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致看了一下,他們有四五個人的樣子。但因為隔的距離有些遠,加上他們的燈很暗,所以隻能看出一個大概人數。


    起初我以為他們打的是手電筒,可看了幾秒鍾後我才發現,他們用的不是手電筒,而是昏暗的油燈。


    他們的動作行為很是奇怪,四五個人就趴在地上,正在恭敬的三叩九拜。我看不清楚他們在叩拜啥,總覺得有些詭異。


    畢竟這是大晚上,而且又是在這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裏。我看的好奇,就輕輕喊了阿狗一聲,看他轉過頭來了,我這才小聲問他:“阿狗,能看到他們在祭拜啥嗎?”


    阿狗搖了搖頭,說:“九哥,我不知道!他們的行為的確有些詭異,因為他們跪拜的前方,是一處懸崖。也就是說,他們跪在懸崖邊上三跪九拜,應該是在跪拜懸崖下麵的東西!”


    我們看不到前麵的情況,但阿狗能夠看到的一清二楚。聽到他這麽一說,我們幾人心裏更加覺得玄乎了。


    這些人著實太奇怪了!


    我現在也在想,到底是該走還是留下來?正要問他們的意見,阿狗忽然回過頭看向了我們,小聲的問我:“九哥,龍哥,你們之前有沒有親眼見過采參人?”


    我和子龍都是在苗王山長大的,自然沒有見過,同時搖了搖頭,子龍問他:“阿狗,你的意思是這幾個人是采參人?”


    “龍哥,實話說,我也不太確定!”阿狗苦笑道:“但我覺得很像,或者說他們就是采參的放山人。我從小在北方流浪,雖然沒接觸過放山采參的人,但聽得多了,自然就有印象。據說采參人在找到野參之前,都會三叩九拜的祭祀野參,這是他們的規矩,也是他們的禁忌!而且,我剛才觀察了很久,他們都不是鬼,是活人!不過,又有地方對不上,所以我也不敢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采參人!”


    我看阿狗有些為難的搖了搖頭,還沒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子龍就先問了一句,“阿狗,你想說采參的時間不對?”


    “沒錯!龍哥果然聰明,連這點都能想到!”阿狗點點頭,敬佩的說了一句,而後解釋說:“一般情況下,采參都是八九十三個月內,也就是采參的最好季節!過了這三個月,根本別想找到野參。而且,現在是初春月份,按理說不會有野參,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阿狗說的越玄乎,我心裏也越好奇,也想去看個明白。


    但我還是沒有獨自拿主意,而是問了他們一句,“我們是趕路還是去看看他們到底在幹啥?”


    阿狗和楊老七沒說話,似乎等我們決定就行。子龍皺了皺眉,說:“既然遇到了,那就是緣分。如果是放山采參的人,固然沒有問題。我就擔心是幹其他壞事的人,去看看吧,到時候見機行事便行!應該也耽擱不了多長的時間,弄明白了,我們馬上就走!”


    “也行!”我讚成子龍的觀點,不怕這些人是好人,就怕他們是壞人。如果真的做點啥壞事兒,我們也可以出手教訓教訓。


    統一了意見,我們還是決定一探究竟。還是阿狗在前麵帶路,但沒有分開很遠的距離,就差不多保持一前一後的隊形。


    我們的腳步很輕,怕驚擾了那幾個人。在我們慢慢潛伏過去之時,他們就已經祭拜完了,正在用繩子捆綁在樹上。


    而繩子的另一頭,則是拋下了他們前方的懸崖。我們是從側麵迂回繞過去的,隻要我們不出聲,不開手電燈,有大樹作為天然屏障,他們無論如何也是發現不了我們的。


    “棒槌!”誰知,就在我們快接近他們時,隻聽見他們其中一人突然喊了一聲棒槌。


    那突然炸響的聲音,驚的我心都顫了一下,心跳直加速。而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他們好像在用木棍敲打地麵。


    “邦……邦……”隻聽見一陣陣邦邦的響聲,不停的回蕩在樹林深處,久久不散。就連樹上那些夜鳥,也是被驚的四處逃竄。


    我們四人也是停了下來,被這突然發生的變故給弄蒙了。我看向阿狗的時候,就看到他直搖頭,好像內心很掙紮的樣子。


    “阿狗,你怎麽了?”我壓著聲音,小聲的問他。


    阿狗搖了搖頭,苦笑道:“九哥,這就是采參人的調子!他們喊的棒槌,就是發現了野參的意思。而剛才那陣敲打聲,是他們用索羅棍敲打石頭發出來的聲音。索羅棍是他們采參必須準備的工具,就好像是洛陽鏟對我們盜墓人的作用一樣。他們用索羅棍敲打地麵,是要把周圍的東西給趕走。因為采參人的隊伍不少,這種方式也是告訴其他人,這個地方是我發現的!”


    聽到阿狗的解釋,我心裏也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那就是他們是采參人的事實。可我們心裏還是掙紮,這可是初春,怎麽可能找到野參?


    按照阿狗的說法,就算有野參,估計都已經鑽到地裏去了。別說挖,估計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小心點,盡量別弄出動靜來。我倒是想看看,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麽?!”阿狗也較上勁兒了,輕聲提醒了一句,跟著就繼續在前麵帶路。


    我們就跟著他走,盡量不發出聲響來。我們此時已經繞到了他們的對麵,中間的地方就隔著一條溝壑。


    而他們所在的位置,正好在懸崖邊上。那懸崖在側麵的位置上,我們的角度看過去看不到。但從地形來判斷,這懸崖應該也是十分的陡峭,而且高度應該也不低。


    他們也好像沒警惕周圍的情況,一個個就順著麻繩往懸崖下麵爬,就留了一個人在懸崖邊上守著。


    我見這是個好機會,就朝阿狗使了個眼神!阿狗立馬明白了過來,帶頭就開始往前麵走。一過了下麵的溝壑,我們所有人都加快了速度。


    幾步就衝了上去,想先解決懸崖邊上看守的那個人。可這人的警覺性太高了,我們剛到他背後,他立馬就發現了我們。


    看到我們幾人站在他的身後,先是怔了一下,而後就搖了搖頭,絲毫不害怕我們,說:“這是我們發現的,按照放山人的規矩,你們不能搶,更不能殺人滅口!別欺負我小,你們要是敢亂來,我也敢和你們拚命!”


    這人說話時,就把他身邊的一把砍刀給拿在了手裏。我們都沒有和他動手的意思,更是一點兒念頭都沒有。


    因為這個人,恐怕隻有十四五歲的樣子。看他的穿著打扮,應該是個學生。畢竟是不是練家子,我們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臉上的是稚嫩,還有身上散發出來的書生氣息。對我們而言,他沒有威脅。


    阿狗先開口:“小兄弟,我們不是采參的人,隻是無意中遇到了你們,這才過來一探究竟!”


    阿狗一開口,這少年就鬆了口氣,但手上的砍刀還是沒有落下來,還是保持著警惕,試探性的問:“你們真的不是采參人?”


    “嗯!”我點點頭,笑道:“小兄弟,別擔心,放鬆點!我們對野山參沒興趣,隻是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聽到我的話,這少年的臉上赫然輕鬆了不少,說:“你不是我們北方人,你是南方人的口音!你們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就得翻過這座山頭,往東走七八公裏的樣子,就能看到一個屯子。那屯子叫方家屯。你告訴他們,你說你們是方平安的朋友,他們會留你們過夜的!”


    知道了我們不是采參人後,這方平安也徹底放鬆了下來,還主動給我們指了一條路。後來我也問他為啥出來采野參,他說想幫家裏減輕點負擔,也要準備明年上學的學費。


    現在的野參不好挖,可能忙活十天半個月,找到的野參還不夠他們這一趟的開銷!


    和這少年短暫攀談了一番,我能看出來,他就是個相對於同齡人而言,比較懂事沉穩的農村少年。我對他也是放下了戒心,見也沒有啥可問的了,準備繼續往前趕路。


    夜越來越黑,溫度也越來越低!要是還找不到人家戶投宿,後半夜我們就難熬了!


    但阿狗想不通之前的事情,問他:“平安,我也是北方人,我雖然沒有采過人參,但我知道采參不是這個季節!如此冰天雪地的季節,恐怕根本找不到人參吧?”


    阿狗問的這一點,其實也是我的疑惑!全都沒說話,都在等方平安給我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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