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轉而又道,聲音加重了幾分:“不過,這孩子身體素質極差。說實話,我從醫數十年,還是第一次見,一個大小夥子,身體能弱成這個樣子的。”張龍桀的笑容才剛露出一半,瞬間就凝固住了。天賜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醫生接著說道,是他們一貫的麵無表情:“可以這麽說,他的身體素質已經差到,隨便一次流感、感染、或是過敏,都有可能摧毀他的身體健康的程度了。”張龍桀的身體顫抖了起來,他的嘴張了幾次,才勉強發出一點兒聲音:“那、那有什麽治療的辦法沒有?”他說完,還從兜裏掏出了一張卡,硬要往醫生手裏塞:“一點兒小小心意,您辛苦了,不成敬意,救救孩子吧......”醫生擺了擺手,沒有收那張卡:“非常抱歉,張先生,我們也非常希望能夠幫助您兒子。但他是身體素質差,而非某種具體的疾病,因此,我們也實在無能為力。”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天賜清楚的看到,張龍桀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絕望的神色。不過,那絲絕望轉瞬即逝,轉眼間,就被祈求取代了。他拉住醫生的手,顫聲道:“醫生,不瞞你說。我,張龍桀,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他要是出了點兒什麽事情,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活下去呀。”醫生歎了口氣,想了想說道:“您兒子這種弱症,多半是從娘胎帶來的,無法根治,隻能平時多注意了。”張龍桀愣了一下,仿佛是想到了什麽,點頭道:“對,您說的沒錯,他媽媽當年,身體就很不好,這孩子,確實是隨了他媽媽。”醫生說:“這種情況,多喝中藥調理,身體素質還能好轉一點兒。”張龍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個勁兒地朝著醫生道謝。轉身,又安排了自己的手下,去按照醫生所說,抓中藥去了。這時,張鴻星才被推了出來,他躺在病床上,掛著吊瓶,小臉清瘦蒼白,虛弱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張龍桀立馬上前,彎下腰,大手握住鴻星的小手,臉貼在他的小臉上。狹長深邃的眼眸中就那麽盈了一汪淚,他顫聲道:“寶貝兒,別怕,爸爸在,爸爸在,昂。”韓澤文也覺得心酸,不忍地扭過了頭去。“爸,你別哭。”張鴻星拉了拉張龍桀的大手,艱難地擠出了一個笑容,安慰道。張龍桀猛地一抽鼻子,說道:“怎可能,爸爸怎麽可能會哭呢?”“爸,你知道麽?”鴻星氣若遊絲地說道:“也不知道為什麽,剛剛昏迷的時候,我夢到我哥了,他說想我了,要帶我走。”聽到這兒,韓澤文和肖天賜都是一愣。張龍桀剛剛不是還說,他就鴻星這麽一個兒子麽?怎麽現在,鴻星口中,又來了一個哥哥?張龍桀胳膊撐著張鴻星的頭,慢慢將他扶起,說:“寶貝兒,你可別瞎說啊。你哥哥早走了十幾年了,他走的時候,你還沒有記憶呢,怎麽會夢到他?”張鴻星笑得單純:“可是,我就是想我哥了呀。”張龍桀搖了搖頭,顯然是被戳了痛處,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寶貝兒,好好休息,別瞎想了,你哥他不會讓你陪他的。”張鴻星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張龍桀早年煤老板出身,身體結實的很,輕輕鬆鬆地,就一手把張鴻星抱在了懷裏,在他額頭狠狠地親了一口,也沒有絲毫避諱。另一手高舉著吊瓶,朝門外走去,走得穩穩當當的。張鴻星長得瘦小,又是一張看不出年齡的娃娃臉。此刻,躺在他爹懷裏,就像一隻蜷縮著身體的小奶貓。韓澤文和天賜就跟在他身後。下屬買藥回來,連忙上前,伸手就要幫張龍桀舉輸液瓶。那一瞬間,張龍桀就像觸了電一樣,猛地朝後退了一小步。緊接著,一道炸雷似的怒吼,便響了起來。張龍桀瘋了一樣吼道:“你離我寶貝兒子遠點兒!你手那麽髒,萬一傳了病氣在我兒子身上怎麽辦?滾遠點兒!”下屬被吼懵了,悻悻地縮回手,看了眼自己的手,也不髒呀。他隻能遠遠地跟在張龍桀身後,生怕再被罵。張龍桀罵罵咧咧地直奔自己的汽車,又低頭看了看鴻星,說,“兒子,爸爸剛才沒有嚇到你吧?”鴻星笑著搖了搖頭。韓澤文和天賜目睹了全過程,又想笑又心酸。然而天賜的情感較之韓澤文,又多了一層。張龍桀對張鴻星,明顯是溺愛太過,本來天賜還覺得挺別扭的。但後來知道,張龍桀已經死過一個兒子了,突然就同情起了張龍桀,也能理解了他對鴻星的情感。隻是,望著這對父子的背影,天賜突然有點兒羨慕鴻星。在他的記憶裏,從來沒有一個地方,叫做爸爸的肩膀。從小到大,他受慣了母親的責打,而他父親,則是個沒有本事的。每次,母親一吼他,他父親就躲得遠遠的,從來不會幫他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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