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陰森森的找鞋子聲音,我當即猛然一驚,心裏同時想到了之前那個被車撞的白衣女鬼。可我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陰魂不散的跟到了這百米深的裂穀底部!


    此時屍群已經完全停了下來,我不知前麵的孟嬴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我現在也不敢喊他,怕驚動了那個白衣女鬼。


    意識到這一點後,我才快速朝孟嬴的方向移動。剛好借著屍群來幫我做掩護,心裏打算著,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白衣女鬼給跑了!


    “小夥子,你能幫我找找鞋子嗎?”在我快要接近孟嬴時,那陰森森的聲音再次從前麵傳了過來。我此時不敢再繼續往前走,趕緊頓了下來,伸著腦袋往前一看,正好就看到那白衣女鬼攔在路口的地方。


    我和孟嬴已經在裂穀底部走了很長的時間,我能感受到地形越來越平坦,也就是說,我們應該快要走出裂穀底部了。


    看這陣勢,應該穿過前麵那個路口就能繞到死亡穀的入口,也就是我們安營紮寨的地方。從這地形來看,可能不到一公裏的距離。


    但偏偏不湊巧的是,這白衣女鬼正好就攔在了路口的中間!她仍舊是穿著一聲白色的衣服,很單薄,看起來像是純棉的睡袍一樣。


    她的頭發依舊是披頭散發,而且濕漉漉,上麵還沾著不少沒有融化的雪花。最主要的是,她那張看起來煞白無比的臉,沒有絲毫的血色,就好像在水裏沁泡了好幾天一樣,略微有些腫脹。


    起初我沒仔細看這白衣女鬼,現在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她的容貌和漢人還是有些細微的詫異。看了幾遍後,我初步能確定,這白衣女鬼生前肯定不是漢人,應該是藏族的本地人。


    隻是因為膚色煞白,加上她披頭散發,無法第一時間確認她的身份。但我們現在活動的區域正好是屬於藏北區域,能看到這個地方的冤魂,自然也不是什麽稀奇詫異之事。


    確定了這白衣女鬼是藏族人的身份後,我又換了個角度暗中去觀察孟嬴。此時的他意識是清醒的,但手裏的招魂幡卻是藏在了背後,好像生怕那個白衣女鬼發現了他手中的招魂幡!


    這招魂幡和喪事先生用的招魂幡完全不同,隻是看起來有幾分相似。而且,孟嬴手中這麵招魂幡,是三角旗的造型,好像是他用來給屍體指引方向用的法器,和招魂幡的作用完全相反。


    孟嬴另一隻手拿著的陰陽鈴也藏在了身後,好像害怕白衣女鬼發現他手上的東西。起初我沒想明白,隨後我才想通了這一點!


    孟嬴手中的陰陽鈴和招魂幡,算是招魂之物,容易在晚上引來孤魂野鬼。而他身後的屍群,就怕被鬼上身。他在趕屍途中,會不停的吆喝趕屍匠的號子聲,還有不停的灑買路錢,就是怕孤魂野鬼來搗亂。


    孟嬴故意這麽做,就是怕這白衣女鬼會打這些屍體的主意。畢竟,這些屍體體內的怨氣還沒有徹底清除。要是再出點啥意外,恐怕孟嬴也沒辦法把他們帶出去了!


    我剛想到此處,孟嬴就厲聲嗬斥了起來,“大膽鬼畜,死後不去地府投胎轉世,還敢明目張膽的害人!今日我給你一次機會,速速離開,否則我必定讓你魂飛魄散!”


    這是道士唱嚇唬一般鬼魂的套路,普通的孤魂野鬼都懼怕道士的聲威。隻要一聽到道士自報名號,都會起到震懾作用。可在藏北這一帶,他們根本不信道,信的是佛!


    果不其然,孟嬴的威脅完全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這白衣女鬼搖了搖頭,眼神有些幽怨,語氣也變得有些哀傷,“我不走,我要找我兒子!”


    孟嬴眉頭一皺,仍舊是保持著嗬斥的語氣,質問道:“你告訴我?你兒子是誰?你為何要來找他?”


    好像孟嬴這麽一問,我就發現這白衣女鬼身上的戾氣減輕了不少。就連那幽怨的眼神,也變得柔和了起來。白衣女鬼有這樣的變化,恐怕也是因為孟嬴提到了她兒子的緣故。


    她有這樣的變化,那也說明了一點,這白衣女鬼還有意識。但我現在沒時間去處理她的事情,我們必須在天亮之前用眼前的屍群招魂。要是過了時辰,這地獄之門的亡魂永遠也沒辦法驅散,到時候隻會害死更多的人!


    考慮到這一點,我就悄悄繞了過去,同時咬破食指在手掌心處了畫了一道鎮邪符。這白衣女鬼很狡猾,必須一擊拿下她。要是讓她逃了的話,後麵說不定還會有麻煩。


    孟嬴此時注意到了我的舉動,我連忙朝他使了個眼色,讓他繼續拖著白衣女鬼。那白衣女鬼此時正傷心的抹著眼淚,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在悄悄靠近她。


    孟嬴也很配合,厲聲道:“你隻要告訴我你的事情,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完成你的遺願,讓你早日去陰曹地府投胎轉世!”


    “嗚嗚……嗚嗚……”孟嬴這麽一說,這白衣女鬼就傷心的抽泣了起來。鬼哭的聲音很刺耳,更是聽的人心裏發慌。


    我此時離她也隻有四五米的距離,我看攻擊距離差不多了,這才趁她不注意猛的擊出了一掌!


    淩空一掌擊出,真氣猛的從掌心噴湧而出。剛脫離我的手掌,真氣瞬間化氣凝形,化作一道真氣凝聚而成的鎮邪符,閃電般的打向了白衣女鬼!


    速度快的驚人,那白衣女鬼剛一察覺到危險,臉色瞬間驚恐無比,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我的鎮邪符打中,當即被定在了原地!


    接著,我才一臉憤怒的瞪著她,厲聲道:“上次讓你逃跑,你竟然還敢回來害人,你就真的不怕魂飛魄散嗎?”


    這白衣女鬼被我的鎮邪符定著,沒有了之前那種陰森森的詭異氣息,反而像個柔弱無助的女人。那看著我的眼神,又害怕,同時又希望我能幫她。


    我見她哆嗦著沒說話,隻得歎息了一聲,道:“說吧,有什麽遺願,我一定幫你完成!但你要是再敢陰魂不散,我一定讓你連鬼都做不成!”


    我這麽一說,這白衣女鬼立馬嗯嗯的點了點頭,說:“道長,我是來給我兒子送鞋送衣服的!最近天冷了,我怕他被凍著。對了,我兒子隻有十幾歲,他當時和工程隊一起進了山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我每天都在找他,可就是找不到他……嗚嗚……”


    這白衣女鬼說到最後,又傷心的抽泣了起來。那鬼哭的聲音,聽的人心裏直發慌。


    而聽完她這番話,我當場一驚,連忙問她:“你的兒子是不是叫嘎朵?”


    “你怎麽知道?”白衣女鬼猛的抬起頭,一臉詫異的看著我。


    要不是她提到工程隊,我根本無法猜到她兒子就是嘎朵。嘎朵是工程隊裏的唯一藏族人,想必當時是給他們帶路的,結果卻是命喪死亡穀。


    但我還有一點想不通,為何嘎朵他娘也變成了冤魂。意識到這點後,我才問她:“當時你來找嘎朵,你怎麽會沒有找到她?”


    我沒有直接問,怕這白衣女鬼生疑,到時候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白衣女鬼搖了搖頭,說:“我記得我當時給嘎朵來送衣服鞋子,可剛一進山,就看到天上出現了一抹詭異的血光。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墜入了懸崖底部的暗河中。等我醒來後,我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就感覺腳好冷,好冷!”


    說到好冷的時候,白衣女鬼習慣性的重複一遍。但我聽到她這些話,心裏卻是很難受。嘎朵是冤死的,但他娘也因為他而死。死後肯定摔斷了雙腿,這才會一直找她的鞋子。


    最可悲的是,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死了,還在重複著死亡那天的場景,一路找尋嘎朵。


    而嘎朵就在屍群的隊伍中,隻可惜,他已經沒有了意識,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而已。畢竟,他們都已經死了幾十年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們母子倆一起超度送入地府,讓他們在陰曹地府相見。至於能不能去投胎轉世,那就得看他們的造福了!


    我暗暗呼了一口氣,笑著問她,“想不想見嘎朵?”


    “嗯!”白衣女鬼使勁兒的點著頭。


    “好!”我笑了笑,道:“那我幫你一次,隻要你聽我的話,我就讓你們母子重逢,一起輪回,如何?”


    “真的?”這白衣女鬼無比的激動,血紅的眼淚直接從眼角滑落而出!


    “真的,千真萬確。”我重重的點了點頭,這白衣女鬼原本要下跪謝我,可被我的鎮邪符定著,魂體不能動,隻有嘴裏不停的重複著謝謝兩字!


    而就在我要解下她身上的鎮邪符時,這白衣女鬼突然想到了啥,說:“道長,你是個好人,謝謝你幫我!我也告訴道長一個秘密,在這山體的暗洞裏,還有幾十具你們漢人的屍體!他們也很可憐,求你也帶他們走吧!”


    白衣女鬼一提到這兒,我的心髒立馬砰砰跳動了起來。因為這白衣女鬼口中的漢人屍體,肯定就是當年那些對付陰陽道的道門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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