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


    灰色的花!


    與劉垚在夢境中見到的彼岸花,一模一樣!


    花開彼岸,人去往生,這種代表著死亡的花朵,竟然在人世間出現了!


    木易看到劉垚的表情,心裏一喜,繼續神秘兮兮的說道:“這朵花當時就在死者的頭發上插著,說來也奇怪哈,當時花還是血紅的,從死者頭上拿下來之後,就變成這種灰色的了!”


    “什麽?!”劉垚像是抓住了什麽重要的信息,瞬間扭頭問道:“你說這花之前是血紅色的?”


    “對的,當時花開的特別的妖豔,紅的就要滴血似的,就這麽直直的插在死者的頭發上,還散發出一種十分奇怪的異香,盯著這花久了,就會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它。當時這東西,就是被我們一個同事,忍不住給拔下來的!一拔下來,就立馬變成這種灰色的樣子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現場除了這個和腳印之外,還有什麽別的發現嗎?”劉垚繼續問道。


    木易嘴角上翹,他知道,劉垚一問出這句話,就代表他對這件事情開始產生興趣了,那接下來要劉垚來參與此案,基本上是沒有什麽問題了。


    “暫時沒有什麽新發現,整理好現場之後,我們就應死者家屬的請求,把人給抬回來了。死者身上沒有發現明顯傷口,表麵也看不出是否中毒的跡象,我們同事已經提取死者的血液和胃部殘留液了,結果需要時間。”


    木易介紹了一下案件的進展,十分自然的攀著劉垚的肩膀,道:“不是,垚姐,我就想不通了,你這好歹也是警校畢業的高材生,又是心理學領域的專家,為啥放著好好的前程不要,窩到這小山村裏,當什麽陰陽先生。我們新時代接班人,不搞封建迷信這一套,難道你給忘了?!”


    “我有我自己的原因!”劉垚並沒有過多的解釋,扭頭回到屋子裏。


    這一次劉垚的觀察十分的仔細,他盯著死者的臉,看了好久,慢慢的閉上眼睛。


    他擁有極強的心理側寫能力,但是這一次,卻始終不能描繪出,凶手的相關特征。


    “死者脖子上有輕微勒痕,勒痕自上而下,說明凶手比她要高,凶手應該是個男性……殺人之後沒有留下直接線索,說明他對劉家村十分了解……應該就是附近村子裏的人……”


    “身高……從勒痕來看,一米七左右……單身……”


    “相貌……”


    劉垚閉著眼睛皺眉思索著,但他始終不能側寫出,凶手會有什麽樣的相貌。


    一種眩暈的感覺充斥著劉垚的大腦,他猛然睜開眼睛,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汗珠密布,顯得十分疲憊。


    “按照垚姐說的,在劉家村,以及劉家村附近找一找,有沒有一米七左右,男性,三四十歲左右的單身漢。”木易連忙衝幾個手下招呼道。


    幾個人看了看劉垚,又看了一眼木易,隻得出門開始走訪調查。


    …………


    下午的時候,一個警員急匆匆的跑進屋子,在木易耳邊耳語幾句,木易的眉頭漸漸緊皺。


    “人找到了,但是已經死了。還留了遺書,把自己犯罪的經過一五一十的都寫了出來。”木易看著劉垚說道。


    “去看看!”


    兩人跟隨警員,來到了劉家村村尾的一座土坯房前。


    房子裏麵正中央,放著一個大缸,缸裏麵,一個蓬頭垢麵的男子,隻露出頭和腳,被人折斷似的塞進了缸內,在滿滿一缸子的水裏麵泡著。


    “遺書呢?”劉垚問了一句。


    木易一擺手,一個警員把套著防水袋的一張紙遞了過來。


    劉垚粗略的看了一眼,上麵確實是仔仔細細的交代了他的殺人過程,隻說他是喝了酒,臨時起意,殺害了早晨趕路的張喜媳婦,但裏麵並沒有提及棺材和灰色彼岸花的事情。


    “頭兒,有發現!”忽然一警員大聲喊道,接著,拿出了一朵灰色的彼岸花!


    “怎麽這裏也有這玩意兒?!”


    木易皺眉問道,接著看向了劉垚。


    劉垚沒了之前那種驚訝的表情,隻是語氣平靜的對木易說道:“結案吧,這案子查下去也查不出什麽來了。”


    “什麽意思?”木易不解。


    “怎麽寫結案卷宗,你應該比我熟悉。”劉垚道:“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替人操辦了喪事,這件事情也就算是結束了。”


    “就這麽結束了?很多事兒都還沒弄明白呢!這灰色的花,死者身下躺的棺材,還有這個死者,為啥會死在缸裏。那麽多疑點,你讓我怎麽結案?!”木易攤手看著劉垚問道。


    他有些想不明白,以前的劉垚,對於案子,蛛絲馬跡都不放過的人,怎麽現在能放著這麽多的疑點不顧,讓他直接結案。


    劉垚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麽,而是轉身,走出了屋子,留下一臉懵逼的木易。


    …………


    再次回到張喜家的時候,院子裏圍聚的村裏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一些留下來的人,在院子裏忙活著。


    喪葬嫁娶,對於中國人來說,算是頭等的大事。


    不管人是怎麽死的,最終還是要入土為安,喪主一家也要準備好一些飯菜,招待幫忙的人。


    劉垚回來之後,便開始在院子裏忙活著。


    被人殺害的喪者,與橫死之人無異,所以要準備的紙紮,肯定不能像正常死亡的人那樣。


    橫死之人,怨氣未消,自然是需要一些能夠克製死者怨氣的物件,能夠讓其安穩的下葬。


    這些東西,自然是劉垚家傳的東西,也是他們家,與平常紮紙匠不同的地方。


    先是準備了朱砂與雞冠血攪拌在一起,隨即在紮好的紙紮房子上麵,利用墨鬥,把攪拌好的液體彈在紙房子上麵,橫八豎八,中間橫向纏繞一圈,便做成了錮魂術。


    這種紙紮燒掉之後,會把冤魂禁錮在裏麵,利用陰陽相克的道理,消磨掉死者的怨氣,便能使死者再入輪回。


    當然了,這都是老一輩傳下來的說法,具體有沒有這種效果,誰也不知道。


    劉垚也是按照這種方法,一步一步的做著,但就在要到最後一步,在房子正中間纏繞一圈的時候,墨鬥線,突然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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