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這一片區域,這兩年野狗有些多。


    一些養狗的人,養一半嫌煩,就不負責任的隨便往外一丟。


    環境好一些的小區,衛生做的太好,野狗翻不了垃圾桶,找不著吃的,因此漸漸地,就往我們這些老小區裏湊。老舊小區,設施落後,衛生環境也不佳,到是方便這些流浪的貓貓狗狗,還能在垃圾桶裏翻到些吃的。


    我平時若有些剩飯剩菜,會放到垃圾桶旁邊,權當日行一善,漸漸地,和幾隻常來常往的老狗‘麵熟’起來,偶爾路上遇見,老狗還衝我搖幾下尾巴。


    都說狗忠誠又懂得感恩,不過現在,我覺得有些懵。


    小區的巷子裏,後麵是幾條陌生的流浪狗,前麵是幾張‘熟麵孔’,將我前後都圍堵的結結實實。


    流浪狗齜牙咧嘴,將我往左邊逼。


    後麵那幾隻陌生的流浪狗也就罷了,怎麽前麵這幾個交情不錯的熟麵孔,也對我呲牙咧嘴的?我腦子裏轉了個彎,便已經猜到情況,不禁苦笑:中午才和楚玉說到這事兒,沒想到晚上,對方就出手了。


    我到也不擔心它們會上來群攻,對方要的不是我的命,而是我手裏可能擁有的,關於蒙麵人的消息。


    既然它們將我往左逼,我也就順勢往左退,邊退邊道:“馭獸師,出來吧。”


    燈光昏暗的路燈後麵,有個人影動了一下,緊接著慢慢現出身來,我一下子認出了他,不由驚訝:“是你?原來你才是馭獸師,居然這麽年輕。”來者是個身形清瘦,戴著幅黑框眼鏡,看起來有些文弱呆板的年輕人。


    之前出了三寶行,帶著東西vinia所在的飯館交貨時,這個年輕人我是見過的。


    當時飯館裏一共三人,他vinia還有那個一聽就是假名,自稱是飯店老板的‘李五六’。當時,我們都以為那個留著短須的中年人‘李五六’,就是隱藏的馭獸師,現在看來,卻是我們猜錯了。


    這個呆板文弱的年輕人,才是深藏不露的那一個。


    年輕人從黑暗中走出來,安安靜靜,神情依舊呆板:“請跟我走一趟。”


    “請?”我道:“你就用這種發方法請人嗎?”


    年輕人不答話。


    我心裏已經有了計較,便也不多說,隻道:“vinia小姐要見我嗎?”


    他點了下頭。


    我道:“我隻是個小人物vinia小姐有什麽事情,應該去找我們老板,找我幹什麽?”


    年輕人回了一句讓我很意外的話:“不知道。”


    我一噎:“你不知道?”


    他依舊呆呆的:“聽命行事,我不多問。”


    我看了看旁邊虎視眈眈圍著我們的惡犬,隻能道:“我大概能猜到是什麽,我跟你走這一趟,不過,能不能讓我先回家,我得去取些東西,就在旁邊不遠的地方。”我指了指自己住的方位。


    年輕人緩緩搖頭,轉身背對著我,自顧自的在前麵帶路,往小區南門外走,邊走邊道;“跟上。”說話間,後麵的惡犬也跟著推進,我不得不跟在他身後。


    南門外空蕩蕩的,年輕人慢吞吞摸出手機,低頭笨拙的按來按去,我憋不住了,問他幹什麽,怎麽不走,他慢吞吞的回道:“我在打車。”


    “……”第一次看見強行綁架人,居然不準備車的。


    憋了半晌,我道:“打著沒,你要再打不著,我可回家睡了?”說話間我轉頭一看,後頭一排惡犬,整整齊齊蹲著,跟一群好保鏢似的。


    我覺得真憋屈,馭獸師就是牛,就算這群狗當場上來把我咬死,他也耽不著一點關係,總不能告訴警察,有人指揮流浪狗襲擊我吧?


    “沒辦法定位,叫不到車。”


    我道:“你手動輸入地址。”真的,教別人如何綁架自己,是一門技術活。


    年輕人聞言抬頭看了我一眼,收起了自己的手機,慢吞吞的對我說道:“還是你打車吧,車錢可以找我報銷。”


    “……”兄弟,你是認真的嗎?


    四目相對片刻,我默默掏出手機,用打車軟件,叫了一輛的士。在等車的過程中,我整個人都覺得有些‘夢幻’,問年輕人:“你叫什麽名字?”


    “馭獸師。”


    “我問的是名字,人名,不是你的職業。”


    他看了我一眼,慢吞吞道:“哦,我叫寶寶。”


    “……”兄弟你是認真的嗎?


    估計是我臉上的表情他明顯,他一臉呆愣的推了推眼鏡:“我姓郝,叫寶寶,我師父起的名字。不過,除了我師父願意叫我的名字外,其餘人都不願意叫,你可以和他們一樣,叫我馭獸師。”


    我心說:您這名字,一般人還真不好意思叫出口。


    片刻後,車到了,我倆上車,上車前,馭獸師從兜裏摸出一個手指長的白色管狀物,像是骨笛一類的,在嘴邊吹出了一個短促的音節。


    周圍蹲守的群狗,就如同收到下班消息似的,頓時掉轉頭各自散開,轉瞬就鑽入黑暗中,沒了蹤影。


    到是那幾隻跟我比較麵熟的老狗,似乎這會兒才想起來和我是‘好朋友’,狗臉上寫著戀戀不舍,隔著車窗和我對視。


    我瞥了馭獸師手裏的骨笛一眼,暗自琢磨:是不是奪了他這東西,他的一身本事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就在我琢磨關頭,他突然慢吞吞的開口:“沒用。”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什麽沒用?”


    他道:“你想奪我的骨笛,沒用。骨笛隻是馭獸的手段之一,你奪了骨笛,我還有其他方法。”


    我一噎,道:“你沒有看上去那麽呆。”


    他推了推眼鏡,道:“謝謝。”


    我忍不住了,問道:“你們馭獸師,都是這麽……怪嗎?”怎麽感覺腦子有問題一樣?不,確切的說,像是腦子慢上許多拍似的。


    馭獸師道:“哦,怪?或許吧,我們大部分時間,和動物打交道。”說完,就不再開口,摸出手機,一臉嚴肅的開始在上麵指指點點,我瞟眼一看,他在認真嚴肅的玩手機鬥地主……


    好吧,或許是和動物打交道久了,所以他反而不知道怎麽和人打交道吧。


    馭獸師到是比我想象中的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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