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紀!


    從棺材裏坐起來的那個竟然是水紀!


    她扭過頭來滿是歉意的看著我,抬起手來似乎想跟我打個招呼。


    可是手剛剛抬起來,上麵的肌肉就迅速腐爛掉落,露出了森森白骨。


    “嚇唬人都不說搞點應景的東西嗎?好歹你們也找個不在身邊的人做模板來嚇唬我吧。”


    嗤笑的同時,我下意識的朝旁邊瞄了一眼,然後就是一個激靈。


    原本站在我身邊的水紀,竟然變成了一個紙人。


    在我偷眼看她的時候,那紙人竟然也以卡頓般的動作,一晃一晃的扭過頭來看向了我。


    這啥情況?大變活人?


    “老陳……快……快跑……我們……鬥不過……他們的……”


    棺材裏的水紀開口了。


    就這麽說幾句話的功夫,她左邊的臉蛋子居然開始寸寸崩裂,一塊塊腐肉帶著粘稠的黑血從臉上落下,很快就看到了白森森的顴骨。


    “裝神弄鬼!”


    我抬手在身邊那紙人的臉上捏了一下。


    按理說幻覺主要欺騙的還是眼睛,大部分時候憑借觸覺是可以破解幻覺的,畢竟現在可是白天,這裏又有這麽多人,陽氣重的很。


    然而……我發現我的手指捅破了紙人的臉,捏在了一起。


    “老大,水大小姐……沒跟咱們出來啊。”


    開車的幹員湊到我身邊,很小心的說了這麽一句。


    我頓時懵了。


    “你說啥?”


    “其實路上我就很納悶,你為啥一直跟旁邊的空座位說話……水大小姐不是被你留在武城看護默默了嗎?”


    “你,你說啥?”


    我詫異的看著那幹員。


    水紀被我留下看管默默了?這怎麽可能!


    難道一路上跟我嬉笑打鬧的是個假貨不成?


    “老大,你沒事吧?大姐頭確實沒跟咱們一起出來啊。”


    “是啊,臨上車的時候,她還給你係扣子來著。”


    “你不是說怕杜家的混蛋們抓住默默來威脅你,所以讓大姐頭保護默默嗎?”


    周圍的幹員們一個個開口,向我訴說著水紀根本就不在車隊的事實。


    而棺材裏的那個水紀此時似乎更加著急了,用嘶啞變調的聲音拚命的朝我嘶吼。


    “陷阱……老陳……逃……出口在……”


    棺材裏的水紀似乎想告訴我怎麽離開這個龐大的“幻象”。


    可是她剛提到“出口”,一雙手就從她身後的霧氣中探了出來,抱著她的腦袋一擰。


    隻聽“格拉!”一聲,水紀的腦袋朝後轉了一百八十度,把個後腦勺對向了我。


    而棺材那邊的一個身影也漸漸從霧氣中浮現了出來,是杜春娥。


    “嘻嘻嘻……陳長生,沒想到吧,咱們這麽快就又見麵了。”


    杜春娥發出了一連串陰慘慘的笑聲,可是那張俏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


    “你是不是認定了棺材裏的這個是假的,隻是一直跟著你的那個水紀被我們用什麽法子給藏起來了?嗬嗬嗬嗬……”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你以為我們杜家的人是想殺就能隨便殺的嗎?她一槍把杜仲打成了兩截,你以為我們會放過她嗎?”


    “杜仲?”


    這是那長衫小夥的名字嗎?


    “對,杜仲。在他被殺的時候,這個臭娘們兒就受到了詛咒。”


    杜春娥的手一擰,竟然硬是把水紀的腦袋從脖子上擰了下來,然後非常變?態的捧起那腐爛了一半的人頭,和自己的臉貼在了一起。


    “棺材裏的是她,你身邊也是她。昨天晚上她就靈肉分離了。身子被裝進這棺材裏受腐毒之刑,懵懵懂懂的魂魄就跟在你身邊,好像她還沒死一樣。哈哈哈哈,你這蠢貨,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


    “你放屁!”


    “怎麽?不信啊?那你知道為什麽棺材一打開,你身邊的那位就變成紙人了嗎?你以為腐毒之刑就是為了折磨一具沒有魂魄的死肉嗎?在開棺的瞬間,她的魂魄就會被吸回到身體裏,承受比原本放大了十倍的腐爛痛苦。”


    杜春娥的臉上滿是快意,似乎這輩子都沒這麽開心過。


    “這個傻女人還讓你快跑,你聽到了沒有?你別看我把她的腦袋擰下來了,實際上她還是能感覺到身體上的痛的。她隻是在跟你裝死,讓你不用有那麽大的負擔。”


    杜春娥說著,一把從水紀的身上扯了塊肉下來,人頭原本定格的嘴角立刻抽動了一下,似乎是強忍著才沒有慘叫出聲。


    “喲,她還在裝呢,你看到沒有?她對你多好啊,一心就想著讓你逃走。哦嗬嗬嗬嗬……”


    “杜春娥,你過分了。立刻放開她”


    那真的是水紀嗎?我不肯相信這是真的。


    “放開她?死都死了,放開她還有什麽意義呢?不過我倒是可以把她的魂魄交給你。是養著還是超度,你自己看著辦。隻是……你得拿東西來換。”


    “換?”


    “對,就你們從廣播中心挖出來的東西。陳長生,原本看在侄女的麵子上,我已經不打算針對你了。可是你非要跟我們過不去。明明杜清清都已經告訴你不要再蹚渾水了,你偏偏要蹚。”


    “所以,你想要傳國玉璽?”


    “一塊石頭換你最親密戰友的魂魄,這難道不是很劃算嗎?”


    我沉默了。


    沒錯,傳國玉璽確實很重要,但是和水紀比起來,似乎又不那麽重要了。


    可能還是我的格局不夠大。


    很多時候,我們嘴裏喊著保家衛國,其實真正想要保護的,就隻有身邊的那幾個人吧。


    “當然,你也可以不換,我會把她的魂魄帶回去,永世折磨,說不定等你三世之後,還能在睡夢中聽到她的慘叫聲。”


    杜春娥說著,再次去撕水紀身上的肉。


    “住手!我換!”


    做出這個決定很難,但是……那可是水紀啊。


    周圍的警員默默的看著我,沒有一個上來阻止。


    他們也都覺得,水紀的魂魄比一方玉璽重要吧。


    把鳳棲木劍插回背後的劍鞘,我從腰間解下那個裝著木盒子的口袋走向了那口棺材。


    杜春娥笑了,很得意。她放肆的把水紀的腦袋丟在我腳邊,告訴我先還我一半,等驗了貨就把身子裏的魂魄也給我。愛讀小說app閱讀完整內容


    我在水紀的腦袋上輕踢了一腳,讓它滾得遠點,然後右手拖著盒子,左手掌心朝上一同伸向了杜春娥。


    “魂魄,給我。”


    “別這麽著急,我總得驗了貨才能給你。畢竟,三嬸知道你可不是什麽單純的好孩子。”


    杜春娥從我手中接過木盒,就去掀那盒蓋。


    我的嘴角終於可以翹起來了。


    “那……你就好好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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