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青瑤一手把|玩著秦離那天臨走前扔給她的東西,另一隻手翻著從墨家借來的描述大陸奇物的藏書。


    這是一枚綠色的橢圓形鈕狀物,材質乍看上去像是青銅,但重量卻對不上,細節上也有所差別,它的表麵還刻有一些奇特的紋路,但這紋路似乎並不完整。


    青瑤又翻完了桌上的書,還是一絲線索也沒有。


    這三天裏,她試過各種方法來搞清這東西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但都一無所獲,如果不是念力一進入這東西,就立刻如泥牛入海了一般被吸收殆盡,她甚至以為這就是一個無用的小把件。


    “秦離應該不會給我一個毫無用處的東西吧?”青瑤搖搖頭,準備再去墨禮言的書房找幾本書。剛打開房門,她就看到了門口不知站了多久的墨禮言。


    青瑤一笑,“墨大哥,是不是調查清楚了,抓到了藏在墨家的悖族人?”


    豈料墨禮言卻麵色難看道:“華清,我們……還沒有查出來。”


    “怎麽可能!”


    青瑤脫口而出,秦離明明已經答應過她了,這個時候,墨家應該早就發現瑤娘的屍體,知道她是悖族人了,怎麽會沒有查出來?秦離也不至於騙她吧?難不成……是秦離那邊出了什麽變故?


    墨禮言有些奇怪,青瑤的反應好像過於激動了。不過這個念頭隻在他腦子裏過了一下,他就把心思放到他此行的目的上了。


    “華清,我今天來找你,主要是想讓你再寬限兩天,再給我們墨家一點時間。你放心,到時候我們墨家會調撥一輛破疾來送我們去曲阜書院,絕對不會耽誤你的時間的。”


    墨家其實並不願意這樣對青瑤一個小輩低聲下氣的,但無奈青瑤現在身上有青雲令,可以直接對朝廷和聖院報告消息,墨家沒有一擊即中的把握,也不願意與青瑤這麽一個小輩為難、與華家發生不虞,所以隻能選擇和她好聲商量。也是因此,墨家的長輩們沒一個肯拉下臉出麵的,隻把這件事全權交給了墨禮言負責。


    青瑤心裏對這些心知肚明,她也沒什麽不滿,反正她也不樂意同墨家的長輩們打交道,心累。不過,墨家竟能派出一輛破疾,這倒是讓她驚訝了。畢竟,這破疾機關車也算是墨家的一個招牌了,不僅能日行萬裏,速度極快,防禦力和攻擊力也很強,簡直能算得上一個移動的堡壘了。這種東西墨家幾乎不對外出售,據說隻有皇室和聖院得到了墨家贈送的幾輛,其他人連見都很少見過。


    “真的是破疾?你不會拿仿品來忽悠我吧?”


    墨禮言立即不願意了,“你這是在懷疑我們墨家的信用嗎?說是破疾就是破疾,我們墨家從來不會弄虛作假、以次充好!”


    青瑤連忙道歉,她忘了,像墨家這種匠聖世家,她的那種話絕對是犯忌諱的。


    “這次族裏肯派一輛破疾,也不光是因為你,主要還是因為這次悖族的事,族裏擔心我們會在路上遇到什麽變故,才有備無患。”


    他這樣一解釋,青瑤立刻就了然了。


    “那行吧,我就再留兩天。不過,我有一個請求。”


    “什麽請求?”


    “我希望我也能參與到這件事的調查中。”


    青瑤不相信秦離會說話不算話,所以她想親自調查出,到底出了什麽事。


    “這……”


    墨禮言猶豫了,畢竟是他們墨家內部的事,讓一個外人參與進來……


    見他猶豫,青瑤不緊不慢地加了一句:“我可以悄悄告訴你,我有一顆慧心,叫‘見微知著’。而且,你該知道我的水平的。”


    墨禮言聞言,又垂眸權衡了下,最後才一咬牙,“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不能單獨行動,你的所有調查我都要在場!”


    青瑤聳聳肩,“這個沒問題,在你們墨家,我可不敢隨便一個人走動!”墨家雖說算不上機關重重,但也在各處隱蔽之地設了強力的機關武器,她可不願意去做那些機關的試驗品。


    “那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先跟我說一下你們墨家已經查出了什麽吧。”


    青瑤轉身又回到房間,現在找書什麽的先放到一邊吧!


    兩人在桌前坐下,既然已經答應了讓青瑤參與進來,墨禮言也就不再猶豫,利索的將現在調查出來的事情全部跟青瑤講了。


    “所以說,你們現在主要調查的突破口還是放在了白夫人和你二叔身上?”


    墨禮言點頭。“我們已經多次審問過白夫人了,甚至還用上了一些手段,但還是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隻是可以確定,白夫人確實慫恿了我二叔對宋家和嬸母下手,但那□□她卻一問三不知。我們也能確定,白夫人和悖族應該是沒有什麽關係的。”


    青瑤皺眉,現在的情況是,她心裏很清楚凶手是誰、隱藏在墨家的悖族是誰,但無憑無據的她卻不能直接開口說出來,那要怎麽樣才能把線索引到瑤娘瑤夫人那裏呢?


    青瑤手指輕敲著桌麵,細細思索著。白夫人和宋家是沒有深仇大恨的,那她為什麽會想到對付宋家?這背後肯定還有其他人慫恿,說不定就是瑤夫人,或者是瑤夫人派的人。倒推回來,既然幕後真凶是瑤夫人,那如果她是瑤夫人,選一個白夫人這樣的蠢貨借刀殺人,也確實是上上之選!


    “白夫人的口供你有嗎?我想看一下。”


    墨禮言揮手叫來一個一個下人,囑咐了兩聲,沒過多久,那下人就捧來了一疊紙。


    “都在這裏了。白夫人的、還有她的貼身丫鬟的。”


    青瑤拿起口供,一頁頁翻閱著。


    驀地,她手上頓了下。


    墨禮言注意到了,忙問道:“怎麽了?這是有發現了?”他有些不敢相信,這口供他都翻來覆去看了不知多少遍,他們墨家擅長刑事的長輩也看了很多遍,都一無所獲,這華清竟能這麽快就發現線索?


    青瑤將手上的那頁供詞放在墨禮言麵前,指著其中的一行字,道:“你來看這句話。”


    墨禮言立即低頭看去,可是怎麽看他也沒發現什麽不妥。


    “這不就是白夫人的推卸責任之言嗎?小八的奶娘怎麽可能會天天慫恿她?在我們墨家,奶娘可是絕對的身家清白,性子平和,這白夫人一看就是在胡說八道,亂咬人!我們後來也提審了奶娘,一切正常啊,奶娘根本就和白夫人接觸不多,說是白夫人的貼身婢女慫恿她還更可信些!”


    青瑤一笑,“你也知道如果白夫人要推卸責任,推給她的貼身婢女要更可信,那她為什麽偏偏沒那麽做呢?難道是白夫人和她的婢女主仆情深?但據我所知,白夫人身邊的婢女換的可是很勤的。”


    墨禮言沉思,這樣一想,好像確實不太對勁。


    青瑤繼續翻看著剩下的口供,很快找到了奶娘的那張,果然,滴水不漏。不過越是這樣,青瑤就越覺得她可疑了。


    她把這兩張供詞放在了一起。


    “白夫人說,奶娘每天都會在她去看八公子時,跟她說如果沒有夫人就好了這樣的挑撥的話,還讓她打擊三公子的母家,好給八公子掃清障礙。她聽多了,就記在了心裏。但奶娘卻說,白夫人來看孩子時,她從來不會多言,還有小丫鬟可以作證。”


    “這有什麽問題嗎?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白夫人撒謊了啊?”


    青瑤又笑了笑,把奶娘說的小丫鬟那一張供詞也翻了出來。


    “我看了下,奶娘直接點了這個叫翠環的丫鬟名字,而她的供詞確實和奶娘的一致,不過,我想了想,墨家的規矩我雖然不太清楚,但想來和華家應該相差不多吧,在我們華家,哪怕是庶子,屋裏也至少有四個小丫鬟,那為何,奶娘偏偏隻點出了翠環這一個?還是說,每次白夫人來看孩子,屋裏伺候的都隻有奶娘和這個翠環?”


    “對啊!我竟然忽略了這一點!”墨禮言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那這麽說,這個奶娘確實可疑?”


    青瑤點頭,“我覺得白夫人不會無緣無故地攀咬這個奶娘,畢竟奶娘和一般的下人可不一樣!”


    “那好,我這就讓人再把奶娘抓起來審問,還有那個翠環!”


    青瑤忙攔住他。“等等,你別這麽說風就是雨的行嗎?”


    墨禮言不解,“時間緊迫啊!”


    “那也要好好安排,從長計議。你這樣隻會打草驚蛇!這樣,你讓人暗中調查一下,這個奶娘從一年前起有沒有發生什麽變故,比如突然有錢了,或者家裏有誰突然失蹤了,又或者……”


    青瑤頓了頓,突然想到了這是一個玄幻的世界,不能完全以她上輩子的經驗來判斷。這個世界上,能控製普通人心智的東西,也不是沒有。


    所以她接著道:“又或者,她的脾氣性情有沒有突然發生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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