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韓歡的臉色越來越白,顫聲說:「大人,你這是不要我了嗎?讓我自謀生路去嗎?」


    「沒有啊,」錢程有點摸不著頭腦,「你是我府裏的人,別動不動就提不要兩個字。」


    韓歡怔怔地看著她,良久,這才長籲了一口氣:「難道大人是想讓我一展所長?」


    錢程激動地一拍桌子:「對了,這還差不多,一展所長又能賺錢補貼家用,就這麽說定了。」這一拍,頓時桌子搖晃了兩下,撲地一聲斷了一根桌腳,倒了下來,差點砸到了錢程的腳,把她嚇了一跳,「咦,啥時候我這麽有力氣了?」


    韓歡微微一笑:「大人真是忘了,你身有武功,乃崇德二十年間的武榜眼,掌劈桌腿自然是不在話下。」


    錢程從韓歡的院子裏出來,喜滋滋地在府裏慢慢踱著步,不時攤開手掌仔細端詳,走到一半便迎麵撞上了錢平。


    「錢平,你會不會武功?」錢程躍躍欲試地問。


    「小人會點三腳貓的功夫,和大人比差遠了。」錢平謙遜地躬身說。


    說時遲那時快,錢程握緊拳頭,用足力氣一拳往錢平的麵門直奔而去,錢平愕然,一個鐵板橋,身子後仰,避過拳頭;旋即雙手在地上一撐,側身一翻,一腿橫掃過去,錢程驚呼了一聲,頓時摔倒在地,哀哀地叫了起來:「錢平你大膽!」


    錢平大驚失色,連忙把她攙了起來,跺足道:「大人你這是怎麽了,要是在平時,你早就一個擒拿手先拿了我的脈門,再不濟也是一個縱身就把我這一腿避了過去……」


    錢程頹喪地揉了揉摔痛的屁股,懊惱地說:「想必是一起離魂離忘了。」


    「大人不要擔憂,慢慢來,指不定找個人帶你幾招,你就想起來了。」錢平安慰說。


    「對了,你們都說我當時得了文武榜眼,那那個技壓我一籌的文武狀元是誰啊?」錢程好奇地問。


    「那文武狀元雖然比大人高了一等,但大人你勝在文武雙全,名噪京城。」


    錢程不由得想象了一下自己在京城街頭「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模樣,沾沾自喜地問:「有沒有人衝著我扔繡球?」


    錢平愣了一下,尷尬地說:「這個,一開始有好多名門閨秀、王公貴族來打聽,後來,後來大人不知怎的就喜歡上了……就……」


    錢程遺憾地歎了一口氣,悻悻地說:「想必便宜都讓那兩個狀元揀去了。」


    錢平看起來更尷尬了,半晌才說:「大人,當年的文狀元是現任大理寺卿荊田玉荊大人,武狀元便是現任的驃騎大將軍裴子餘裴將軍,二人都尚未婚配。」


    「什麽?是他?」錢程又驚又喜,情不自禁地笑了。


    翌日是例行休沐,錢程終於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府裏的人都知道了她的脾性,再也無人前來打擾,這一覺錢程睡得甚是香甜,起來之後隻覺得精神抖擻,健步如飛。


    府裏的早膳有些吃膩了,錢程便帶著錢多到了市集上,想找一處特別點的早餐攤,隻可惜太晚了,隻在街角找到了一個賣生煎包子的地方。


    生煎包子又香又脆,一口咬下去都是油,錢程一口氣吃了八個,覺著肚子有些飽了,便慢悠悠地喝著湯,開始留意起身邊的人了。


    「今日我看到裴將軍了,真是俊逸無雙啊,可惜了可惜了。」幾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家正在嘮嗑。


    「可惜什麽?莫不是你有孫女想攀高枝不成?」另一人打趣說。


    「這老漢哪裏敢啊,隻是裴將軍如此英才,卻一直未有佳偶,老漢這才說可惜了。」


    「都是那個姓錢的害的。」另一人忿忿地說。


    ……


    錢程以袖掩麵,慢慢地退出了包子攤,錢多眼疾手快,扔了幾個銅板給老板,氣喘籲籲地跑了出來,安慰說:「大人,那些人都不懂的。」


    錢程長歎了一口氣,腦中浮現出那裴子餘冷峻的臉龐,心癢難耐,說:「你知道那將軍府在何處嗎?」


    將軍府坐落在京城的東麵,離錢府四五條街遠,高牆巍峨,氣派非凡,門口兩具石獅子傲然佇立,門楣上「定國大將軍」五個字龍飛鳳舞,呼之欲出。


    錢程不敢走得太近,隻是遠遠地看著,想象著裴子餘在將軍府前策馬飛奔而至,傲然顧盼的神情,不由得癡了。


    錢多卻沒有她這麽入神,一直謹慎地左顧右盼,生怕碰到將軍府的人,把他們圍起來羞辱一番,那可就完了。「大人,我們快走吧。」


    「我等裴將軍一會兒。」錢程打定主意想和裴子餘攀上關係,徐徐圖之。


    「大人你今天勢單力孤,回府多叫上幾個人來和裴將軍論理。」錢多急得手心都快出汗了。


    錢程敲了一下他的頭:「什麽論理,以後我們要和將軍府友好相處。」


    錢多愣住了,他的腦袋自然想不到他家主人腦中的倚念,有些摸不著頭腦:「那大人何不遞上拜帖,正式拜會裴將軍?」


    錢程頓時清醒了過來,嘉許說:「錢多,你有時候腦子還是挺靈的,走,我們讓錢平準備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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