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姐,火好像沒點起來。”


    我走到床頭在牆壁上摸了一把,牆壁上沒有當初燒張小鹿時的暖意。


    “哦,可能是有故障了吧,真是不好意思,我催下老王,讓他趕緊過來看看。”


    “是不是上次按鈕沒按到底啊?也許再按一下就好了。”


    我愣頭青一樣的在牆上的按鈕上用力按了一下。


    牆壁內傳來了液體噴湧的聲音緊接著一股暖意傳了過來。


    “好勒好勒,楚姐,燒起來了。”


    我邀功似的朝楚唯笑了一下,楚唯撇了撇嘴,幹笑一聲沒再說話。


    二十分鍾之後,一個滿臉陰鷙的中年男人敲開了門,把楚唯喊了出去。


    張律師看了那倆人一眼,冷哼了一聲。


    做律師的,哪個不是人精?看一眼就知道那個男人不是什麽好東西。


    楚唯很快就回來了,冷漠的麵色中帶著幾分不自然。


    一小時之後,牆壁再次打開,金屬床板托著骨灰和一些沒燒碎的骨片從裏麵退了出來。


    楚唯把小刷子和骨灰盒交給張律師,示意他可以收集骨灰了。然而就在張律師打算動手的時候,我攔住了他。


    “律師先生,您見證火化就好了,收斂骨灰這種事情就沒必要請您親自動手了。”


    “哦?你們有收斂骨灰的業務嗎?”


    聽到不用他親自動手,張律師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


    我從他手上拿過刷子和骨灰盒,低下頭開始收斂李沐清的骨灰。


    楚唯的眼中出現了很明顯的疑惑之色,不過我沒管她。


    上次火化張小鹿,床板出來的時候,骨灰的位置和屍體原本的位置不符。


    當時我隻是懷疑他們把實體娃娃從後麵取了出去。


    然而今天看楚唯的表現,這裏麵的貓膩似乎並不隻是娃娃那麽簡單。


    今天的骨灰位置倒是和原本屍體所在的位置吻合。


    而且我在軀幹部位幾塊沒燒碎的骨頭片上發現了刀痕。


    這應該就是李沐清的骨灰吧。


    金屬床板上有方便收集骨灰的凹槽,很快我就把骨灰全都收到了盒子裏,用蓋子蓋好。


    “辛苦了。”


    張律師客套了一句,就要接過我手上的骨灰盒。


    然而我卻轉手把骨灰盒交給了旁邊的張光宇。


    “楚主管,這是什麽意思?”


    張律師疑惑的看向楚唯,楚唯同樣蒙圈的看向了我。


    “和楚主管無關,張律師,監督完屍體火化,你的責任就結束了。如何處理骨灰是我的事,和你已經沒關係了。”


    “你在說什麽呢?”


    “小陳,你們兩個不要胡鬧,快把骨灰給人家。”


    張律師眉頭緊鎖的看著我,楚唯的眉毛豎起,帶上了幾分怒意。


    “胡鬧?我可沒有。主管,我除了是你這的臨時工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什麽身份?”


    “我是這位死者的朋友。”


    “朋友?這位先生,如果你是來送朋友最後一程,我沒有意見,但是你沒有資格把死者的骨灰據為己有吧。請你立刻把骨灰還給我,我要送還給死者家屬。”


    “抱歉,骨灰你拿不走。因為死者生前特別委托我處理她的骨灰。對於她的死,她是有預料的,當天晚上請我吃飯就專門說了這個事,隻是沒想到我剛離開她就遇害了。”


    我摸出手機,調出和李沐清的聊天記錄展示給張律師。


    那上麵赫然寫著李沐清委托我全權處理她的遺體。


    甚至中間還有一段她委托我的錄像。


    當然,這些並不是當天晚上弄好的,而是昨晚冥婚之後李沐清的鬼魂搞出來的。


    眾所周知,鬼魂各個都是計算機方麵的超級高手,憑空弄出一段影像和聊天記錄對它們來說問題不大。


    “這個……可我是受死者父親的委托……”


    “她有父親嗎?如果有的話,您可以把他喊來,我們當麵對質。我從來沒聽她說過她父親還在世,張律師,到底是什麽人委托你來的?”


    李沐清的父親應該還健在吧,當年坑害凝凝那個李長安不是她爺爺就是她父親。


    可問題是……他敢出來嗎?


    李沐清的本名叫杜清清,現在用的根本就是假身份。


    知道她是杜清清的那天我就讓人摸了她的底,資料上顯示李沐清父母雙亡,根本就沒有法律意義上的父親存在。


    而那個李長安或者其他什麽人要是敢出來以她父親的身份索要骨灰……嗬嗬,杜心雨一定不介意再多殺幾個杜家人的。


    “這位先生,你不要讓我難做,我是一個律師……”


    “律師怎麽了?法師我都不怕。你要去告我嗎?我還沒問你呢,你所謂的委托人根本就不存在,你有什麽資格處理她的後事?或者說……你本身就是她父親?”


    “這位先生,我警告你……”


    “你警告我沒用,你現在就給她父親打電話吧。把她父親請過來,立刻,馬上!”


    律師這職業說出來挺嚇人的,但是哥可不單純是個殯儀館的臨時工,從某個角度來說,我本來就是法外之人。


    “好,你等著。”


    張律師走到角落裏打起了電話。


    他的聲音不高,而且越說眉頭皺的越厲害。


    片刻之後他陰沉著臉走到了我的麵前。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不是叫陳長生?”


    “怎麽?她那個假爸爸有話說?”


    “陳先生,請你尊重一下我的委托人。李小姐的父親說,如果您執意要拿走她的骨灰,可以,不過他可能會請您的女兒過去家裏坐坐。”


    “你一個法師,替人來威脅我?”


    我冷笑了起來。


    “這並不是威脅,我隻是替我的委托人轉達一個友好的邀請。”


    “好吧,那你把你委托人的地址給我,我會親自帶著女兒登門拜訪。”


    “對不起,委托人並沒有……”


    “好了,別什麽委托人不委托人的了。希望他已經把律師費付給你了。否則的話,你怕是收不到錢了。”


    “你威脅我?”


    “不,隻是陳述一個事實,不信你現在打電話給你老板,能打通算我輸。”


    張律師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已經發了消息給水紀,讓她去查和張律師通話的號碼,把李沐清那位“父親”揪出來。


    那人如果聰明的話,猜到了是我搶他女兒的骨灰,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斷尾。


    不然下一個死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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