然帝心賢聖,不肯偏聽冤枉了遠在前線的封疆大吏,但是朝中群情激憤,上奏彈劾的帖子似雪花紛紛,很快堆積在龍案之上。


    大約是萬歲覺得不測查清楚,難以服眾,便派出了監察此案的欽差,不過為了顯示公允,前來的欽差共有三位,分別有當朝太子,還有二皇子劉剡,另一個便是朝中公正不阿的刀筆吏胡大人。


    陪同他們三位前來的,便是曹家軍的曹德勝將軍。


    而那曹家軍的作風也是彪悍,倒像是來抄沒江東軍家當的。


    一來便是借口欽差的安全要換掉江北大營所有的崗哨。


    瓊娘前世裏見過多少大族大廈將傾的慘烈。便是說敗便敗的事情。


    現在琅王不在軍營,若是任由曹家軍橫行,帶到時候就算背負了莫須有的罪名也難以洗刷清白了。


    可是此時大營裏的主事卻是楚歸禾,他向來為人正直,忠心侍君,聽聞聖上派下欽差徹查,自然是全力配合。


    瓊娘眼見這曹家軍的人入營走動,心知自己一個女子是說不動楚家的叔公的。於是略一沉吟,便去見了二皇子。


    她知滿朝文武裏,此時唯一能幫得上楚邪的便是這位二皇子了。


    於是當年便揀選中午,人都吃午餐休憩之時,去了二皇子的營帳去堵他。


    二皇子看她時,隻頗為客氣地表示了此番皇命在身,他自己還是十分信任琅王清白的客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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