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麽的,當劉垚看到這個背影的時候,心裏莫名生出一種複雜的情緒來。


    有難過,有著一股淡淡的傾慕,還有其他的一些什麽,讓他的眼睛不想挪開。


    他並不知道,在台階下方,一身白衣的何姑娘正一邊坐著咳血,一邊抬頭看著上方。當劉垚看著最後一幅畫像出神時,何姑娘撇嘴罵道:“這個妖精,人都死了,隻留一幅畫像都能攪亂人心,你怎麽不上天,不與太陽肩並肩?”


    說著,衝著紙樓的方向呸了一口。但忙捂住嘴,不住的咳嗽,咳嗽的身體都顫抖。


    不一會,她停止了咳嗽,臉色卻異常的蒼白。搖搖晃晃的走到石階旁的一塊大石邊,原地坐下,靠著大石休息。


    不時看向上方時,眼中,便閃過意味難明的光芒。


    似是幸災樂禍,似是貪婪,又似是難以言說的喜悅。


    “不知道他要花多長時間,反正我是要再等一會,不然,恐怕拿不下他!”何姑娘眼睛閃爍著說道,緩緩閉上眼睛。


    不一會,她呼吸變得均勻,臉色,也開始慢慢恢複。


    這時候,劉垚也終於從那股情緒中平複下來。


    但心裏,還是有種怪異的感覺。就好像,眼前這個背影,自己曾經見過一樣。


    這已不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當下也並不慌亂。


    心裏也猜測,這個人,大概和當時自己“死亡”時,那個給老楊和陳英傑指出樹洞位置的“鬼魂”,是同一個人,隻是不太確定罷了。


    隻是越發好奇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人,居然能有如此魅力。


    而且,其他畫像,都是畫的正麵,就連左邊那個疑似朱允炆直係血親的老者也是。那麽這個人,為何有這麽大的麵子和架子,隻漏背麵?


    劉垚可不相信,這個人的身份要比一個“皇帝”還尊貴。


    但這個疑惑,也隻是在劉垚心裏存留了幾秒鍾,便被他拋之腦後。與此相比,其他畫像展現出來的信息,反而更讓他警惕。


    例如為什麽這裏會出現和自己‘林夕‘朱良圻,已經朱良壁如此相像的人。而如果說如自己之前猜測的那樣,畫卷上本來就會出現,朱家兄妹所生活的空間的人,為什麽其他畫像不遵循這個規則。


    又例如,如果這些畫像,並不遵循都遵循這種規則;那麽,與林夕相像的這個人,與林夕又是什麽關係?


    他可是記得,當時在星空長橋的“幻境”中看到的事情,已經老楊的猜測,這些都正麵,林夕和黑穀是有關係的。


    尤其是他自己的畫像出現,更是讓他不安。


    因為畫像中的人,劉垚百分百肯定就是自己。


    他很難想象有人能在幾百前畫出自己的畫像;但這些,在想起老楊故事中的那個道士劉垚,卻又顯得不那麽難以置信。


    他也不相信這些畫像,出現在紙樓的一樓,會完全沒有意義。


    但留在這裏,顯然不會有什麽收獲。他便看向了房間最裏側的樓梯。


    房間裏除了畫像,幾乎一切都是白色,隻有那棟看起來像是漆了紅漆的樓梯,雖然相隔有些遠,但因為白牆的反光,還能看出是朱紅色。


    他還是相信,想要解開秘密,就必須要往上走。可是一樓的情況告訴他,上麵,恐怕會更詭異。甚至會遇到危險。


    然而到現在,又哪有理由可以猶豫。


    他深吸了口氣,向著那個朱紅色樓梯走去。


    但是當樓梯在他麵前開始越來越清晰,他有些傻眼。


    越看,前方的樓梯,越不像是真的。


    當他舉例樓梯隻有三米的時候,這個猜測,成為現實。那個樓梯,竟然是畫在牆上的。而且,不知畫樓梯的人是什麽鬼才,近了看,明明是國畫的畫法,但竟然有立體的效果,哪怕如此之近,若是粗看,仍然像是真的。


    這還怎麽上去?


    劉垚不相信,這個紙樓的上麵三層,都是擺設。因為他根本不相信,做出這棟紙樓的人,會做沒有意義的事。


    是以,想到這裏,他仍然繼續向樓梯走去。


    既然上麵相信上麵三層,肯定不是擺設;那麽轉念一想,這個畫出來的樓梯,肯定也不是擺設。除非,當初主持做這個紙樓的人,是個喜歡玩鬧的頑童。


    一個頑童,還是個高人,怎麽可能?


    劉垚幾步到了牆邊,看著眼前的樓梯,伸手摸了摸。


    紙牆極薄,在他的觸摸下,向裏麵凹去。用手指敲了敲,還發出空空的聲響。劉垚想了想,用力一推。


    他的目的,是把牆撕開,看看後麵藏著什麽。


    但神奇的事發生了,明明是很薄,而且摸起來很脆的紙,卻忽然間,變的像是瀝青那般粘稠而沉重。他的手,感覺到一股沉重的阻值感。


    就好像,忽然有一股看不見的“結界”,保護住了紙牆。


    劉垚愣了一下,卻是更鑒定了自己的想法。


    整棟樓都是紙做的,偏偏這裏有保護,隻能說明這裏有問題。


    隻是,當他緩緩拔出被黏住的手,卻有些頭疼。


    知道這裏,便是登上二樓的入口,可這又有什麽用?如果不想到辦法,自己還是上不去。


    他皺著眉頭思索著。


    這個紙樓的做法,肯定是與紮紙術有關,所以,他並不是完全沒有線索。


    此時,他就想到了,在這個第一道門的門外時,小人即將被門吸走時的情景。當時,他畫了一把傘,便幫小人擺脫了危機。


    最後畫出來的傘,被那股吸力吹散,但至少證明,畫出來的東西,有時候是有用的。


    而這個樓梯就是畫出來的,那麽,是不是可以再用同樣的辦法,加以破解?


    “沒有筆和顏料,但是我記得,紮紙術中,有以血做墨的技法。”劉垚想到。


    他記得,秘籍上說,其實,很多時候,都能用血做墨。但因為用血的話,往往需要調色,而且,紙人一般與真人一般大,要是全用血,一個紙人做出來,人也差不多完了,所以,隻有也寫特殊的紙人,才會用到血,而且往往都是少量。


    但現在,似乎不用太多的血,就能起到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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