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周圍的環境實在是太反常了,不到一整天的時間,這一片區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鎮的人家戶早已全部遷走了,也就是這一兩公裏外還有一個小村子。原本寧靜的村子,一下子進來了這麽多的修道之人。


    這些人我大部分都沒有見過,也不像是道觀的人。穿著打扮也是各不相同,好像是一時之間突然從道門冒出來的人一樣。


    我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也沒有進入其他的旅社去打探,隻能在外麵觀察。


    等我回到大姐的旅社時,也發現裏麵人滿為患。大廳的幾張桌子全部坐滿了,看他們的裝束,也不是普通人,典型的修道之人。


    有的三三兩兩一桌,有的獨自一桌,有的在喝酒,有的在抽煙。看起來很散漫,但他們的眼神卻是無比的犀利,好像也在隨時注意周圍的情況。


    我進去的時候,門口的人就看到了我,還笑著和我打了招呼。


    “小帥哥,你回來了?哎喲,你可是大姐的福星啊,你來了之後,我這旅社也來了這麽多人。”大姐此時端著菜從廚房裏走了出來,一看到我,臉上就笑開了花,好像她的生意是因為我變好的這樣。


    大姐是大嗓門,她這麽一開口,大廳的人就全部看向了我。但好像並不覺得詫異,全都衝我禮貌的笑了笑,如同是熟人打招呼一般。


    我此時倒是有些不知如何麵對了,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衝周圍的人笑了笑後,立馬隨著大姐進了廚房。此時的廚房很忙碌,大姐的老公在炒菜,還請了兩個大嬸兒來幫忙洗菜做飯,忙的不可開交。


    我趁著大姐在擦汗休息,連忙問了她一句,“大姐,這咋回事?咋突然間來了這麽多人?”


    大姐就連喝水都在笑,本身就胖,笑起來的時候,幾乎快看不到眼睛了。但我知道,她在衝我笑,說:“小帥哥,你不知道,你去了縣城後,咱們這小村子突然就來了很多的人。這些人還是分開來的,我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宗教的人。我就知道苗王山容不下這麽多的宗教人士,還好大姐我眼光遠,提前開了這旅社。看這樣子,大姐不發財都不行咯!”


    這大姐雖然是個典型的村婦,嗓門兒也大,但她沒有心眼,這點是最好相處的,也是最好打探消息的。但聽她這麽一說,我心裏的疑惑就更深了!


    我也仔細留意過這些人的麵容,絕不是北方道教的人。我現在唯一的勢力,也就是北方的道教了。但這些人的體態容貌,相反更像是南方的人。


    目前我不知道他們是好是壞,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葉家老祖的勢力。唯一的辦法,就是要自保!


    我還沒繼續打探,心直口快的大姐又說了起來,“你別說,這些人出手挺大方的。就是大姐說給你介紹的那個姑娘,她家裏也是開旅社的。房子比我大不少,也是被人直接包店了。說來也奇怪,也不讓人進去。還不光是她家,好幾戶大戶人家開的旅社,都是被人包場了。”


    我看大姐知道的情況也不多,也沒有繼續往下打探。隨便敷衍了幾句,我就匆匆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二樓打掃的很幹淨,每間房間都是鎖著門的,想必是他們已經定了房間。我房間隔壁的房間,也是住了人。我回到房間後,就把房門給關上了。


    我觀察不到樓下的情況,隻能打開窗戶觀察外麵的情況。看了大概十來分鍾的樣子,又有零零散散的人進了這小村子。


    他們的穿著都不一樣,也不是一起來的,有的三三兩兩一夥的,有的是單獨進來的。但在觀察之時,我也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就是有一部分人頭上戴著鬥笠,走路很穩,一看就是練家子。而且,他們的穿著又不像是正統道觀出來的。


    沒過多久,天就黑了。我準備休息一下,晚上再去打探情況。


    可還沒脫衣服,大姐就來敲我房門了,“小帥哥,快出來瞧瞧,今晚村子裏有人唱戲,可熱鬧咯!”


    我楞了一下,隨後笑著回應道:“大姐,我換套衣服就來。”


    打發走了大姐,我又打開了窗戶。往外一看,果然就看到那村子口的地方,有人在搭戲台子。因為隔的距離有些遠,而且視線也不太好,看不清楚戲台子上的人,隻能看到幾個穿著戲服的人,好像在彩排準備著。


    有人唱戲,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


    我心裏好奇,就直接從窗戶翻了下去。等我到村口的位置時,戲台周圍早就圍滿了人。一大部分是這個地方的村民,還有一部分,卻是那些全都戴著鬥笠帽子的人。


    隻是他們是分開插在村民中的,並不是聚在一起的。但從我的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他們那一模一樣的鬥笠帽子。


    此時還沒有開始唱戲,我又打量了一眼周圍的情況。戲台子周圍,都是大姐口中的那幾戶大戶人家。隻是大門是關著的,好像沒有一個人出來。


    我打小在苗王山生活,自然知道這一帶沒有唱戲的習俗。外行人看不出來,但我心裏明白,這戲班子絕對不是本地人。


    我之前在太平渡遇到過唱鬼戲的鬼戲班子,還算是第一次看到活人唱大戲。我並不是風雅之人,自然欣賞不來所謂的戲曲,我隻是想看看這群人到底要搞什麽鬼?


    我站的位置很遠,但剛好可以看到周圍的情況。就算有啥突發事情,我也有退路。


    村子裏的人幾乎都來了,老弱婦孺全都圍著戲台子看熱鬧。還沒開始唱戲之前,周圍的環境很吵,到處都是人說話的聲音,還有小孩子追逐打鬧的哭聲。


    過了一刻鍾左右的樣子,戲台子上才有人敲響了鑼鼓。鼓聲一響,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跟著就開始了第一場戲。


    第一場戲,唱的是沙家浜。我雖然聽不出來,但村裏有老人把這名字說了出來。這一台戲,足足唱了半個小時的樣子。


    等這台戲完了,又接著唱了第二台戲。第二台戲叫作秦檜殺宮,我同樣也不知道,也是村裏的男人講出來的。


    唱戲的人很賣力,看戲的人也看的很熱鬧,鼓掌大笑,好不熱鬧。原本這偏僻寧靜的小村子,就好像是過年一樣熱鬧。


    等兩台戲唱完,差不多是一個半小時了。但奇怪的是,戲台上唱戲的人沒有人出來主持,就這麽一台接著一台的唱戲。


    待最後一台戲唱完之後,那幕布後麵才走出了一個戴著麵具的人。這人戴的麵具很有特色,正是黑臉包公。這人的穿著也很奇怪,穿著青色長袍,手拿紙扇,感覺像是古代評書的人一樣。


    這人的出場倒是引起了所有人的興趣,場下頓時一片鴉雀無聲。這帶著包公麵具的人往戲台中間的椅子上一坐,紙扇同時打開,很有範兒。


    看不到他的臉,隻能聽到他那隨和的笑聲,“各位鄉親父老,鄙人人送外號黑麵包青天。今日途徑貴寶地,見此地妖魔鬼怪作祟,魚蛇混雜,人心不古,特意留下來說道說道。還望父老鄉親給個薄麵兒,不求捧場,隻求聽鄙人說完,在下感激不盡!”


    這人的說話風格很幽默,也很討喜,話音一落,村民就有人帶頭鼓掌了。


    這人站起來恭敬的鞠躬致謝,隨即就坐,手中紙扇再次打開,張嘴就來,“話說華夏道門不太平,前有靈族後有老賊。先說那靈族,雖說可恨,但也不是傷天害理之輩,尚不深評!再說那老賊,道貌岸然,可謂把道門弄的是烏煙瘴氣。原本道士清修之地,偏偏弄的血流成河。不但嚇走了村民,驚擾了百姓,更是弄的人心惶惶!咱今兒個就來數落數落老賊的罪名,一數老賊不修心,勾心鬥角,害人無數。二數老賊通敵叛國,勾結陰陽道,引狼入室,有辱道門!三數老賊不忠不仁不義,殺主、背叛特殊部門、殘殺正義道人。大家說,這老賊該不該殺?”


    這人說話的調子很有韻律,一看就是說書人的調子。而且,他說話的語速很快。說到高潮時,邊上的人便會敲急鼓助威。


    說到最後,竟然和場下的村民互動了起來。村民哪裏知道道門的恩怨,雖然聽不懂,純屬是為了看熱鬧起哄,大聲的回應著,“老賊該殺!”


    一時之間,把說書人帶動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而我內心卻早已是驚濤駭浪,心裏的震驚,更是久久不能平複。說書人說的故事知情人不多,可我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口中數落的老賊,除了葉家老祖還能有誰?也就是說,這說書人不是敵人,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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