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大裂穀之行來的突兀,走的狼狽。等我們回到黃叔四合水宅,已經是第三天淩晨的事了。


    眾人休息一晚,下午的時候聚在一起吃了頓飯。席間,難免各抒己見的對古雲國遺址一事展開了討論。


    隻不過,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在座的人中,除了我,投機取巧的見到了真正的古韻國遺址外。他們所有人,包括當時與我一起在巨門前的庾明傑,此行都可謂是無功而返,半途而廢。


    因此,觥籌交錯間,這個話題很快又淺嚐輒止。


    黃叔這老土匪估計是喝大了。


    這時,他把話頭一帶,衝孫勇舉起酒杯,對他說:“孫老弟,我瞧你腿腳功夫不弱,聽顏小子說,你又是個請蟲人。當今世上,我黃錦輝自詡也算有點耳力,怎麽從來沒聽說過,老弟你的大名呐!”


    孫勇忙端杯回敬,不敢托大,謙虛道:“哎呀,黃老哥說笑了!兄弟我哪有老哥這等本事?勉強混吃度日而已,哪敢當什麽大名!”


    黃叔嗬嗬一笑,酒助談性,在座的又隻有孫勇年歲與他相仿,於是,這老土匪隨便扯了個話頭,醉醺醺的拉著孫勇,老哥長老弟短的和他天南地北的海扯了起來。


    說實話,這會兒我也喝了不少。


    腦袋暈暈乎乎的,看什麽東西都在打著轉兒。


    尤其是,左邊一秦如玉,右邊一美玲,這兩娘們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個勁的往我杯子裏添酒。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也就罷了!偏偏添滿酒後,又總能找到理由,讓我心悅誠服的喝下去。


    我在巨量酒精刺激下,僅存的一線理智告訴我,再喝下去的話,非得酒精中毒不可!


    但是,酒勁之下,瞧著這兩人粉腮含羞,煙波漣漣的誘人模樣,我又著實不好開口狠心拒絕,隻好硬著頭皮,一杯一杯的往肚子裏灌著穿腸燒肚的黃湯。


    萬幸的是,總算還有人知道心疼我!


    坐在黃叔下手位置的文芳,這時候起身過來救場了,拍了拍我肩膀,說:“顏知,你跟我來一下!”


    我如蒙大赦,忙不迭的丟了句‘抱歉’,逃也似的起身,晃晃悠悠的追著文芳搖出了後院,在紅木長廊中撿了個長椅,並排坐了。


    文芳坐下後,也不知道手上拿著什麽東西,伸過來在我鼻子底下一抹。


    瞬間,人中就跟潑了冰水似的,且有一股奇臭無比的怪味,直衝我的天靈蓋,顛三倒四的大腦,激靈一下子清醒了八九分。


    我這下刺激的不輕,嗓子眼一陣陣的犯嘔,大聲‘靠’了下,惡心道:“你對我鼻子做什麽了?媽的,什麽東西,怎麽這麽臭啊!”


    文芳嘴角一翹,說:“沒什麽,就是我找阿叔要來的一些草藥磨出來的小玩意!既然你酒醒了,說吧,在那宮殿裏找到什麽東西了?”


    我胸口一堵,知道庾明傑又把我給賣了!暗中罵了聲娘,倒也沒真生氣,反正這事情早晚都得告訴文芳。


    於是,就把那枚蛋以及庾明傑的手機,直接從口袋掏出來給她,撓頭納悶的說道:“呶,是這玩意!”


    文芳接過蛋和手機,放在眼前端詳了片刻,抬頭又看向我。


    不等她問,我已經率先說了起來:“我去了那宮殿後,在大殿的盡頭的地麵上,發現了一麵古彝族星盤的浮雕。那玩意當時是旋轉的,就跟咱倆在峽穀中看見的那血星盤一樣!”


    “除了這麵星盤浮雕外,裏邊在沒什麽東西!我就覺得,那什麽龍筋應該就是被它封印的。”


    “於是,我放出來一隻變異雪蛛,讓它上了身。再接著,我也不清楚怎麽回事,迷迷瞪瞪的觸發了一個機關,星盤變成了一個小號的密室。”


    “這枚蛋,當時就在密室中一個石台的木盒裏頭供奉著。對了,地上還有許多刻著古彝族文字的瓦書,我用庾明傑的手機拍了照片,你自己看吧!”


    文芳聽得很專注,眉頭緊鎖。


    等我話剛說完,她突然滿臉緊張的打量著我,問道:“你真讓那隻變異雪蛛上身了?”


    我不知道她反應怎麽這麽大,點頭‘嗯’了下,奇怪的道:“這還能有假?不讓那東西上身,我咋能找到這玩意呢!”


    文芳看著我,忽的盯著我胸口,讓我把衣服脫了!


    我愣了下,會錯了意,賊兮兮的左右望了望,小聲支吾道:“這,這有點不合適吧!大白天的......要是被黃叔他們看見了,影響多不好呀!要不,咱倆回房間?你說怎麽著,我全聽你的!”


    “你怎麽這麽猥瑣,去死!”文芳先是一怔,隨後反應過來,一個腦奔兒狠狠砸來,嗔怒道:“快把衣服脫了!從來沒有請蟲人讓這種變異原靈上過身,我怕那隻雪蛛會對你身體造成什麽影響!”


    我聞言,霎時心中一緊,不敢再開玩笑,邊脫衣服邊問她:“可是,你幹嘛讓我脫衣服啊?難不成,你還長著透視眼,能直接看到我體內去?”


    文芳拿拳頭又砸了我一下,怒道:“少說廢話!據說,請蟲人讓原靈上身後,胸口會相對應出現原靈的印記。”


    我一聽,原來是這麽回事!


    然而,心頭反倒沒有之前那麽緊張了,摸著後腦勺古怪道:“還有這種說法?不過,今天我洗澡的時候,胸口幹幹淨淨的,啥東西也沒有呀!”


    說話間,我掀開襯衣,將最近鍛煉出來的幾塊腹肌鼓起,顯擺給她看。


    文芳顯然有點莫名其妙,拿手來回摸著我胸口,看了我一眼,奇道:“真的沒有!不對啊,這事是我父親親口告訴我的,應該不會錯呀!”


    “難道說,那雪蛛已經離開你的身體了?”


    我馬上搖頭:“雪蛛絕對沒有離開!這我記得很清楚!”


    說著,我不動聲色的抓住文芳落在我身上的手,故作驚恐的道:“其實,還有件事我一直沒敢說。咱們在青天峽暗河末流那裏,不是撞見了一隻吸血水母嗎?”


    文芳道:“嗯,這事你對我說了!那吸血水母上了你的身!”


    我點了點頭,暗爽無比的體會著文芳小手的溫潤,凝重道:“我如果沒記錯,那東西自從鑽進我身體後,也沒再出來過!”


    文芳張嘴‘啊’的一下,旋即又冷靜下來。


    她仿佛想到了什麽,沒好氣的把手抽回去,謹慎的看了看四周,鄭重其事的囑咐道:“顏知,這件事你知我知!切記,對任何人都不能說!知道了沒有?”


    我看她前後行為反常,明顯是想到了什麽。


    不過,又擺明是不想告訴我,想著她總不至於害我,也就沒問。一板一眼的點著頭,暗中下定決心,這件事絕不對任何人提起。


    倆人結束交談,文芳急不可耐的拿著手機和那枚蛋,匆匆鑽回了她的屋裏,絞盡腦汁的研究去了。


    我則悲劇的在半路又被美玲熱情似火的擋了下來,差點喝的胃穿孔。直等天色遲暮,一幹人等才左搖右晃的各回各屋,蒙頭大睡。


    之後,我們在黃叔這邊又呆了兩三天。


    縣城中依舊沒傳來孟甘棠回來的消息,我以為那騷娘們死在了地下,想起靈肉交纏的那難忘一幕,著實還偷偷的抹了兩把眼淚。


    直到今天一早,我們送走了孫勇。


    四個人組成的原班人馬,加上靜極思動的黃叔和美玲,浩浩蕩蕩的踏上了回鄉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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