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午飯時間。


    我在車上廚房煮了幾碗雞蛋麵,炒了三碟小鹹菜。


    靈溪讓鐵山靠邊停車,一起將就著吃了頓午飯。


    季青禾因為早上的事對我橫鼻子豎眼,一副想找我麻煩的樣子。


    好在靈溪應該交代過她別騷擾我,所以這家夥手腳上不敢硬來,嘴上各種挑我的刺。


    一會嫌麵條煮的太硬,一會又喊著鹹菜齁死人了。


    最後當著我的麵將麵條倒進垃圾桶,拿了袋餅幹嚼的津津有味。


    我是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權當喂狗了。


    反正她隻要不來挑戰我最後的底線,哪怕把房車拆了我都無所謂。


    裴川顯然見慣了季青禾的胡鬧,搖頭歎氣的同時朝我眨眼,示意我用不著生氣。


    靈溪什麽話都沒有說,給了我一個歉意的眼神,欲言又止。


    距離江夏市越來越近,離桃山村越來越近,我的心思完全沉浸在回家的喜悅中,根本懶得顧及裝腔作勢的季青禾。


    下午是靈溪開車,把裴川換進來休息,順便陪我說話。


    我懂靈溪這樣安排的意思,她不善言辭,無法調和我與季青禾互相看不順眼的矛盾。


    所以想讓話多的裴川居中調解。


    裴川被靈溪給予厚望,自然不想辜負靈溪對他的期盼。


    這不,自打吃過午飯後,這家夥兩頭跑。


    一會跟我說季青禾脾氣養成的特殊原因,一會又找季青禾聊我蘇寧的為人。


    唾沫橫飛,聲情並茂,忙的不可開交。


    隻可惜我和季青禾都不願搭理他。


    尤其是季青禾,緊閉房門,直接讓裴川有多遠滾多遠。


    裴川碰了一鼻子灰,唉聲歎氣的坐到我麵前,攤著手表示他是無能為力了。


    我告訴裴川沒必要幫我們調解,人都是互相尊重的。


    她季青禾什麽時候學會尊重人了,我和她的這點矛盾也就消失於無形中。


    下午一點半,車子到達江夏市某購物廣場。


    靈溪領著我下車給家裏人買禮物。


    按我最初的想法,是打算給奶奶買個兩斤茶葉,一些老年人喝的營養品。


    再給我爸買些他平時喜歡的煙酒。


    包括大伯二伯,每人一份。


    至於三伯,他不抽煙不喝酒,以前裝瘋賣傻的,我壓根不知道他有什麽喜好。


    我這邊正想著給三伯買點什麽東西,另一邊靈溪直接走到煙酒區要了五十條軟中華,十箱五糧液酒。


    軟中華六百五一條,五糧液一千三一瓶,一箱六瓶。


    我那叫一個心驚啊,連忙上前阻止道:“師傅,用不著買這麽好的。”


    靈溪固執道:“這是我買的,又不從你的零花錢裏扣。”


    我汗顏道:“這不是錢的事。”


    見靈溪滿臉困惑,我坦白道:“您想想,我家生活條件一般。雖說這幾年日子好過了些,但本身也算不上有多富裕的家庭。”


    “奢侈的煙酒讓村裏人看到了隻會笑話我爸豬鼻子插蔥裝象,鬧個沒趣,徒增笑料。”


    “我爸為人老實,嘴笨的很,你要他去解釋這些煙酒的來處,他八成越描越黑。”


    “再則,鄉下山溝裏,眼紅嫉妒心眼小的村民太多了。”


    “這麽多好酒好煙擱家裏,鬧不好還會給我爸帶去麻煩。”


    我實話實說道:“頂多十五塊一包的煙,五十塊一瓶的酒,放在桃山村已經是極好極好的了。”


    靈溪猶豫道:“會不會太差了?讓你家裏人感覺我這個做……做師傅的太小氣。”


    “不會,真的不會。”我豎起手指跟發誓一般保證道:“您信我的沒錯,桃山村不比京都那種繁華的大都市。”


    靈溪沉默了一會,按照我的要求將五十條軟中華換成了五十條紅南京。


    一百二一條,和我爸逢年過節買的一樣。


    酒嘛,從十箱五糧液改成了十箱種子酒。


    一瓶五十三塊,整整六十瓶。


    就這,我想減少個一半靈溪還不願意。


    說大伯二伯那邊每人十條煙兩箱酒,剩下三十條煙和六箱酒孝敬我爸,怎麽算都不多。


    我啞口無言,隻能由著她安排。


    要不是有兩輛房車,且鐵山開著的那輛是空閑的,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把這些禮品弄回去。


    買好了煙酒,靈溪又帶著我去給奶奶買茶葉。


    四千多一斤的毛尖茶,靈溪想都沒想就來了十斤。


    我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買好後靈溪告訴我,鄉下山溝懂茶的人少。茶葉不像煙酒,是個人就能瞧出好壞。


    而且我家裏有冰箱,這些茶葉放在冰箱裏冷凍能長期儲存,保質個一年完全沒問題。


    不得不說靈溪的理由很充分,起碼將我心裏的那點擔憂徹底消除了。


    隨後,靈溪又買了一些高檔營養品,水果,禮盒。


    亂七八糟的,滿滿當當,我都看懵了。


    幸好購物廣場的保安幫忙,大車小車推了七八輛,將禮品安穩送到房車內。


    下午四點五十,我們到了桃山村。


    鐵山年前來過我家,所以輕車熟路的將車停在我家院子外的空地上。


    我爸聽到汽車聲探著腦袋小跑出來迎接。


    “爸。”我跳下車大聲喊道。


    “寧子。”我爸身上還係著圍裙,手裏拿著塊老薑,笑容滿麵的上下打量我道:“胖了胖了,臉都長圓了。”


    “叔叔好。”靈溪跟在我後麵下車,大大方方卻又帶著一抹難以察覺的羞赫。


    “靈溪大師。”我爸神情一變,變得敬重且充滿感激道:“寧子勞您費心了,快,裏麵請。”


    靈溪窘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向我投來求助的目光。


    我走上前拉住我爸的胳膊小聲說道:“師傅和我姐是好姐妹,用不著稱呼她靈溪大師,顯得太見外了,喊她靈溪就成。”


    “那哪成。”我爸狠狠瞪了我一眼,訓斥道:“沒大沒小。”


    “靈溪大師收你為徒,這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她不但是老蘇家的貴人,更是你的救命恩人。”


    “童鳶是童鳶,咱們是咱們,這是兩碼事。”


    我爸板著臉道:“你個臭小子別仗著童鳶的關係對靈溪大師不敬,我電話裏千叮萬囑你的都忘記了?”請下載小說app愛讀app閱讀最新內容


    “沒忘……”我撓著頭皮那叫一個愁啊。


    正想著該如何跟我爸解釋我和靈溪的“複雜情況”,但就在這時,我三伯出來了。


    他手裏拎著泔水桶,穿的整整齊齊幹幹淨淨。


    從前的絡腮胡子刮沒了,散亂的油頭變成了成功人士的大背頭。


    大金鏈子黑皮鞋,還特麽打著領帶,差點沒閃瞎我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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