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糕香酥可口,錢程翹著二郎腿,眯起眼睛,一派閑適的模樣,韓歡看著看著,忽然俯下身子,低頭在錢程的唇邊輕輕地舔了一下。


    錢程頓時呆若木雞,使勁地推了韓歡一把,慌不迭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差點又扯痛了傷處,呲牙咧嘴地扶住了桌子,厲聲喝道:「你幹什麽!」


    韓歡一怔,扯了扯嘴角勉強一笑:「大人,你嘴邊有糕餅屑,我幫你舔掉。」


    錢程摸了摸嘴角,氣急敗壞地說:「以後好好說話,不許這樣。」


    韓歡怔怔地看著她,垂下眼眸,淡淡地說:「大人,你是不是另有新歡了?如果這樣,你還把我領回來幹什麽?我要說出去你包了我大半年,又幫我贖了身,現如今卻還是個清白的身子,不是讓我平白被人恥笑嗎?還是說,你以前答應我的事情,不想作數了,所以連我的身子都不想要了?」


    「我,我答應了你什麽事情?要你這樣作踐自己?」錢程覺得自己實在是冤枉得緊,真想仰天怒吼。


    「你答應要送我到福王府上去,幫我為哥哥報仇雪恨。」韓歡猛地抬起頭,倔強地盯著錢程,那雙漂亮的眼睛透出駭人的光芒。


    「你瘋了!」錢程嚇了一跳,本能地後退了一步,「福王府?你去了還不是屍骨無存?」


    「我不怕,」韓歡冷笑了一聲,「福王的品性,紫竹閣的哥哥們經常都說起,這半年來,我已經把福王的喜好都爛熟於心,隻要大人你能幫我,我就有七成的把握。」


    「那另外三成呢?」錢程脫口問。


    「死就死了,反正我孑然一身,再無留戀。」韓歡所有的柔弱仿佛都在這一刻褪去,「我忘不了哥哥死去那時的眼神,我永遠都無法忘記!」


    眼前的男子如此美貌,錢程一想到他渾身是血躺在一個變態的腳下,心裏忍不住一陣抽痛。「這可不行,怎麽能看著你去送死呢,你且等等,等我想個萬全之策。」


    錢程說完,看了一眼還沒吃完的芙蓉糕,忍痛想要溜走。


    「大人!」韓歡絕望地喊了她一聲,「你真的會有萬全之策嗎?」


    錢程回頭看了他一眼,腦袋一熱,脫口而出:「放心,這世上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情!」


    一直到快回到臥房,錢程還在不停地拍著自己的腦袋,害的錢多一路上一直提心吊膽:「大人,你別把腦袋拍壞了。」


    錢程長籲短歎了一陣子,問:「你知不知道那個福王是哪個?」


    「小人不知,這要問錢總管。」錢多撓著頭回答。


    錢平的聲音悠悠地在錢程的身後響了起來:「福王就是大人輔佐的福王啊,先帝的第五子,景裕之。」


    「你怎麽神出鬼沒的……」錢程嚇了一跳,抱怨著說,忽然,他呆住了,「什麽?就是我想要輔佐的那個皇子?」


    錢平點了點頭。


    錢程仰天長嘯:天哪,你得罪了新帝,算計著舊主,到底誰是你的靠山?到底你想要幹什麽!


    錢程在家裏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然後喝喝茶、看看書,閑來無聊帶著錢多到街上逛逛,唯一遺憾的是手頭有點緊,她接下來三個月的月俸都被那景恒之扣光了,賬房昨日就愁眉苦臉地來告急,說是這樣下去,隻怕三個月後家裏就要揭不開鍋了。


    錢程頗為好奇地問錢平,以前府裏都是怎麽過的日子。錢平想了想說:「有時候下麵的官員孝敬一些,有時候福王打賞一些,有時候大人不知道會從哪裏弄來許多銀子,不過花起來也快,幫福王在朝上、宮中上下打點,不一會兒就沒了。」


    「不可能吧?」錢程不可思議地看著錢平,「難道我沒有一個密室,裏麵都放著黃金珠寶什麽之類的?」


    錢平尷尬地笑笑:「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或許有,那也得等大人自己想起來。」


    錢程摸了摸下巴,一想到自己在那個世界上百萬的存款、市中心近二百平米的公寓、寶馬x6,還有一些公司的股票、分紅、古董,那小心肝抽得都快扭成一根麻花了。她歎了一口氣,頗有些憂鬱地說:「唉,看來不得不去上班打拚了,明天就銷假上朝吧。」


    翌日,錢程掙紮著卯時便起了床,迷迷糊糊地坐上了馬車,一路瞌睡到了東華門。東華門冷冷清清的,隻剩下了守值的侍衛,錢程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門檻太高了,她一不留神絆了一下,摔了個大馬趴。


    「錢大人小心啊。」身旁一個聲音不陰不陽地響了起來。


    錢程心裏那個氣啊:「小心什麽,就在我身旁也不拉我一把,鋤強扶弱,日行一善乃是美德。」


    說著,她扶著門檻站了起來,不屑地往旁邊瞟了一眼,隻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身著深紫色蟒袍,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頗有幾分勾魂攝魄的模樣,嘴唇飽滿,皮膚白皙,看起來一副風流富貴的模樣。


    「聽聞錢大人得了離魂之症,果非虛言啊。」他「啪」地打開了手上的折扇搖了搖,嘴角露出一絲譏誚的笑容。


    錢程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下意識地想去捏他的胸膛的肌肉,半路又硬生生地縮了回來:這可不是在現代,眼前這個人非富即貴,必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大人說笑了,我錢程有幾個腦袋,敢欺騙陛下啊。」錢程訕笑著說,盯著他的折扇,問道,「你大冷天的拿了把折扇,莫不是這把扇子很貴?」


    那人頗為有趣地看著他,笑著說:「那是自然,扇子是當朝第一名匠所製,畫上的字是當朝第一筆所書,價值連城啊。」


    錢程眼中頓時放出光芒,小聲地說:


    「價值連城是值多少?幾千兩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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