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殼有點疼。


    想了半天,我依舊沒想明白文懿是什麽意思。


    索性把飯店裏所有值過班的服務員全都喊來問了一圈話。


    可惜的是並沒有誰有過和錢行類似的經曆。


    隻是她們有時候下班晚了,從大廳裏過的時候會感覺身上發涼。


    顯而易見,這地方鬧鬼不是一天兩天了。


    隻不過先前來的都是小貓兩三隻。


    地震破了封鎮之後,成群的鬼物每天晚上都來這裏吃宵夜。


    第二天早點的食材才總是出問題。


    也正因為接連出問題,今天早上,文懿打算歇業不賣早餐所以就沒準備包餛飩的肉餡什麽的……


    好吧,後麵這點純屬是安慰我自己。


    問完了那些服務員,我讓曹署長去找地方誌過來,看看這座飯店所在的地方在明清時代曾經有過什麽建築。


    自己拖著羅盤在店裏轉了十幾圈,想要找出店裏陰氣過盛的地方。


    然而這番功夫完全是白費,除了死了兩個人的廚房外,整個店裏的氣場非常的平和,沒有任何紊亂的跡象。


    曹署長那邊給出的反饋更是讓我想吐血。


    武城作為曾經的陸路貿易口岸曾經也是繁華之地,地方誌本是很厚的。


    可惜作為拱衛京師的城市,這裏也是百戰之地。


    建國前的地方誌全都在戰火中被焚毀了。


    唯一能找到的資料大概就是說這家飯店的所在地之前是西商商會舊址。


    所謂西商商會並不是西洋人的商會。


    而是冀北隔壁巒西省的商會。


    當初作為和蒙俄通商的口岸,武城在北方商貿路線上至關重要,也成了大名鼎鼎的西商發跡之地。


    這倒是和錢行口中那兩個在卡座上談事的老頭對上了。


    可是……那兩個老頭為什麽說被困在這裏呢?


    難道說當年也發生過大地震,導致在商會裏的商人們客死他鄉?


    這也不太可能啊。


    武城本身並不在地震帶上,曆史上並沒有發生過大地震。


    如果是因為戰亂的話,就算有大量商人死亡,也不會被鎮壓吧。


    一個頭變成了兩個大。


    要不……讓人把飯店拆了挖地三尺看看下麵到底有什麽東西?


    額……還是算了。


    這一腦門子官司,弄得我胸口都一陣發悶。


    索性從店裏出來,蹲在門口的樹蔭下抽起了煙。


    “小夥,啥事兒這麽愁啊?煙頭抽完給我,可不行亂丟啊。”


    一個穿著環衛工製服的老爺子跟我坐在同一片樹蔭下。


    “大爺,來一根不?”


    這老爺子頭發眉毛全白了,看年紀咋也有七十多,我掏出煙來給他散了一根。


    老爺子沒抽,隻是接過去夾在了耳朵上。


    “小夥,我早上過來的時候,看到你和那些穿製服的在一塊呢,你也是吃皇糧的官差?”


    “額,算是吧。”


    “案子破不了?要不……換個思路?”


    “老爺子,我也想啊,可是這思路該咋換啊?”


    “多找幾個案子一起破唄,喏,那邊那個理發店,你找人去查查。”


    “啊?理發店?那裏麵有啥情況?”


    老爺子指的理發店,是在馬路對麵的。


    “我也是猜的,那理發店的老板娘是個開粉燈的,昨個夜裏啊,我看著她帶一個戲子進去的。”


    開粉燈的,意思就是做皮肉生意的。


    “幹的行當不幹淨,人還挺愛幹淨的,不留客過夜,一些髒東西辦完事就收拾出來扔了,今個早上我收垃圾的時候,她家門口的垃圾桶裏啥都沒。”


    “老爺子,您這判斷的依據也太有點那啥了吧。”


    “咋?不信我老頭子?”m.


    老爺子瞅了一眼我放在腳邊的羅盤,神秘兮兮的把嘴湊到我耳邊。


    “我跟你說,這幾天晚上在這條路上走的戲子很多都不是人。她帶回去那個可能就不是。”


    “啥?”


    這可真是驚到我了。


    昨天晚上我也看到很多穿著戲服的人在街上走,可真沒看出來哪個不是人啊。


    老爺子嘿嘿一笑,他說這條街他掃了三十年,很多東西都已經印在腦子裏了。


    影視城是五年前建起來的,也確實經常有群演穿著戲服就回來了。


    但是吧,武城本身不是豎店那種大型影視基地,根本就沒那麽多群演。


    來來回回就是那些麵孔,老爺子基本都記熟了。


    可是這幾天夜裏在街上溜達的那些“戲子”卻有一多半都是生麵孔。


    而且吧……如果是演員拍戲的話,那應該五行八作啥裝扮都有。


    但是這些人普遍都是商人打扮,這就奇怪了。


    “武城這地方,從三皇五帝就開始打仗,死的人多了去了。你快找人去那個理發店看看吧。拿著這玩意,別人不信,你還不信?”


    老爺子戳了戳地上的羅盤,顯然是認得這玩意。


    話都說到這了,我給曹署長打了個電話,讓他派人來理發店看看。


    曹署長的人在外麵叫了半天門,裏麵都沒人應。


    喊來開鎖公司的開門進去,果然有一個人死在了裏間屋的床上。


    死者性別……應該是女。


    屍體渾身皮肉幹癟萎縮,彷如木乃伊一般。


    胳膊上的一個玫瑰紋身,證實了她就是理發店的老板娘。


    這讓我對老爺子挑了根大拇指的同時,心中的擔憂也愈發的嚴重了。


    鬼魂殺人的手法有很多,其中一種就是吸取活人的精血。


    不過吸取精血這事就像是嚼甘蔗,嚼得差不多就行了,基本不會有人硬要把甘蔗弄成一點汁水都沒有的渣子。


    最後那點,既不純,也不好吃。


    可是這個凶手偏偏就這麽做了。


    這是餓了多久啊?


    以它對活人精血的貪婪程度來看,後麵怕是有更多人要遭殃了。


    鬼患從一座飯店擴大到整條街,甚至更遠。


    而且還非常有攻擊性。


    可是我們對這鬼患的源頭都還沒弄清楚。


    “老爺子,謝謝您了,以後您夜裏也別在這條街上溜達了。”


    我把一個裝了一千塊錢的紅包塞到老爺子手裏,這是為警方提供線索的獎金。


    老爺子一邊點錢一邊搖頭感慨。


    “現在的人啊,不敬鬼神,要是孤魂爺還在的話,這些孤魂野鬼也不敢出來閑逛。”


    “孤魂爺?那是什麽?”


    管理鬼魂的,城隍爺土地爺閻王爺我就知道,這孤魂爺是個什麽來曆?


    “孤魂爺啊?孤魂廟裏供的爺唄,這條街現在叫古宏大街,往前一點叫古宏廟街,這都是美化過的,最早的時候啊,這條街叫孤魂廟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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