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勢複雜的山脈叢林,蘇寧跑的飛快。


    利用分身無氣息泄露的優勢,轉眼就將一眾狩獵者遠遠甩在身後。


    為了避免被蜂鳥跟蹤,間接暴露本尊藏匿的低窪坑洞。一路上,蘇寧來來回-回換了好幾次方位。


    東拐西轉,或走或停。


    愣是折騰了兩個多小時,確定蜂鳥沒有感應到他的存在,這才放心大膽的返回“老巢”。


    是的,那處寬敞的低窪坑洞在蘇寧的細心布置下,隱秘的像個住宅小窩。


    最底層鋪著厚厚的幹燥碎石,上麵墊著幹淨的新鮮枝葉。


    洞口四周,懸架著幾棵早已死去的腐爛木頭。


    外圍設有殺陣,防禦大陣,以及掩人耳目的幻陣。


    務必做到分身在外行動,本尊在內舒適安穩。


    七天前,機緣巧合的碰麵,蘇寧將凰界親傳弟子宴稚鏡抓獲。


    準確來說,是對方放棄抵抗,故意讓他抓的。


    有些事,一切盡在不言中。


    宴稚鏡顧忌葬魔山脈外有各方大佬坐守雲端觀看,從頭到尾,她都表現的異常鎮定。


    恩,寧死不屈,堅決不做仙界的叛徒。


    蘇寧則配合她逢場作戲,將她困在坑洞內,分身幻作她的模樣混進第三小隊。


    最初的想法,是想給驚弓之鳥的薛銳來一手出其不意。


    有道是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蘇寧覺得隻要能成功斬殺薛銳,小隊就將失去主心骨,最終化作一盤散沙任他拿捏。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天衣無縫的計劃,尚且來不及動手,結果等來了上官穹與祝火炎的會和。


    足足五百多人,將薛銳小隊僅剩的二十五人團團包圍。


    這種局麵下,蘇寧哪還敢輕舉妄動?


    他唯一能做的是努力保持平靜,盡量裝作若無其事。


    絕不能露出一丁點的破綻,否則必將引起眾人圍攻。


    好在上官穹與薛銳不對付,兩人心生間隙,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偏偏這時候祝火炎心懷鬼胎的找他閑聊,意在試探宴稚鏡的口風。


    蘇寧靈機一動,當即改變刺殺人選。


    薛銳統領的小隊已不成氣候,如果能將祝火炎順手除掉,那才叫賺大發了呀。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有了想法,必然要付諸行動。


    遺憾的是,蘇寧失敗了。


    敗在那一張蘊藏真仙修為的防禦符籙下,武力十八層的劍氣不堪一擊。


    唾手可得的勝利近在眼前,卻因為那群混蛋的暗中作弊功虧一簣。


    蘇寧深感憤怒,同時又感到無可奈何。


    歸根究底,是自己太弱了。


    仙界與華夏一樣,實力代表著話語權。


    比的是拳頭,鬥的是背景。


    這兩者,缺一不可。


    心情沮喪的回到坑洞,他有氣無力的斜靠在打坐調息的凰界少女對麵。


    一聲苦笑之後,陷入滿心自嘲的沉默。


    宴稚鏡似早已洞悉一切,心平氣和的說道:“你能活著回來,已然證明了你非同凡響的一麵。”


    “不愧是現任龍凰之主,氣運加身,得上天眷顧。”


    “倘若換成旁人,這會指不定魂飛魄散,死的不能再死了。”


    蘇寧目光發直,呆呆的望著洞口枯木道:“別說好聽的安慰我,敗了就是敗了。”


    “敗在自身弱小,敗在這裏是仙界。”


    “敗在一群口口聲聲講道理,按規矩做事的帝尊帝後,沒一個言而有信的。”


    “偽君子,真小人。”


    “厚顏無恥,惡心至極。”


    宴稚鏡忍俊不禁道:“外界設有光幕虛影,你在葬魔山脈內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他們聽的清清楚楚,看的明明白白。”


    “在背後詆毀各方大佬,碰上大度的,或許懶得與你計較。”


    “可要是撞上度量小的,睚眥必報的,嗬……”


    宴稚鏡意有所指道:“引火燒身,自討苦吃。”


    “除非你永遠待在無塵仙宮不出來,不然,早晚會被人算計。”


    蘇寧滿不在乎道:“我區區凡胎肉體,連真仙境都不曾踏入。何德何能喲,竟能引得一界至尊不顧臉麵的朝我下手?”


    “嘖,我在小世界那會,位列華夏武道巔峰。”


    “拿我從前的地位放在仙界,等於是一方霸主。”


    “但我從不欺負那些站在底層的修行者,知道為什麽嗎?”


    他麵露譏諷,狠狠的豎起中指道:“因為我心無畏懼,從不害怕他們會追上我。”


    “翱翔天際的雄鷹豈可被裂縫掙紮的螻蟻驚擾?”


    “我在天,於我之下,眾生皆在地。”


    “天與地,永無相連之日。”


    “因我而生的忌憚,因我而起的殺心,將循序漸進衍變成某些人心底的執念。”


    “執念到心魔,一步之遙罷了。”


    蘇寧收回中指,慢慢攥緊拳頭道:“聖人大道,毀於一旦。”


    “我敢賭,你們敢嗎?”


    他眯眼望天,神色癲狂道:“今日我以天道立誓,隻要我不死,執念永存,你們永遠成不了聖,無法邁入十六處大世界。”


    “視我為畜生,盡情戲耍?”


    “哈哈哈,來,誰怕誰啊。”


    宴稚鏡大驚失色道:“你瘋了?”


    “這麽做,你將再無退路。”


    蘇寧反問道:“不這麽做,我就有退路了?”


    宴稚鏡呼吸絮亂,臉色煞白道:“起碼有一線生機。”


    蘇寧嘲弄道:“生機在哪?”


    黑袍裹住曼妙身軀的凰界少女回道:“活著離開葬魔山脈,你就能留在仙界修行。”


    “這難道不是機會?不是生機?”


    “身懷龍凰法相,拜師洛塵帝尊,蘇寧,你的將來不可估量。”


    “用我師尊的話說,往後八百仙界,必有你一席之地。”


    “你,何須如此,為何這般糊塗?”


    “一時衝動,將自己逼入絕境,你可曾考慮過後果?”


    蘇寧雙手環繞胸前,擲地有聲的說道:“不,在我看來,狩獵法不過是為我準備的第一道殺局。”


    “有一則有二,有二就有三。”


    “麵對一群不講信用的斯文敗類,他們說的話,我連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所以,不如玩場大的。”


    “拿我的命去動搖他們的心境,有壓力才有動力。”


    “最重要的是,這場賭約由我所發,心境約束下,他們不敢,也不能親自對我動手了。”


    “與其說我將自己逼入絕境,不如說我在置之死地而後生。”


    “以命搏命,沒得選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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