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形勢刻不容緩。


    當兩座噬血殺陣衝向真凰星賜予的凰陰光柱時,首當其衝的,是尋龍筆的被迫防禦。


    這柄被蘇寧心神操-控的紫薇至寶吟鳴不絕,那巨大的龍頭,發出聲嘶力竭的怒吼。


    筆身化作長長的龍尾,以橫掃八方之勢席卷兩座殺陣。


    “咚。”


    平靜的湖麵,仿佛被人刻意丟下了小石子。


    水麵泛起層層細波,漣漪一圈圈的散開。


    噬血殺陣輕微搖晃,兩道火紅的光柱勢不可擋。


    “呲呲呲。”


    凰陰光柱受到腐蝕,濺起濃鬱的黑霧。


    柳三生囂張道:“驚不驚喜?試問我這後手誰能攔住?”


    “你道火兒站在我麵前,空有武力十七層的修為,什麽都做不了。”


    “易老魔那邊自亂陣腳,竟然妄想吞噬我積累十四年的陰氣。”


    “尋龍筆,嗬,一擊過後,它還能做什麽?”


    “哪怕衍生出世俗罕見的龍靈,它照樣是個半死物。”


    “轟。”


    說話的空隙,凰陰光柱迎來噬血殺陣的第二次碰撞。


    道火兒再也按捺不住,扭身欲幫蘇寧抵擋。


    奈何柳三生快她一步,率先發動攻擊。


    一時間,火光衝天。


    隻見兩道身影越打越遠,越鬥越凶。


    靈溪的房間內,強吞陰氣的蘇寧這會並不好受。


    他的身體,好像被硬生生分成兩截。


    一截用來感應真凰星,吸收凰陰之氣輸送給靈溪。


    另一截,在爭分奪秒的融煉無窮無盡的陰氣。


    這樣一來,再想利用心神操-控尋龍筆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僅僅維持了五分鍾,他不得不收回心神。


    因為體內殘留的妖魔之氣也在這一刻有了動靜。


    不動則已,一動驚人。


    兩股怪氣相互糾纏,你來我往的來回試探。


    妖魔之氣異常凶悍,根本不把外來者當回事。


    哪怕所剩無幾,可它畢竟是誅魔潭底最為可怕的力量。


    蘇寧負責融煉,它則肆無忌憚的大吃特吃。


    好家夥,速度之快難以想象。


    讓原本心生絕望的蘇寧一臉懵逼。


    這尼瑪,柳三生是來投食的?


    雖說很無奈的壯大了妖魔之氣,可也間接渡過了眼前的危機。


    起碼,這陰氣他是不用再管了。


    不用管,那就隻剩下外麵的兩處噬血殺陣。


    相當於蘇寧人不能離開房間,借尋龍筆硬抗兩位武力十七層的高手。


    打,肯定是打不贏。


    隻能說拖延一段時間沒問題。


    想到這,蘇寧連忙放開心神,召喚這件紫薇至寶。


    可就在這時,他看到昆侖山的方向有劍氣直入雲霄,天機暴露。


    斬的是玄門姬青螭。


    那一劍,威力之大讓人驚歎。


    蘇寧是難過的,因為他一眼看透這術法當中藏匿的關鍵。


    昆侖斬命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季玄清失去了底牌誅魔符,走投無路,為靈溪以命搏命求生機。


    姬青螭不是普通凡人,他是位高權重的玄門掌教。


    哪怕修為上停滯不前,坐鎮玄門主峰的他,擁有至寶防身。


    季玄清不舍棄性命,動不了他分毫。


    舍了,便是同歸於盡。


    一瞬間的失神與感傷,蘇寧打起精神。


    他不能讓季玄清的付出白費,他得拖延到玄門噬血殺陣失去主陣人。


    到那時,陣法不攻自破。


    僅剩的運宗殺陣,他一人能輕鬆摧毀。


    “季玄清。”


    半空中,與道火兒打的難解難分的柳三生神情陰鬱。


    他腳步輕點,劍氣橫劈。


    道火兒仰頭後退,一退數千米。


    白發老人飛落地麵,喉嚨裏發出古怪笑聲道:“你以為我沒防著你?”


    “正因為算準了你會插手,我才讓小夢務必布置兩處殺陣。”


    “你斷的了一處,另一處呢?”


    “易老魔大勢已去,拖不了多久。”


    “更何況我還擁有一張明牌,一張暗牌。”


    “這兩張牌,足以將你們送去萬丈深淵。”


    話音未落,道門方向,二十四顆星辰冉冉升起。


    是虛假的幻象,但卻真實存在。


    柳三生從容不迫的臉龐終於生出又驚又怒的恍惚。


    那是機關算盡太聰明的悲憤,是他滿腔怒火無處可撒的歹毒恨意。


    “太虛子。”


    他厲聲長嘯,五髒六腑氣血翻騰。


    道火兒激動的手舞足蹈道:“老酒鬼,幹的漂亮。”


    “就這,等我回道門山上的時候,一定要誇你。”


    “你丟我糖紙的過失,算了,寶寶不跟你計較。”


    “氣運,對對對,我幫你跟易購爭取,多拿個半鬥。”


    “滿滿的一鬥氣運,你個老混蛋到死不用愁。”


    柳三生憤怒過後,再次沉寂於平淡道:“老夫不會敗,也不可能失敗。”


    “戰鬥打響至今,此時此刻,已到一分生死的地步。”


    “有季玄清以命搏命又怎樣,有太虛子動用二十四又如何?”


    “空見那膽小鬼,他知道該怎麽做。”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從來無需它有多重。”


    “隻要它來得及時,來的恰到火候,笑到最後的依然是我。”


    唐靜月不知何時出現在道火兒身後,她冷冷的盯著柳三生,露出痛恨與憐憫道:“你有佛門相助,我們或許可以依仗紫薇。”


    “你既躲在陳玄君幕後充當幕僚,沒道理疏忽方玟萱與紫薇的關係。”


    “澹台錦瑟連尋龍筆都送給易購了,你覺得她會袖手旁觀?”


    “三對三,你的贏麵在哪?”


    柳三生翻轉袖袍,坦然指向京都鎮安樓,勝券在握道:“在那。”


    唐靜月臉色微變,幡然醒悟。


    柳三生自信道:“這一局,從裏到外,盡在我掌握之中。”


    “你想到的,我全想到了。”


    “你們想不到的,我也提前做了布置。”wap.


    “和我玩計中計局中局,靜月,此局何解?”


    唐靜月閉目道:“身為你曾經的弟子,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恥辱。”


    “隻可惜,小師弟不在。”


    “不然,我願成為千夫所指的弑師惡徒。”


    “這罪,由我一人來扛。”


    柳三生捧腹大笑道:“好,這才是老夫一手教出來的好徒弟。”


    “瞧,空見那老禿驢動了。”


    “紫薇,也該動了呀。”


    “接下來,佟瞎子再動,誰來與他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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