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守道者之一睡老怪的親傳弟子,謝小貓生平最喜歡做兩件事。


    第一,睡覺。


    第二,打架。


    尤其是和實力旗鼓相當的人打架,更容易讓他發現自身的不足之處。


    從中獲取領悟,益處良多。


    但他也有極其討厭的事,比如在睡覺的時候被人吵醒。


    再比如被人群毆。


    在他看來,打架就得一對一,比誰的拳頭硬。


    一窩蜂的亂鬥,簡直毫無意義。


    無意義,卻不得不上。


    硬著頭皮,飽含熱淚,直奔八人中修為最高的佛門大長老慈心。


    葉千山立於靈溪身前,體內百鬼化作濃鬱黑霧將他包裹。


    下一刻,黑霧消失,葉千山的身影出現在魔劍殿的兩名老頭身後。


    “你們的對手,是我。”他嗓音縹緲道:“給我妹下陰招,就算是死,我也要拉著你們陪葬。”


    刺青女子緊隨其後,目標直指佛門六長老慈雲。


    司徒輳抱著重傷之軀勉強應付道門八長老,從一開始就落入下風,節節敗退。


    邋遢老太婆猖狂叫囂道:“所以呢,我等餘下四人,你們誰來?”


    運宗六長老俯身衝刺,五指凝爪,直掐靈溪頸脖。


    看力道,似有一擊斃命的意思。


    “嘩。”


    紅光刺眼,由火浪交織的平滑光幕詭異升騰,橫擋在靈溪身前。


    運宗六長老瞳孔猛縮,閃身躲避。


    一隻抓著糖紙的稚嫩小手從中鑽出,屈指輕彈。


    “你……”


    氣息暴亂的運宗男子躬身如蝦,痛苦後退。


    直至落於地麵,他彎腰咳嗽。


    血珠仿佛斷線的珠子從嘴角滲出,打濕了衣衫。


    “這麽多人欺負小易子的媳婦,當真不要臉了?”


    光幕消散,道火兒憑空凝聚。


    小丫頭雙手叉腰,氣鼓鼓道:“不想死的都滾下來,道門的,你們兩個混蛋,姑奶奶在此,有點眼力勁沒有。”


    正壓著司徒輳暴打的道門八長老餘光一瞥,發現了靈溪身邊的道火兒。


    他當即張大嘴巴,不可置信,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司徒輳得以喘氣,趕忙閃躲。


    道火兒怒道:“老五,老八,打斷你們的腿信不信?”


    道門八長老連滾帶爬的衝了過來,驚呼道:“我的小祖宗,你,你不是跑了?”


    道門五長老齜牙咧嘴的跟上,痛心疾首道:“叛徒,你個小叛徒,把三師兄害慘了。”


    “就因為你那個大招,他被大師兄懲罰,跪在主峰大殿麵壁思過。”


    “道門氣運丟失三分之二,掌教師兄說了,早晚拿鐵鍋把你燉掉。”


    “恩,大家一起吃肉喝湯,方能解心頭之恨。”


    道火兒無辜道:“別這樣,我是靈體,根本燉不爛的。”


    “另外,我就是下山開開眼界,玩夠了一準回去。”


    “生是道門人,死是道門鬼,這一點,銘記於心,永遠不會改變。”


    “那啥,聽話唄,別在這瞎胡鬧。”


    五長老氣樂了,壓低聲音道:“你才別胡鬧,麻溜的回道門,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道火兒扭頭看了看靈溪,苦口婆心的規勸兩位老熟人道:“再不走,你們會死的。”


    “那個搶奪道門魂血的家夥在後麵,馬上就來。”


    “武力十七層的修為,殺你們還不簡單?”


    五長老頭皮發麻,心驚肉跳道:“他,他來這做什麽?這裏又沒魂血。”


    道火兒無奈道:“你們這麽多人欺負他媳婦,你說他來幹什麽?”


    八長老和五長老相視對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道火兒豎著大拇指抖動提醒道:“喏,你們要殺的靈溪,那個人的寶貝小乖乖媳婦。”


    五長老眼前發黑,又強裝鎮定道:“別唬我,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道火兒開心道:“我們倆現在是同夥,剛搶完玄門魂血。”.


    “我跟你說,姬青螭真的是六脈掌教最弱的。”


    “我一腳踹爛了他的院門,什麽奇門八卦陣,不堪一擊。”


    “不過玄門至寶十八片小葉子挺有意思,我想搶,易購不讓。”


    “哎,說總要給玄門留點東西。”


    五長老兩腿一軟,硬生生趴在地上。


    八長老也好不到哪去,腳步踉蹌,天旋地轉。


    我尼瑪,玩大了呀。


    道門的最強殺器跟著旁人搶奪了玄門魂血?


    這要是傳出去,華夏六脈,哪還有道門容身之所?


    六脈變五脈,這是毋庸置疑的。


    道火兒一本正經道:“那家夥說了,從此以後,道門和昆侖綁在一起。昆侖滅,道門滅。”


    “昆侖氣運旺盛,大塊吃肉,一定給道門留點肉湯。”


    “這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五長老雙眼欲裂,暴跳如雷道:“去特-麽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他搶了道門的東西。”


    “還肉湯?這會山上弟子都快吃草了知道嗎?”


    “道火兒,我的祖宗喲,你,你把道門害慘了。”


    “滅頂之災,這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不行不行,得速速回去稟報大師兄,讓他拿主意。”


    八長老緊張道:“五師兄,聲音小點,事關道門秘辛,隔牆有耳。”


    前者捂著嘴巴心急如焚道:“對,這件事天知地知,我們三個知。”


    靈溪舉手道:“算我一個,我也知。”


    五長老傻了,好不容易掙紮著起身,又趴了下去。


    “自己人,我保證爛在肚子裏。”靈溪表態道。


    道火兒附和道:“對,易購說了,等氣運之爭結束,他分個半鬥一鬥氣運給道門,算是對我出手相助的酬謝。”


    八長老冷笑道:“強盜說的話你也敢信?他憑什麽?”


    道火兒表情嚴肅道:“信,憑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再說了,他以雷劫立誓,我為什麽不信?”


    五長老猛的抬頭,激動道:“武力十七層,你確定他拿雷劫立誓的?”


    道火兒點頭道:“是啊,親眼所見的那種,豈會有假?”


    五長老笑了,一副高人風範的從地上“彈起”。


    八長老也笑了,笑得合不攏嘴。


    兩人乖乖的站到道火兒身邊,隻聽五長老信誓旦旦道:“打架?有什麽好打的。”


    “道門昆侖是一家,誰敢欺負靈溪少掌教,我親手剝了他的皮。”


    “小火兒啊,你放心,大師兄要敢拿鐵鍋燉你,我們師兄弟饒不了他。”


    八長老接著話道:“對,你走之後,他吃了你的糖,撒了你的糖紙。”


    “這個仇,我們幫你記著。”


    “這一次,你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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