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隨風擺動的枯草,我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


    剛才那座村子就這麽從我們麵前消失無蹤,這多多少少讓我覺得有些虛幻,更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伍師傅……”


    躺在地上的外賣員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一臉驚恐地望著荒草灘,還用力抓住了我的褲腿,手都在輕微顫抖。


    “別緊張了,這件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說著俯身將外賣員攙扶起來,本想親眼看看這座村子是如何消失的,但卻並沒有看到我想看到的畫麵。


    我雖然失望,卻也無可奈何。


    外賣員被我扶到了車上,依舊還在顫抖:“伍師傅,難道不是鬼嗎?”


    “不是。”我一本正經搖頭,繞著車頭坐在駕駛座上,沉聲道:“在村子裏麵以及女人身上,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怨氣波動,就證明女人和村子都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並非是怨靈。”


    “不是鬼?”外賣員一臉的震驚,看向荒草灘問:“不是鬼的話那是什麽?如果不是鬼,她給我的錢也不可能變成冥幣啊!”


    外賣員一股腦問了起來,不等我開口回應,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一樣,連忙把手揣進了兜裏麵,等再次取出來,女人給他那張鈔票依舊還被他抓在手中。


    “咦?”


    外賣員狐疑一聲,看向我問:“伍師傅,怎麽還沒有變成冥幣?”


    我隨口道:“時間還沒到。”


    外賣員詫異起來:“時間還沒到?”


    我無奈說:“你每次把鈔票放進抽屜的時候,鈔票有沒有變成冥幣?”


    外賣員使勁兒搖頭:“沒有。”


    我又問:“你幾點鍾回家?”


    外賣員看了眼時間:“我基本都是淩晨十一二點。”


    我聳肩道:“那不就得了,現在還沒到你回家的時候,這張鈔票是不會變成冥幣的。”


    “原來是這樣。”外賣員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又咕嚕嚕吞了口唾沫,晃動著鈔票緊張問:“那伍師傅,既然你說那個女人不是鬼,為什麽鈔票會變成冥幣呢?這冥幣可是鬼用的東西啊。”


    “不知道。”我搖頭,再次擰眉看向荒草灘說:“在沒有搞明白對方底細之前,我還不方便出手,我們先回去,下一次我就要搞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兒了。”


    外賣員雖然有些不是很情願,但我都已經這麽說了,加上那座村子已經消失,就算再堅持也沒有任何用處,隻能點頭同意了我的說法。


    驅車離開荒草灘,外賣員一路唉聲歎息,我雖然聽在耳中,卻也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不想接這個話茬,更加不想浪費口舌。


    本來我還打著那碗麻辣燙的主意,但女人和村子真的出現了,雖然我也清楚,村子消失之後,那碗麻辣燙會出現在草叢中,可是我並不打算尋找。


    我還沒把女人的底細搞明白,被她拿走的東西,就算沒有動過,讓我去吃我心裏麵也有些膈應。


    在縣城找了家大排檔,我把車停下來後,外賣員跟丟了魂兒一樣坐在副駕駛,就連我喊他吃口飯都沒有動彈一下。


    我也沒有再去理會外賣員,他現在被這件事情搞得心神不寧,已經沒有辦法像正常人那樣思考問題了。


    我一個人在大排檔吃飽喝足,回到車裏,外賣員依舊呆愣地坐在副駕駛看著正前方。


    “沒事兒吧?”我伸手輕輕推了推外賣員,生怕他會被活生生給嚇死了。


    外賣員打了個哆嗦,看向我擠出一抹苦笑:“沒事兒。”


    “沒事兒就好。”我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驅車來到了外賣員租住的小區裏麵。


    此刻已經淩晨,我爺爺已經休息,我回去肯定會驚醒他老人家的,所以就和外賣員在他房間裏麵將就將就。


    回到外賣員的房間裏麵,他一進入房間就呆愣的坐在凳子上,直勾勾看著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眼瞅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催促道:“把那張鈔票拿出來吧。”


    “哦,我把這事兒都給忘了!”外賣員囔囔一聲,連忙從口袋把那張鈔票拿了出來,當鈔票從口袋摸出來的瞬間,我定睛看去,發現原本還是紅豔豔的鈔票,此刻卻變成了暗紅色的冥幣了。


    “呀!”


    外賣員突然驚呼一聲,好像被鬼抓了一樣,利用把冥幣朝地上扔去。


    饒是我已經料想到鈔票會變成冥幣,可當真個看到這副畫麵,還是被震得不輕。


    這件事情沒有怨氣彌漫,就沒有怨靈,更加不是怨靈作祟。


    可就是這種事情,卻讓現金變成了冥幣,而且我還搞不明白究竟怎麽回事兒。


    “伍師傅,又變了!”


    外賣員指著地上的冥幣一臉驚懼看著我。


    我不以為然道:“變了就變了,大驚小怪幹什麽?你又不是沒見過。”


    外賣員叫道:“但這可是當著你的眼皮子底下變成冥幣的啊!”


    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擺了擺手道:“先睡吧,等明天晚上我們提前過去,我倒要看看那座村子是怎麽出現的!”


    “好吧。”外賣員歎了口氣,朝地上的冥幣瞥了一眼,連忙找了個東西把冥幣蓋了起來。


    因為白天睡了很長時間,我躺在床上,雖然閉著眼睛,但翻來覆去都沒有辦法睡著。


    而外賣員就和我不同了,他雖然一直都處於兢兢戰戰的狀態,可剛沾上床就呼呼睡了起來。


    好不容易把黑夜熬成了天亮,白天荒草灘那邊不可能發生任何事情,我也沒有浪費時間過去,而是和外賣員開車回到了家裏。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已經陷入了死胡同裏麵了,想要解決這件事情,就需要從爺爺口中得到一些線索才是。


    回到家裏,我爺爺正坐在石桌上吃著早飯,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把這件事情講出來,爺爺就揮手讓我們倆過去吃飯。


    我在處理其他人的事情時,早中晚三頓飯都是別人安頓妥當的,非但不用我操心,而且還不用我餓肚子。


    但處理外賣員這件事情卻讓我非常頭疼,這家夥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別說晚飯了,就連早飯都不知道讓我吃一口熱乎的。


    雖然我也清楚外賣員已經被這件事情折騰的心力交瘁,但連最起碼的待客之道都不知道,這就讓我很頭疼了。


    我去廚房端了兩碗稀飯,遞給外賣員一碗,他也沒有客氣,端起來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我無奈搖了搖頭,這種吃相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外賣員很久都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


    吃飯的時候不能說話,這是爺爺給我定的規矩。


    在這個規矩的束縛下,即便我很想把這件事情講出來,也隻能忍著。


    好不容易等到早飯吃了個幹淨,我端著碗筷進入廚房,清洗幹淨後來到院子,卻看到外賣員坐在我爺爺麵前發起了呆。


    “爺……”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來到爺爺身邊。


    爺爺舉起煙杆朝外賣員指了指:“十七,遇到啥事了?他咋魂不守舍的?”


    “這事情有些蹊蹺啊。”我長歎一聲,坐在石凳上無語的瞥了眼外賣員,又看向爺爺輕聲道:“這件事情裏麵沒有怨靈,但一座村子卻突兀的出現了。”


    爺爺疑惑問:“那他說的女人呢?”


    “那個女人就是村裏的人。”我眯起眼睛將昨晚發生的事情一股腦講給了爺爺。


    爺爺聽完後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舉起煙杆送到口中,‘吧嗒吧嗒’抽了好幾口,這才放下煙杆,沉聲道:“這件事情看來並非怨靈作祟,而且另外一種你從來都沒有觸及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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