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二娘說,被綠茸線蛇咬過的人,之所以會變老,主要有兩個原因。


    一個是跟綠茸線蛇本身的毒素有關係。老一輩人說,綠茸線蛇的毒俗稱‘歲液’,意通歲月,有流失歲月之意。這樣的蛇毒侵入身體,自然會失壽變老。


    第二個跟今天的求壽儀式有關係。求壽儀式所用的綠茸線蛇是老祖宗靈魂的寄托,在儀式的加持下,被咬者身上的壽變相歸老祖宗所有,而感應到的老祖宗便會給古鎮的百姓降下壽澤,這便是獻壽和得壽的由來。


    不過凡事有例外,在她十幾歲的時候,古鎮就有一個被選中用來獻壽的男人,當時出現的情況就跟現在一模一樣。


    那個時候,也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當時的古鎮掌權人以為他是個怪物,沒有發生老去的變化是惹惱先祖的表現,直接下令讓人要了他的命。


    這人死後,古鎮突遭巨變,很多五十歲以上的人都莫名其妙死去了。就算有活下來的,也都身染重病,不治而終。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古鎮很難有人能活過五十歲,而且邪祟之風越發的猖獗,以至於鬼魅橫行,古鎮變成了‘鬼鎮’,惹得怨聲載道。


    於是乎,有些人開始質疑掌權人殺死那個人的做法,掌權人生怕自己成了古鎮的罪人,就將這件事兒給壓了下去,從此不允許再被提起。


    後來機緣巧合,皮二娘才了解到,儀式上被綠茸線蛇咬過,不流壽,不變老的這種人,非但不是古鎮的罪人,反而是古鎮真正的貴人。


    那個時候她就在想,如果古鎮再有這樣的人,讓這個人幫幫忙,那麽古鎮的人活過五十歲或許就不算是一道坎兒了,邪風也會越發稀薄,整個古鎮,也會因為此而變得欣欣向榮。


    如今,我的出現可能會實現所有人的願望!


    ......


    皮二娘講完了這些,所有女人都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那些原本看著我一臉憤怒的女人們,眼神由噴火到平淡,再到熱忱了許多。


    接下來,整個局麵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底下所有的女人都發聲表示相信皮二娘的話,一切都由皮二娘做主,可見她在古鎮的威望有多高。


    待皮二娘問小葵要來了鐵籠子的鑰匙打開了鐵門後,原本要用鞭子抽我的那些女人全都撲了過來,一臉諂媚的看著我。


    而底下的女人們,似乎也變得不安分了,都想爬上台跟我套近乎。一瞬間,我從階下囚變成了香餑餑。


    麵對這樣的情況,皮二娘再次開口,讓大家都安靜,說儀式既然結束了,大家各自回家就是。還說因為我被困在籠子裏這麽久,而且還受了傷,身體肯定吃不消,她要親自帶走,為我好好調理。至於怎麽幫助大家,她要和我一起研究,肯定能找到合適的方法。


    聽到皮二娘的話,所有女人一臉興奮,似乎都在期待我怎麽改變她們的命運。


    這一切來的太快,我的大腦還處於蒙圈狀態。不過我也不想去深究,現在能離開這裏,對我而言,比什麽都重要......


    出了破廟,在門口一左一右我看到了兩個人。


    左邊站的是王九成,王九成的身邊還有一個四方大箱子,上麵蓋著一塊兒紅布,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見我跟皮二娘出來了,他的臉色瞬間慘白一片,就跟生了一場大病似的。


    右邊站的是胖老板,跟王九成不同的是,他一臉欣喜的表情,感覺像是很為我高興似的,還一個勁兒的衝我豎著大拇指。不過似乎是忌憚我身前的皮二娘,他低著頭不敢跟我搭話。


    很快的,我便跟著皮二娘來到了她的裁縫鋪。


    一口氣兒將她遞給我的水喝了個底兒朝天,我氣喘籲籲道:“老奶奶,這次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皮二娘當時並沒有說話,而是瞪了我一眼,隨即坐到縫紉機前,居然開始忙活起了手裏的工作,她的這個反應倒是搞的我有點尷尬。


    之後,我總是有事兒沒事兒的刻意緩解氣氛,可她就是專注手頭裏的活兒,沒有理會我的意思。


    這就有點無趣了,我心道:你把我帶到這兒來,不說話,又開始裝深沉,這算是怎麽回事兒?折騰了這麽半天,與其在你這兒晾著,我……我還不如找地方好好休息休息,壓壓驚呢!


    又深看了正專心忙工作的皮二娘一眼,我衝著她深鞠一躬,算是表達了我對她深深的謝意,然後便準備離開。


    伸出手,我這剛打開房門,皮二娘開口了。


    “小子,記得我的好,為了救你,我騙了古鎮所有的人!”


    “騙了所有人?啥......啥意思?”她的話讓我一愣。


    從縫紉機前站起身,皮二娘跟我娓娓道來......


    她告訴我說,之前在主殿說的那番話,全是她‘倚老賣老’,為了救我現編的。


    她之前就算好了,知道我即便被綠茸線蛇咬了,也不會出現問題,所以才沒有急於出手相救。但沒想到古鎮的女人會那麽大反應,甚至想要我的命,萬般無奈,她利用自己在古鎮的威望,才出此下策。


    話一說完,皮二娘就說自己累了,讓我離開。


    還是熟悉的感覺,還是熟悉的味道,逐客令下的是防不勝防。


    從裁縫鋪出來,我的心裏多少是有些不安的,我跟皮二娘非親非故,她為什麽這麽幫我?或許是我想多了,但我總覺得奇怪。


    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我現在隻想回古媚的房子裏睡一覺再說。


    雖然不願意回去,覺得這次被莫名其妙裝進鐵籠子裏,有點被古媚賣了的感覺。可想起她威脅我的話,小葵的死活我可以不去管,但是也牽扯到自己,所以沒辦法,隻能順從。


    就在我往古媚家走的半路上,突然有一個人攔住了我。


    聽完他的一番話,不理會他接下來對我的呼喊,我調頭就往藥材鋪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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