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兼筋脈俱斷,一身修為被廢的幹幹淨淨。


    十一位劍門弟子身受重傷,相互攙扶,連滾帶爬的逃出院外。


    郭瑞站在原地不敢動,不敢走。


    表情呆滯,模樣癡傻。


    而卷發少年刁子威,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淡姿態,對眼前發生的“羞辱”視若無睹。


    木頭並沒有對郭瑞大開殺戒,隻是廢掉了他的丹田,讓他此生無望修行。


    即便如此,劇烈的疼痛亦讓先前叫囂著格殺勿論的郭家男孩生不如死。


    他趴在地上,雙眼通紅的怒罵,惡毒詛咒。


    從聲嘶力竭到掩麵哭泣,直至最後,他開始神誌不清的胡言亂語。


    “前輩,此番打擾是我瑞師弟咎由自取,我,我們這就走。”


    刁子威如臨大敵的走上前,背起無力掙紮的郭瑞,躬身施禮,小心退後。


    木頭似笑非笑道:“你是劍門弟子?”


    刁子威硬著頭皮回道:“一半。”


    木頭不再多問,讓王辛夷重新拿了雙幹淨筷子過來,沉聲道:“想報仇的話,我等你半個月。”


    “劍門往返東灣村隻需一個禮拜,你們來得及,我也等得起。”


    “不管是劍門長老過來,或是劍門門主親臨,都可以。”


    刁子威冷汗直流道:“前輩的話,我會一字不差的上報門中長輩。”


    “如何抉擇,由劍門高層做主。”


    駱萬裏以秘術傳音問道:“小子,你手上的“青鸞符”出自紫薇,其內蘊藏的恐怖威力堪比武力十四層,為何不用?”


    刁子威欲哭無淚道:“不敢用。”


    駱萬裏鼓動道:“用啊,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刁子威不著痕跡的瞥了眼正在吃肉的木頭,忌憚萬分道:“不一定打得過他。”


    想了想,少年又誠懇補充道:“我姐說了,除非我遇到生命危險,否則不允許燃燒青鸞符主動害人。”


    “看似攻擊,實為防禦,還請兩位前輩明察。”


    駱萬裏揮手道:“滾滾滾,別耽誤我喝酒。”


    刁子威落荒而逃,速度賊快。


    虎子滿臉崇拜道:“木頭哥,教教我唄。”


    “我想像你一樣以一敵十,傷人於無形。”


    木頭反問道:“學了殺人技,你想什麽?”


    “是如郭瑞這般不講道理,不分黑白的為非作歹?”wap.


    虎子搖頭道:“不,我想保護家人不受欺負。”


    木頭輕言道:“等我妥善處理完郭家的事,將會離開東灣村。”


    “到那時,你們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話,是對虎子說的,其實也在詢問王長厚與王辛夷的意思。


    祖宗八代落戶天瀾山腳的王家男人似乎仍沉浸在剛才的“大戰中”,心神恍惚道:“去哪?”


    木頭幹脆道:“京都。”


    “那裏有華夏最好的學校,我會安排虎子按部就班的上學。”


    “包括辛夷,如果她想複讀的話,完全沒問題。”


    王長厚自嘲道:“我咧,我隻會采藥。離開了東灣村,無一技之長,拿什麽養家糊口。”


    木頭正色道:“您當了二十多年采藥人,對各類藥材如數家珍。”


    “有手藝,就不怕找不到工作。”


    “比如中藥店的跑堂夥計,一個月工資少說七八千。”


    “至於吃住方麵,我恢複的些許記憶告訴我,我媳婦好像特別有錢,有很多房產。”


    “送一套給您一家三口在京都落腳,相信她會同意的。”


    “畢竟救命之恩大過天。”


    駱萬裏白眼直翻道:“昆侖少掌教,能不有錢嘛。”


    “以後整個昆侖山都是她的,更別提昆侖門下的各種產業。”


    王辛夷心動道:“爸,南陽鎮再好,終究比不上京都。”


    “當初我被迫輟學,是因為家裏的條件不允許我再讀下去。”


    “裏裏外外,總要有個人幫著收拾。”


    “另外,我是女孩,早晚都要嫁人。可虎子不一樣,有機會給他更好的生活條件,您應該主動邁出這一步。”


    王長厚目光遊離道:“我答應過你媽,會在一直守著她。”


    駱萬裏嗤笑道:“你還答應過弟妹好好照顧兩個孩子呢。”


    “我說長厚啊,事情得分輕重緩急,得朝前看。”


    “你自個一輩子窩在鳥不拉屎的窮山溝采藥,還想一雙兒女跟你一起受苦?”


    “咱先不提虎子,就說辛夷吧。”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山裏人早婚早育是司空見慣的常事。”


    “可在大城市裏,人提倡晚婚晚育。”


    “放著有文化有教養的城裏女婿不要,非逼著辛夷找個歪瓜裂棗?”


    “弟妹泉下有知,能一巴掌扇飛你信不?”


    王長厚端起酒碗,一飲而盡道:“信。”


    駱萬裏開懷大笑,朝木頭擠眉弄眼道:“這不成了?”


    “要我說,你們明天一早就走,別在這自找麻煩。”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一茬接一茬,沒完沒了。”


    木頭攤開手掌,一團黑色霧氣繚繞指尖。


    駱萬裏若有所思道:“半個月能夠?”


    木頭解釋道:“不夠,但卻足以讓我恢複到武力十七層。”


    “腦子裏突然湧出的零星畫麵告訴我,我曾經的重傷是守道者所為。”


    “他們為什麽聯手圍攻我,我暫時理不出頭緒。”


    “可有一點我敢確定,妖魔之氣的煉化關係到我的修為提升。”


    “無需半年,我將順利踏入武力十八層。”


    “最重要的是,我希望這半個月的療傷能讓我找回丟失的記憶。”


    駱萬裏沉吟道:“那確實不著急走。”


    木頭平靜道:“有件事得麻煩你,虎子的舅舅家,吳仁富那邊。”


    駱萬裏心知肚明道:“放心放心,你走之後,我是半個王家人。”


    “小小的劍門,翻不了天的。”


    “打不贏星闌師兄,我還打不贏那群蝦兵蟹將?”


    木頭莞爾道:“你的身份蹤跡,可要我如實上報?”


    駱萬裏心生抗拒道:“我現在過的很好,無憂無慮,無心魔障礙。”


    “不用一天天的兼顧昆侖大小瑣事,突破武力修為,研究陣法秘術。”


    “腦海清明,自由自在,逍遙快活。”


    “徐九重死於十年前,死的一幹二淨。”


    “如今跟你說話的是東灣村駱萬裏,你,能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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