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短時間的接觸後,我發現何大哥就是老實的莊稼人,不是那種傷天害理的人。


    原本他要讓他媳婦一起出來的,我想著他媳婦剛生娃還未滿月,就讓她留在房間裏照顧小孩。這些怨氣雖然難纏,但有龍淵劍鎮壓著,它們還不敢衝進來。


    最起碼,今天晚上是太平的!


    何大哥把我們帶到了堂屋,隨後去廚房給我們弄了些吃的還有酒。我們就坐在火爐邊上,說不出來的滿足。和之前那種冰天雪地的寒冷比起來,現在的生活,無疑是皇帝般的享受。


    我喝了一口酒後,這才開始問了起來,“何大哥,我看你不是壞人,怎會招惹這些難纏的髒東西?”


    “唉!”何大哥歎息了一聲,自顧的悶了一口酒。雖然臉上還是很擔憂,可和之前比起來,算是安定了不少。


    “道長,此事說來話長,這是我們老何家的死亡詛咒!”何大哥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兩位道長應該能看出來,我這老房子是義莊,也是祖上傳下來的,之前就一直是存放屍體的地方。這個死亡詛咒,也是從我爺爺那一輩開始的!原本我們老何家人丁興旺,可到了我這一輩,就剩下我一個了!”


    我越聽越覺得奇怪,就順著他的話問了起來,“死亡詛咒?這種說法我倒是沒有聽說過!按理說,這些髒東西纏上了你們,應該是你們主動招惹了他們。而且我在外麵也發現了一點,這髒東西不少。雖然還成不了氣候,但對你家的影響,肯定不小!這種東西很難纏,纏上了你們,肯定會不死不休的。”


    我的話並沒有說穿,長時間被這些髒東西給纏上了,肯定會落得斷子絕孫的下場。


    但何大哥似乎知道我話裏的含蓄,無奈的笑了笑,說:“道長,實不相瞞,從我爺爺那一輩開始。我們老何家出生的每一個人,都脫離不了死亡的下場!之前也算是個大戶人家,到現在幾乎快是斷子絕孫了。”


    “哎,何大哥,既然這地方如此邪門,你們為何不搬離這個地方?另外找個地方生活?”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阿狗也開口問了起來。


    何大哥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道長,我們也想離開,可隻要一離開這個地方,下場要麽瘋、要麽死,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這義莊當年擺放了不少的死人,我也知道這地方邪門。可我還是不敢賭,因為老何家就剩下我最後一個了!”


    我看得出來,何大哥很無奈,也很無助。好像他說的這個死亡詛咒,已經困擾他們何家三代人了。


    我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頓了一下,說:“何大哥,你仔細說說,從頭說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答應你,隻要我能幫忙的,絕不會袖手旁觀!”


    我這麽一說,何大哥立馬看向了我,先前還有些猶豫,但在看到我的眼神的堅定後,這才打消了他的疑慮,慢慢的把這件事情給說了出來。


    “兩位道長,這事兒得從我爺爺那一輩說起。我爺爺那會是處刑人,也就是劊子手!為了生活,子承父業。他這一生砍了不少犯人的腦袋,也知道自己會有報應。原本我父輩是七姊妹,但最後也隻有我父親活了下來!我父親是最小的一個,也不是他命大或者運氣好。是當年有人救了他,他才活了下來,也有了我。而那死亡詛咒也開始了,從我父輩開始,沒有人能夠活著超過五十歲。要麽死於非命,要麽稀裏糊塗就發病死了……”


    聽到這兒的時候,我才明白了過來。這死亡詛咒,其實就是鬼咒。何大哥的爺爺是劊子手,殺了這麽多人,肯定會有報應。


    而那些被他砍掉腦袋的犯人,死後有怨氣!但何大哥爺爺的身上血氣重,他們報複不了他,隻能報複他的後人。


    這種怨氣很固執,不會輕易消失,除非是他們何家完全斷子絕孫。久而久之,這怨氣就形成了鬼咒。猶如跗骨之蛆一般,不死不休。


    這也印證了那句話,前人作孽,後人承擔惡果。但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當年何大哥他爺爺,也隻是為了生存而已。


    我心裏也明白,如果不幫他解決了這個鬼咒,那他們何家肯定會斷子絕孫!他們老何家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被我遇上了,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但我心裏還是有疑問,就問他:“何大哥,你說你父輩當年是被人救了?可既然那人能出手救你們,為何不幫你們破了這個鬼咒?”


    “我也不知道!”何大哥搖了搖頭,說:“這也是我聽父親說的,當時不是一個人,是一夥人!正值抗戰年代,突然就有一群道士來到了我們家!我父親好酒好肉的招呼他們,那些道士就順手幫了我父親。還告誡我父親,想要後人活下來,就不能離開這個地方,這是唯一的希望!我之前也有幾個孩子,但隻要一出生,這些髒東西就會出現在家附近,夜夜啼哭!剛出生的小孩受不得這樣的驚嚇,最後也都夭折了。我原本也不打算要孩子了,可想到自己馬上要五十歲了。心裏不甘心,還是想嚐試一把,給老何家留下一個血脈。可這個男嬰一生下來,這些東西又出現了。要不是兩位道長出現,我真的不知道這娃娃還能堅持多久!”


    何大哥說到最後的時候,就開始抹眼淚了。他是個血性漢子,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現在的他,應該是快堅持不下去了。


    這是他們老何家的詛咒,活不過五十歲的壽元。他這麽做,也隻是不想老何家斷子絕孫而已。


    “何大哥,這事兒交給我便行了!今天晚上是不可能了,我給你保證,後天天亮之時,我會讓你們大搖大擺的走出這義莊!”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給他承諾,幫他解決此事。


    我這麽一說,何大哥立馬站起來就要下跪。我趕緊一把攔住了他,笑道:“何大哥,別客氣,這是我們修道之人該做的!”


    “嗯嗯。”何大哥重重的點了點頭,想要回房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媳婦。可阿狗卻是喊住了他,問:“何大哥,你說的那群道士,他們當時是不是一直往西邊走了?”


    “沒錯!”何大哥好像記得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的猶豫就回答上來了。但事後覺得有些詫異,便問阿狗,“道長,你是怎麽知道的?”


    阿狗沒有回答他,又問:“何大哥,當時他們是不是還帶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夥子?”


    “正是!”何大哥也激動了起來,說:“這一點我很清楚,那小夥子當時比我大好幾歲。麵黃肌瘦,餓的隻剩下皮包骨。我印象最深的,他好像一頓飯吃了六碗白米飯,肚子脹的下不了地!”


    何大哥在說話的時候,我就看到阿狗的嘴角揚起了笑容。我心裏清楚,那差點吃白米飯脹死的人,就是撫養他長大的師父。


    我們這群人都是孤兒,最親的人,莫過於養育我們的師父。那種感情,早已經超過了血肉之親。


    阿狗的心思很細膩,轉而又說了起來,“九哥,剛才我也看了這義莊,裏麵並沒有鎮邪的東西。除了這人皮天燈之外,但人皮天燈好像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而這些怨氣不敢進來,應該還有其他的東西鎮壓著!”


    阿狗這話確實提醒我了,這義莊的確沒有鎮邪的東西。這人皮天燈隻能對付鬼魂,對付怨氣根本沒有作用。


    可我看何大哥的孩子已經生了好幾天了,按理說,那些怨氣應該早就進屋了。可它們還在義莊外麵盤旋,那就說明是有東西在阻止它們,讓它們無法進來!


    門口那些黑狗已經死了,沒有多大的作用!如果是活著的,狗叫聲還能起一定的鎮邪作用。


    “兩位道長,這人皮天燈也是當年那些道長留下來的。他們告訴我,如果髒東西來了,就點人皮天燈,還有放黑狗守夜,這樣才有機會活下來。”何大哥給我們解釋了一句後,突然想到了啥,連忙看向了我們,說:“對了,兩位道長,他們還留下了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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