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不是不相信嗎?”我疑惑看著安沐之,她的表情可不像是鬧著玩的。


    安沐之麵色依舊難看:“剛才我還以為你開玩笑的,可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我打起了精神,坐直身子話趕話問她什麽事情。


    安沐之看向地上的黃毛,沉思片刻說:“我聽人說,民國時期有個財主正嫁女兒,一夥土匪就衝了過來,不但把財主家洗劫一空,而且還把已經上了花轎的財主女兒給抓走了。”


    我眯起眼睛仔細聆聽,沒有打斷安沐之的說辭。


    “財主女兒也是真性情,不想和這幫土匪蛇鼠一窩,一氣之下就穿著新娘衣服上吊自殺了,那幫土匪覺得晦氣,連口棺材都沒有打,用竹席卷起新娘屍體扔到了護城溝裏麵了。”


    我眉頭微微一抖,保不齊那雙繡花鞋就是這個財主女兒成親是穿的。


    “財主女兒自殺以後,新郎官受不了刺激就瘋了,整天在護城溝裏麵尋找新娘子的屍體,最後人也莫名其妙失蹤了,聽說有人時不時還見過新郎官,新郎官腳下穿著一雙紅彤彤的繡花鞋,隻要看到人就嘿嘿的傻笑。”


    安沐之說到最後,突然把臉朝我湊了過來,還咧開嘴巴衝著我露出了一個笑容。


    在垃圾場經曆的事情雖然不是很驚悚,但好歹也讓我驚魂未定,此刻安沐之又露出這種笑容,驚得我抖了一下。


    安沐之一本正經問:“伍十七,你慌什麽呢?”


    “我哪兒慌了。”我言不由衷回應完,又疑惑道:“不過也不對勁兒啊,民國距離現在也有百八十年了,新郎官早就死透了,而且我看到那個叫花子也不是鬼啊。”


    安沐之打了個響指:“不對勁兒那就對了唄。”


    “什麽意思?”我被搞得莫名其妙,著實摸不著頭腦。


    安沐之突然咯咯笑了起來:“還能有什麽意思啊,我是騙你的,我剛才說的那些可都是我編出來的,怎麽樣?我即興創作的功力還可以吧?”


    看著哈哈大笑的安沐之,我隻感覺自己像是個被人戲耍的大傻子,也不想和她糾結這個問題,大手一揮躺在床上就閉起了眼睛。


    一覺醒來天色大亮,側過身子就看到蜷縮在我身邊的安沐之。


    要說這姑娘還真是大膽,和我才認識幾天就敢睡在一張床上,也不怕我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了。


    但話又說回來,安沐之一直都跟個男人般風風火火,此刻安安靜靜躺在床上,倒是有種別樣的味道。


    看著她白皙的皮膚,長長的睫毛,以及紅彤彤的雙唇,異性氣息讓我感覺胸腔仿佛有團火焰在徐徐燃燒,克製不住就想把嘴巴湊過去。


    這個想法一生出來,我急忙就將其壓製下去。


    可感受到安沐之均勻的呼氣噴在臉上,已經熄滅的火焰又一次燃燒起來。


    使勁兒吞了口唾沫,我也不敢把嘴巴湊上去,鬼使神差把手探向了安沐之臉龐。


    即將快要觸碰到那張吹彈可破的臉龐時,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安沐之突然睜開眼睛,直勾勾看向了我。


    四目相對瞬間,本就理虧的我心裏一慌,卻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一巴掌直接抽在了安沐之臉上。


    “哎呀!”安沐之突然喊叫起來,捂著臉喊道:“伍十七,你發什麽瘋?打我幹什麽?”


    “剛才我看到一隻蚊子在你臉上吸血,你這人也真是的,我做的可是好人好事,你竟然還埋怨我。”


    我臉不紅心不跳爬起身,擼起褲腳正要穿鞋,就看到我的腳踝處出現了一個烏青痕跡。


    這個烏青痕跡不是很大,有點像是一隻小小的手印。


    昨晚我去了垃圾場,而且回來的時候著急忙慌,指不定是在哪兒磕到了。


    讓安沐之別在糾結我剛才拍的那一巴掌,我們倆在外麵吃了份早餐,為了盡快把黃毛的魂魄找回來,我決定再去垃圾場那邊探探路,順道讓安沐之看看那個穿著繡花鞋的叫花子。


    今天禮拜一,職高雖然上課,但裏麵管理混亂,別說少了黃毛一個學生,就是再少十個也不會引起老師的注意。


    把黃毛一個人丟在賓館,我和安沐之前往垃圾場,一路上她嘟嘟囔囔,還在為我扇她那一巴掌耿耿於懷。


    要說女人記仇可真不是吹的,剛來到垃圾場,安沐之突然就說我臉上有隻蒼蠅,不由分說一巴掌呼在我臉上,抽的我是天旋地轉。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幽怨看著她,哪兒知道安沐之卻一臉疑惑指著近前的垃圾:“兄弟,你看看那是什麽東西?”


    “你少來了!”


    我可不會上她的當,安沐之就是想要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後再抽我一巴掌。


    這種說辭和‘快看,天上有飛碟’一個道理。


    “哎呀,沒跟你開玩笑,好像是醫療廢棄物,醫院不應該集中銷毀嗎?怎麽會丟在這裏的。”安沐之說著找了個棍子戳了過去。


    她這樣子可不像是糊弄我,我順勢看了一眼,這確實是裝醫療垃圾的黃色垃圾堆,上麵覆蓋了一層灰土,隱約還可以看到垃圾袋裏麵滿是血汙。


    正規醫院處理這些醫療廢棄物有一係列流程,不可能隨意扔在這地方,而且垃圾袋有不少血汙,我頭皮一麻,急忙喊道:“別碰!”


    安沐之一個哆嗦,沒好氣問我又怎麽了。


    我無語道:“你傻嗎?這麽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


    安沐之憤憤不滿道:“你才傻,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我算是服了,懶得和她爭論,指著垃圾堆說:“這東西能脫離正常流程,肯定不是從醫院出來的。”


    “也是啊,既然不是從醫院出來的,那肯定是從那些黑診所出來……”


    安沐之後知後覺說著就止住了,她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連忙倒退數步,捂著嘴巴作嘔一聲,麵色發白喊道:“伍十七,這裏麵裝著打掉的胎兒?”


    我滿臉欣慰:“你可算是開竅了。”


    安沐之翻了個白眼,厭惡道:“真是造孽啊,好歹也是條生命,竟然就隨意丟在這裏,這是要遭報應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種事情我們可管不了,要怪就隻能怪這些胎兒投錯了胎吧。”我苦笑搖頭,來到安沐之身邊:“別浪費時間了,看看那個叫花子在不在。”


    安沐之還有點反胃,瞄了眼垃圾袋又作嘔一聲,急忙朝垃圾場裏麵走去。


    每天黎明垃圾車會把城市垃圾運送到這裏,清晨再由推土機推到護城溝裏麵。


    這個時候的垃圾場近乎已經被夷為平地,一輛發出機器轟鳴的推土機正在處理最後幾堆垃圾。


    我和安沐之轉悠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那個穿著繡花鞋的叫花子,同樣也沒有找到黃毛魂魄的蹤影。


    “伍十七,我就知道你騙我,這哪兒來的叫花子?”安沐之雙臂抱在胸前,抖著身子看著我,目光就跟審問犯人一樣。


    我也犯難,昨晚明明還看到的,這大清早的不可能溜得這麽快,我又掃了遍垃圾場,聳肩道:“指不定是去城裏麵找吃的去了。”


    “你糊弄鬼去吧,我才不相信……哎呦……”


    安沐之突然尖叫起來,一個踉蹌就要摔倒,我眼疾手快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攬住她的腰肢,才讓她不至於那麽狼狽。


    安沐之腰肢纖細,肌膚軟綿,擔心我有了反應,連忙鬆手埋怨道:“真不讓人省心,好端端站著都能摔倒了!”


    “不是我自己要這樣的,剛才有東西勾住了我的腳腕我才差點摔倒的。”安沐之頻頻搖頭,惶恐不安指向自己的腳踝:“伍十七,你快點看看,我腳下有什麽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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