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肖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連耳朵都有問題了。


    媳婦?


    那個土得掉渣的青年男人竟然喊那個美若天仙的少女“媳婦”?


    偏偏她還習以為常的答應了,聽不到半分抗拒。


    祁肖眼前發黑,心裏堵的透不過氣。


    尼瑪,這感覺就像強行被人喂了隻綠豆蒼蠅進嘴。


    死活咽不下去,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祁總,您,您沒事吧?”


    兩個年輕的服務生臉色發白,合夥將祁肖拉起,遠遠的避開蘇寧。


    一人火急火燎的去櫃台翻找醫藥箱,一人小心翼翼的站在他身後貼心攙扶。


    咖啡店亂成一團,雞飛狗跳。


    “哐當。”


    厚重的玻璃門被人推開,身穿老舊中山裝的中年男人緩步踏入。


    標準的國字臉,長的白白淨淨。


    氣質儒雅斯文,又帶著一抹無形中的威嚴。


    他一手握著黃銅長煙杆,一手拎著裝有煙絲的黑色布袋,步伐平穩,神態從容。


    奇怪的是他的左手,缺了三根手指。


    祁肖看到了對方,連忙跌跌撞撞的迎上前去。


    “怎麽回事?”


    中年男人沉聲發問,嘴裏吐出濃濃的煙霧。


    祁肖怒氣衝天的指向蘇寧,眼神惡毒的“哭訴”他是如何被傷害的。


    中年男人咧嘴笑道:“早跟你說了色字頭上一把刀,你非不聽。”


    “一天天的不務正業,守個咖啡店都能守出事來。”


    “這要是讓你姐夫知道了,少不了你一頓批。”


    祁肖睜眼說瞎話道:“是他先惹我的。”


    中年男人擺手道:“行啦,你什麽性子我最清楚。”


    “在你的地盤,祁家的名頭頂在這,隻要對方不是傻子,誰會平白無故的招惹你?”


    “理虧在先,就該想辦法息事寧人,而不是火上澆油,把事情越搞越大。”


    “你這脾氣,確實得改改。”


    “不然一旦出了寶山市,能不能活下來都成問題。”


    祁肖鬱悶道:“封先生,我喊您來是為我報仇雪恨的,不是聽您說教。”


    “他先動的手,不給我商量的餘地,我哪來的機會息事寧人?”


    中年男人不願多說廢話,懶洋洋道:“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我幫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報仇雪恨?別指望了。”


    “我雖然人在祁家,護你父親安危,但個人原則不會違背。”


    “尤其是傷天害理的惡事,想都別想。”


    說完,他徑直走向蘇寧,正準備開口說話,餘光卻看到坐在一旁的靈溪。


    瞳孔劇烈收縮,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與震驚,又被他強行按下。


    “不打不相識,閣下人也打了,氣也出了,不如由我做個和事佬,這件事到此結束如何?”


    中年男人將煙絲布袋係在煙杆上,客套拱手。


    蘇寧沒有正麵回應,岔開話題道:“盛瑞酒店的風水布局是你所為?”


    中年男人微微一愣,反問道:“這兩者有關係?”


    蘇寧笑意古怪道:“路煞衝門,不死既傷。”


    “酒店大門正對環行馬路,猶如長弓拉弦,氣勢驚人。”


    “過往車輛皆可成為弦上之箭,數以萬計。”


    “按理說,這家店的生意應該極為慘淡,甚至會出現入住客人死於非命的突發狀況。”wap.


    “但現在,平安無事不說,還能日進鬥金,賺的盆滿缽滿,豈不是很有意思?”


    中年男人坦然道:“你既瞧得出酒店裏的風水布局,想必也是同道之人,何必明知故問?”


    蘇寧搖頭道:“我感興趣的不是風水布局,而是你布局所用的特殊手法。”


    “比如專門用來破路煞的四方銅鏡,結合東南西北四處方位,集煞氣於中央,將其引入院牆角落的水井之中。”


    “借井中陰氣化煞氣,間接匯聚成眼,點亮你在外圍設置的八方金蟾斂財陣。”


    “一舉兩得,無比玄妙。”


    中年男人警惕道:“你想說什麽?”


    蘇寧站起身道:“我想問問你,這一身本事出自華夏哪一脈?”


    被祁肖尊稱封先生的中年男人神色微變,眼角不自覺跳動道:“雕蟲小技,不提也罷。”


    蘇寧認真道:“這要是雕蟲小技,世上就沒幾人當得起大師名號。”


    “你不說,那我幫你說。”


    “所謂的四方銅鏡聚煞,八方金蟾斂財,兩陣合一,還有個正統名字,叫昆侖點睛陣。”


    “自我踏入盛瑞酒店的第一天,便發現了其中玄機。”


    “之所以沒找你,是因為我當時有其它重要的事情要做。”


    “當然,你若不現身,我也沒打算將你揪出來。”


    “有些人,有些事,執念在心,誰也說服不了。”


    “你說是吧,墨棋長老。”


    最後的四個字,蘇寧說的很輕。


    聲若蚊蠅,情緒複雜。


    除了他和身前的中年男人,隻有靈溪聽到了。


    聽到了,卻不敢相信。


    她猛的抬頭,茫然問道:“你說什麽?他,他是墨棋師叔?”


    蘇寧鎮定道:“是不是,得看他願不願意承認。”


    “不願意,那就不是,權當我認錯人了。”


    靈溪激動道:“不,不是。”


    “我記得墨棋師叔的樣子,和他不一樣。”


    蘇寧提醒道:“他臉上戴有人皮麵具,你的修為比他低,看不透。”


    靈溪恍然大悟,莫名安靜。


    蘇寧自顧說道:“幾個月前,我在窮鄉僻壤的天瀾山腳遇到了徐九重。”


    “堂堂昆侖九長老啊,改名駱萬裏,化身“職業”采藥人。”


    “我問他為什麽不回昆侖,他告訴我,徐九重死於十年前,死的一幹二淨。”


    “比起兼顧昆侖山上的大小瑣事,突破武力修為,他更喜歡山裏的自由自在,逍遙快活。”


    “你呢,你與徐長老不同。往事如煙,早就隨風飄散。”


    “白柚長老離世,我三……


    “星闌長老也沒怪你。”


    “自甘墮落,隱姓埋名寶山市,為這種紈絝子弟充當走狗。”


    “你真是給昆侖長臉了,為京都蕭家爭光了。”


    中年男人麵色漲紅,全身顫抖。


    他艱難移動雙腿,默默轉過身道:“你們,出去。”


    祁肖不明就裏,傻乎乎的問道:“封先生,您不給我討個公道?”


    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氣,聲若洪鍾,不容拒絕道:“滾出去。”


    “轟。”


    氣浪翻滾,連綿如潮。


    咖啡店內狂風大作,吹的人睜不開眼。


    祁肖嚇的半死,哪還敢多問,連滾帶爬的往外衝。


    直到店裏再也沒有外人,這位被蘇寧識破身份的“封先生”單膝跪地,執昆侖弟子禮,滿心愧疚的喊道:“昆侖第六峰,弟子蕭墨棋,拜見少掌教。”


    本可不跪,於心有愧。


    本是昆侖六長老,卻以弟子自稱。


    他撕掉人皮麵具,眼眶泛紅道:“靈丫頭,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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