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傑!你清醒點啊!”我欲哭無淚,隻能搖著陳傑的腦袋。


    陳傑看著我,嘻嘻笑了聲,嘴上又不停地開始用泰語說了一大堆話,堂哥在後麵安慰堂嫂替我翻譯,“陳傑說,他美嗎?你愛他嗎?他好想你。”


    我隻能抱著陳傑的頭說:“美美美,你最好看。”然後我又怕那個人妖聽不懂,現在也不管什麽子不語怪力亂神了,我隻能一個勁地點點頭。


    我和陳傑是多年的好朋友,小時候一起吃冰棍的交情,現在看見他下麵流著血,整個人又瘋瘋癲癲地叫個不停,麵上也畫的煞白煞白,我心裏實在太難受了。


    “堂哥!快叫醫生啊!陳傑會失血過多死掉的!”


    我說話的時候,陳傑還在一個勁地扭來扭去,然後往我身上湊,嘟起嘴來要親我。


    他一靠近,我就聞到了一股子鐵鏽味,我低頭一看,陳傑的頭發居然都被血給泡過了,一大股的血味!


    我看著陳傑嘴上笑嘻嘻的,然後扭動的跟條蛆似的,再也忍不住了,一記手刀把陳傑砍暈。


    堂哥叫的救護車很快就到了,我們把陳傑送到了車上。


    在車上,我看著我一手的血,那都是前麵抱著陳傑的時候摸他頭發時染上的,我手有些顫抖。


    陳傑很快就被送到了急救室裏麵,動起了手術,我坐在外麵等待著,煩躁不安地狠狠抓了抓頭發。


    "這該死的!都是什麽破事!艸!"


    我罵出了我這麽多天來最多的髒話,卻這隻是為了掩蓋我內心的不安,陳傑是我帶他一起來泰國玩的,如果他出了什麽事情,那我也有責任。


    過了一個鍾頭後,醫生從急救室裏走了出來,說陳傑雖然命還保住了,但是命根子受了傷,可能會影響以後的男性功能。


    接著,這狗屁醫生居然建議陳傑變性,還推薦了他們醫院的幾個醫生,建議我們谘詢一下。


    我當場就想把病曆本和資料砸到醫生的臉上,“艸泥馬啊,這是我的兄弟!怎麽能說變性就變性!”


    堂哥從後麵拉住了我,然後到醫院外麵和我說:“你冷靜一下,這隻是他的建議……雖然他說這是現在最好的建議,但是我們不一定要做不是嗎?”


    我一拳砸到了旁邊的牆上,眼淚就下來了,我的兄弟和我出來玩一趟,居然受了這麽多苦,我真對不住他!


    堂哥接了個電話,然後和我說:“走,去醫院門口接帕阿讚。”


    我呆呆地被堂哥拉起來,然後跟著堂哥走到了門口,隻見一個穿白色僧衣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和國內的和尚差不多,也是剃度過的。


    中年人臉上和身上有不少的紋身,黑黢黢的連成一片,就像是一條蛇一樣。


    見我和堂哥來接他了,他和堂哥互相打了個招呼:“薩瓦迪卡。”


    我神情呆呆的,堂哥拉了我一下,“這是帕阿讚,給人家打個招呼。”


    我這才回過神來,對著這人打了個招呼。


    堂哥跟他說大概是不要怪罪之類的話,這個帕阿讚也沒有怎麽在意,看了我一眼,然後跟堂哥說了句話。


    堂哥神情緊張,我有些納悶:“怎麽了?”


    堂哥說:“帕阿讚說,你身上的陰氣有點重。”


    我沒感到有什麽奇怪,我的兄弟都已經變成了一個人模鬼樣的東西,我們一起去看的人妖秀,我會受點影響也是正常的。


    我往這個所謂的帕阿讚身上看了一眼,才發現他除了身上紋著的經文,手上還拿了一串碩大的串珠,看起來通體潔白如玉,大概是玉石之類做成的。


    爺爺生前就愛好這種東西,我從小耳濡目染,還是有點眼力勁的,這玉珠是個好東西,就是有點怪異的感覺。


    我才看了幾眼,帕阿讚就跟腦袋後麵長了眼睛一樣,扭過頭衝我笑笑。


    我看著他臉上也紋了經文,隻覺得嚇人。


    堂哥把帕阿讚師父帶到陳傑麵前,然後忙問陳傑是怎麽回事。


    師父繞著陳傑轉了三圈,我著急的不行,想張口問問,卻被堂哥攔下,“人家在檢查,你再等等。”


    堂哥剛說完,就看見這個帕阿讚師父嘴上開始念著什麽東西,大概是經文,然後手上的玉珠轉得飛快,神神叨叨的。


    連堂哥也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接著,帕阿讚把珠子放在陳傑的眼睛上,然後手在額頭上虛虛拂過一下。


    不斷地念著經文,十分鍾之後,陳傑居然真的醒了過來。


    陳傑起來,看見這個帕阿讚就嗚嗚地哭了起來,嘴上又說著什麽泰語。


    我心中一凜,這難道就是那個人妖?那陳傑呢?


    帕阿讚師父一臉慈愛,摸了摸陳傑短短的毛寸,然後又往後又捋了捋,似乎陳傑有劉海一樣。


    我看著這兩人用泰語交流,一個一直在哭訴什麽,另外一個就像一位母親一樣溫溫柔柔地安慰著。


    我覺得毛骨悚然,這真是太嚇人了。


    帕阿讚和陳傑交流了一會,然後堂哥給我翻譯說,“帕阿讚師父現在是在安慰那個人妖堪濱嗄,人妖堪濱嗄跟帕阿讚師父說,他有一個願望想要實現。”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忙問:“什麽願望?難道是他要帶陳傑走?!他都把陳傑害的後半生幸福都差了,他還想怎麽樣?”


    堂哥搖搖頭,接著聽他們兩人說話,我心裏氣得牙癢癢,如果我可以的話,我真恨不得把這個叫堪濱嗄的人妖抓起來大卸八塊。


    接著,堂哥又聽到了什麽,表情呆愣了一下,然後帶著有些不可思議的神情說道:“堪濱嗄說他的願望是結婚……”


    結婚?和誰結?!


    我也呆住了,接著就看帕阿讚師父對陳傑點了點頭,然後摸著他的頭安慰,陳傑臉上的粉還掛著,卻露出一抹笑容,然後就暈倒了過去。


    帕阿讚師父把堪濱嗄搞定之後,轉身朝堂哥招手,堂哥跟過去,兩人在醫院外麵說了些話。


    等堂哥回來後,我連忙問他什麽情況,堂哥喝了口水有些愁眉不展,然後他長歎一聲:“事情麻煩了。”


    我擔憂地問:“怎麽了,陳傑以後都回不來了嗎?”


    堂哥搖搖頭說:“這個事情有些複雜,剛剛帕阿讚師父給我說,讓我們先準備一下結婚的東西。”


    我大驚四色:“難道真的要讓陳傑去結婚嗎?”


    堂哥歎氣,跟我說起了堪濱嗄的事情。


    原來,泰國這個國度因為發展不穩定,貧富差距巨大,加上從泰國本身的曆史來看,泰國人的性觀念比較開放,有著笑貧不笑娼的傳統,因此,人們從事性行業,並不會受太多指責。


    堪濱嗄就是出生在泰國貧民區的孩子,這裏的大部分男孩,如果長相清秀的,就有一些會被挑選成為人妖,父母一般也都會同意。


    一旦被挑選成為人妖,這些男孩就會去吃一些女性賀爾蒙藥,這種藥的作用在於抑製男性-器官的發育,促進體內新陳代謝女性超量發展,一般有十多年的服藥期。


    十多年後,男性生理特征便逐漸萎縮,就會變得又短又小,而皮膚就會變得細潤。


    堪濱嗄就是這樣的人裏麵的佼佼者,但人總是會老的,她的年齡也漸漸到了人妖的老年,三十歲,這個年齡對男人來說才剛剛開始,但對於人妖來說,這已經是職業生涯的末尾。


    所以就算是之前風光無限好的人妖選美成員,現在也就是豆腐渣一碗,無人問津。


    有道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堪濱嗄的弟弟,這時偏偏又病倒了,弟弟比她小十二歲,家裏人當初把他送去當人妖,很大一部分也是寄托希望給弟弟。


    現在父母已經走了,堪濱嗄隻有和弟弟相依為命,結果弟弟卻突然又得了重病,已經算是“年老色衰”的堪濱嗄,生意本來就不怎麽樣,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於是,她就找了帕阿讚師父給紋了個蛇,希望能帶桃花運。


    我就懵了,問堂哥說:“蛇?是不是她紋在肚子上那個黑色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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