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堂有一百二十七名弟子,由三個部門組成。


    分別是:坐堂部,走堂部,待堂部。


    其中坐堂部弟子三十名,屬於坐守總部大樓的算命師。


    走堂部弟子五十名,專門為沒時間來總部算命的客人提供上門服務。


    待堂部弟子四十七名,顧名思義,留在堂口隨時待命,哪裏需要去哪裏。


    說是隨時待命,但肯定不會讓你閑著,會有大把的雜事要做,忙的你頭暈眼花找不到北。


    這一點,我剛才已經見識過了。


    當然,隻有坐堂部和走堂部的弟子是真正的算命師,黃靈師境界。


    待堂部的弟子大多和我一樣,要麽一知半解,要麽沒有“實戰經驗”。


    除此之外,算命堂還有三位主事,權利小於管事馬善,各管一部。


    比如帶著我四處轉悠的朱姓中年男子,他是待堂部主事,單名一個賢字。


    朱賢很客氣,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我總覺得他在有意向我示好。


    “怎麽樣,對算命堂感覺如何?”


    一圈走下來,朱賢麵帶笑意的詢問我道:“是不是比你想象的要複雜一些。”


    我老實回道:“人多規矩多,事情也多,委實不容易。”


    “坐堂部和走堂部的弟子相對而言比較輕鬆,最累的是待堂部弟子。”


    “革命的一塊磚,東搬西搬到處搬,堪比後勤堂打雜。”


    朱賢點頭道:“說的不錯,所以我每天忙的焦頭爛額,手下弟子累,我這個當主事的更不輕鬆。”


    “而你,不出意外的話,會被送進待堂部。”


    “新弟子都是從這裏開始的。”


    我心中一動,誠心求教道:“朱主事,不知我在待堂部能做些什麽?”


    朱賢破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領著我走到無人打擾的落地窗前,望著外麵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說道:“待堂部的差事分三種,第一種,純粹的打雜。”


    “給老弟子端茶倒水,去堂內倉庫打掃貨架,整理資料,前後跑腿。”


    “第二種,陪走堂弟子外出算命,幫他們拎包,鞍前馬後的伺候著。”


    “第三種,給坐堂弟子打下手,旁聽,負責記錄客人的特殊需要,或是提供一些其它援助。”


    “新來的弟子一般情況下沒得挑,必須從雜事做起。”


    朱賢語氣玩味道:“雜事做滿三個月,表現好的話,我會推薦你去走堂坐堂弟子身邊幫忙。”


    “若瞧不上你,那就隻能一昧的幹雜活。”


    “我這裏有弟子幹了兩年雜活,什麽都沒學到。”


    “來的時候是個半瓢水,如今還是半瓢水,七上八下,當不得真正的黃靈師。”


    朱賢的話可謂直言不諱了,我要是還聽不懂那就是個傻子。


    一部主事,掌握著部下弟子的“生殺大權”。


    到底是浪費時間幹雜活,還是直接跟著走堂坐堂弟子學習經驗,完全在於他一句話。


    想到這,我不禁暗暗盤算,該怎麽搭上朱賢這條線。


    是晚上請他吃飯,順便送點小禮,還是現在就表明心意。


    從裴川那“借”了兩百萬,加上我銀行卡裏的二三十萬,上下打點關係應該是足夠了。


    怕就怕朱賢不收,鬧的氣氛尷尬。


    “叮鈴鈴。”


    正在我為“送禮”的事感到苦惱的時候,朱賢的手機響了。


    他低頭看了眼屏幕,稍稍避開我一段距離,這才側耳傾聽。


    大概四五分鍾,朱賢通話完畢。


    我心裏有了決定,連忙湊上去討好道:“朱主事,不知你晚上可有空,我做東……”


    我的話還沒說完,朱賢當即擺手道:“不用了。”


    他的神情莫名其妙的變得冷漠,不複先前對我的熱絡客氣,似乎在有意疏遠我。


    “柳塘。”朱賢大喊一聲。


    一位正在角落搬箱子的魁梧弟子立馬小跑過來,躬身低頭道:“主事,您找我?”


    朱賢吩咐道:“蘇寧,新來的弟子,交給你了。”


    說罷,朱賢徑直離去。


    我站在原地一頭霧水,搞什麽鬼啊。


    是我說錯話了嗎?


    平白無故的轉變這麽大?演戲呢?


    “你,過來搬東西。”名叫柳塘的青年男子不苟言笑道:“搬到後麵雜物室,擺放整齊,記得分類。”


    “哦哦哦,這就來。”我應道。


    一個小時後,我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不知道箱子裏放的什麽東西,一箱足有七八十斤重。


    雜物室的貨架分兩層,第一層高一米,我平放上去就行,倒也輕鬆。


    但第二層貨架,特-麽的在一米六以上,得兩手拖著箱底,用盡力氣往上推。


    幾十箱下來,我腰酸背痛腿抽筋,走路都在打顫。


    以前在家裏,我根本沒幹過重活。


    撐死幫著奶奶掃地拖地,去廚房炒個菜。


    就這,奶奶還不讓我插手,說讀書看書考大學才是我應該做的事。


    沒習慣體力勞動,身體自然難以承受。


    我扶著貨架,想到外麵還有一百多箱貨,真真的欲哭無淚。


    “喂,都跟你說了記得分類,你是豬腦子嗎?”柳塘臉色發黑的朝我嚷嚷道:“貨箱上標有a字符號的放在第一排貨架,b字符號第二排貨架,c字符號第三排。”


    “瞧你這堆的, abc混合在一起,以後該怎麽找?”


    “這要是被蕭主事發現,你頂鍋嗎?”


    柳塘氣呼呼的喊道:“還不快點重新弄,磨磨唧唧。”


    “不好意思柳師兄,是我大意了。”我賠禮道歉,揉著發酸的肩膀尋找錯誤。


    老話說的好,犯錯承認,挨打立正。


    錯就是錯,沒什麽好反駁的。


    要怪隻怪我一時疏忽,忘了分類兩字。


    柳塘躲在角落抽了根煙,心情似有好轉道:“京都人?”


    “啊,不是,江夏市人。”我賠笑道。


    柳塘彈了彈煙灰,抿嘴道:“我看蕭主事一開始對你很和氣啊,和顏悅色,一笑兩笑的。怎麽沒照顧一下你,讓你來受這份累。”


    我苦笑著搖頭,以沉默回應。


    鬼知道蕭賢幾個意思,我到現在都沒想通什麽情況。


    柳塘八卦道:“錢塞的太少了?”


    我抱了箱貨,慢騰騰的走到第三排貨架道:“一分沒送。”


    柳塘恍然道:“那難怪了,蕭主事人稱鐵公雞,見錢眼開的貨。你小子不走走後門哪行,活該和我一樣在這當苦力。”


    我反問道:“那你為什麽不送,我第一天來,摸不透蕭主事的脾氣秉性。”


    柳塘坦白道:“勞資沒錢,每個月的工資不夠花,哪來的錢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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