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最後想到了死,可是想起父母和奶奶,他們需要自己賺錢養活,還有年幼的弟弟,上學需要花錢,而她自己是家裏唯一可以賺錢的人。


    在生與死之間徘徊了好久,小青最後冷靜下來,她麵無表情,滿眼幽怨,坐在那裏,呆呆的直到天黑。


    她決定了,再賺幾年錢給家裏,自己就去死。於是,趁著月色,她收拾行李,雇了一輛黃包車,去了魯老板給她買的小樓,也就是現在包玉嬌閨蜜租下了的小樓。


    小樓裏,魯老板早就等候在那裏,仿佛知道小青一定回來。見到小青,他滿臉堆笑,立即迎了上去,抱住小青。


    “寶貝,我就知道你一定回來,你看,這些都是你的,這房間,我特意讓人按照你的品味裝修的,還有,汽車,我給你買了一輛汽車,就停在下麵。”魯老板胡亂摸著,胡亂說著。


    小青呆立,如一具僵屍一樣,冰冷而無表情。


    那晚,直到最後,小青都沒有說一句話,當老家夥沉沉睡去的時候,淚水終於控製不住,滑落腮邊。


    從此,魯老板隔三差五來這裏,完事就走,因為家裏的老婆是個母老虎,他不可能給小青名分,隻能這樣偷偷摸摸。


    這之後,小青也變了,變得喜歡應酬,反正出堂會、陪酒人家都給錢,為什麽不賺呢,錢又不燙手,這樣反倒好,可以和那令人討厭嘔吐的老家夥糾纏。


    兩年後,小青有了一大筆積蓄,她想到了死,覺得這一生如此昏暗的過下去,不如早一點死去,還自己的清白之身。


    就在這時,一個人闖入了小青的生活。


    同樣是秋風蕭瑟的秋天,戲園子裏新來一個小武生,年齡和小青相仿,才藝雙全,人也長得俊俏挺拔,很快就紅了。小青開始並沒有注意他,隻是偶然在後台見麵說幾句話而已。


    這天,香海市當時有名的流氓頭子的母親過生日,小青和小武生安慶等人被邀請去唱堂會,唱完後,被邀請入席。


    宴席上,流氓頭子一雙賊眼不停地在小青的身上掃來掃去,被安慶看在眼裏,知道他不懷好意。


    席間,流氓頭子趁勸酒的機會,坐在了小青身邊,開始眉飛色舞的勸酒,小青推脫說自己不能喝,他想盡辦法讓小青喝。


    魯老板當然也在席上,借小青去廁所的機會,他竟然恬不知恥地要求小青迎合流氓頭子,說戲園子想安寧,全靠這流氓頭子給麵子。


    小青立即感到惡心極了,想立即離開,魯老板差點給她下跪,這才沒有走。


    知趣的人見流氓頭子另有所圖,於是紛紛借故或者偷著離開,連魯老板也悄悄走了,並示意安慶趕快離開。小青被流氓頭子糾纏不得脫身,安慶見狀不肯離開,假裝什麽也不知道,繼續和流氓頭子喝酒。


    流氓頭子見隻剩下安慶和小青,以為小青已經在老板的授意之下暗許,於是開始對小青動手動腳,開始還是有所避諱,後來幹脆毫不顧忌。


    小青情急之下,把酒潑在了流氓頭子的臉上,安慶氣得火冒三丈,把流氓頭子一頓暴打,還打傷了他的家丁,然後領著小青倉促逃離了流氓頭子家。


    回到小青的住所,兩人是抱頭痛哭。


    “安慶,你怎麽那麽傻,那流氓頭子是不會放過你的!”小青哭泣著說。


    “青姐,我不怕,我要保護你。”安慶抱著小青深情地說。


    “你傻,你真傻,他們可不是好惹的,還有,我不值得你為我這樣做。”小青繼續哭著說。


    “青姐,你別說了,自從來到梨園社第一天我就愛上了你了,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可是你是被逼的,我知道你不是一個貪圖虛榮的人。”安慶越聽越動情。


    那晚,兩人聊了一夜。


    天還沒亮,梨園社就被幾十人圍攻,當然是流氓頭子派來的人。他們不但砸了戲園子,而且還叫囂著讓交出小青和安慶,否則一把火燒了戲園子。


    當時,流氓頭子在香海市黑白兩道通吃,警方對流氓頭子手下的暴行故意視而不見。魯老板沒有辦法,隻好拿出一大筆錢,親自送到流氓頭子家裏。


    “我說老魯啊,你也是在麵上混的人,就這麽點屁錢就想打發我!”流氓頭子一副淩人的架勢,根本不開麵。


    魯老板知道得罪不起,跪倒在流氓頭子麵前,帶著哭腔懇求道:“我的爺爺,您大人有大量,他們兩個年輕不懂事,我這十萬兩銀票是這幾年的積蓄,都孝敬給您,隻求你放過我們的戲園子,我老老少少還指著它生活呢,您可不能斷了我的活路啊!”


    魯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傷心。他之所以肯花這麽多錢,是因為他想隻要留下戲園子,錢可以慢慢賺,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過拿出這麽多錢說不心疼也是不可能的。


    流氓頭子見老板真的怕自己,眼珠子咕嚕一轉,來了主意。


    “好好好,你起來,起來說。”流氓頭子點燃一支煙,猛地吸了幾口道。


    魯老板見有門,忙站起來,恭恭敬地站在流氓頭子身後,聽著他吩咐。


    “不是我想砸你們的戲園子,是我的弟兄們見我挨打受不了,非要砸你們的戲園子。這樣吧,得讓我的兄弟出出氣,否則就算我答應了,他們也不會答應。”


    魯老板卑躬屈膝,唯唯諾諾,連說:“是是是,您說的是,一切聽您的吩咐。”


    魯老板臉上露出陰險的笑,背對著魯老板,就像對待一條狗,說:“兩條路,一條路是小青出來給我賠禮道歉,陪哥們幾個喝酒,大家一樂嗬什麽事情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還有一條路,哥幾個未必答應,那就是讓安慶出來,賠禮道歉,還要讓我的哥們出出氣,不過我的兄弟們下手可夠狠,怕有生命危險!”


    魯老板在江湖侵染多年,當然能聽明白流氓頭子的話,心裏暗暗地罵,可是卻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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