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和嶽小山走到棺材跟前,伸手將棺蓋小心翼翼的掀開,放到一旁。


    棺材之中,鬼叔閉著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小鬼輕聲道:“鬼叔……”


    聽到小鬼招呼,鬼叔這才慢慢睜開眼睛。


    鬼叔的眼睛裏麵竟然有了一絲悲傷。


    鬼叔慢慢站了起來,從棺材裏麵邁了出來。走到大憨和二憨的屍身跟前,鬼叔這才站住。


    鬼叔長長的歎了口氣,聲音裏麵也透著難過。


    小鬼和嶽小山都知道,鬼叔的難過一定是因為大憨二憨的死。


    畢竟這麽些年一來,大憨二憨都是一直跟著鬼叔,鞍前馬後,倒鬥摸金,出生入死,從來沒有離開過。


    隻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鬼叔視如子侄的二憨,居然有一天勾連外人,一起對付鬼叔。


    真是人心難測。


    白芷看著二憨,恨恨道:“也不知道這個二憨是怎麽想的,鬼叔待他這麽好,他居然還敢勾結鬼叔的對頭,來對付咱們……真是狼心狗肺。”


    鬼叔搖了搖頭道:“不用管這些了,小鬼,你去再買一口棺材,然後把大憨和二憨的屍身分別裝入棺材裏麵,咱們就給他們發送了。”


    頓了一頓,鬼叔道:“現在就去辦,回頭把這個靈堂撤了,老屋就封起來,咱們暫時躲到城南的宅子裏,這裏這兩年就先不回來了。”


    小鬼點點頭。


    鬼叔道:“你去吧。我和小嶽,白芷,還有霍兄弟前往城南宅子等你。”


    小鬼道:“鬼叔你放心,這裏我會收拾的妥妥帖帖的。”


    鬼叔點點頭。


    隨即帶著白芷,嶽小山,還有霍斯仁乘著夜色,走出了老屋,沿著鬼街一路走到外麵大路之上,隨後叫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帶著眾人一路來到城南的一家經營殯葬用品的店鋪跟前。


    下了車,打發走司機,鬼叔上前徑直用鑰匙開了門,帶著眾人進去。


    隨後又下了防盜門。


    這殯葬用品店裏麵擺滿了各種白事用的物品。


    花圈布匹排放整齊的擺在一側的貨架之上。


    鬼叔帶著眾人,從貨架之中穿了過去,來到後麵。


    後麵是一間彩鋼搭建的棚子。


    棚子裏麵擺放著兩口棺材。


    棺材油漆的鋥光發亮。


    棚子後麵,是一個小小的院門,院門上上著鎖。


    鬼叔走了過去,再次取出鑰匙,將那院門上的鎖打了開來。


    然後走了出去。


    嶽小山,白芷,霍斯仁跟在鬼叔後麵,一路走到院子外麵的一條小街之上。


    這一條小街寬不過一米。小街兩旁,是一間間低矮的房屋。


    鬼叔帶著眾人,沿著小街,繼續往東,走了百十米,這才在一間房屋麵前停了下來。


    鬼叔四處看了看,確認無人跟蹤,這才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這房屋一共三進,外麵看上去不起眼的樣子,裏麵確是別有洞天,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有幾十間屋子。


    鬼叔帶著眾人,一路穿過前麵兩進院落,這才來到第三間的堂屋之中,進了屋,鬼叔招呼眾人坐下。


    嶽小山抬眼望去,這屋子裏麵每一樣東西都是極其古老,那一套紅木家具,似乎都是年代久遠之物。


    看上去這裏麵的每一樣東西都價格不菲。


    鬼叔坐在中央的太師椅上,將旱煙拿起來,點上,隨後結結實實的抽了一口,吐出一朵煙圈。


    嶽小山和霍斯仁,白芷都坐在兩側的紅木椅子上。


    白芷伸手摸著椅子把手,豔羨的道:“老鬼,想不到你這麽有錢啊,這一套紅木家具,就值老鼻子錢了吧?”


    鬼叔道:“那裏那裏,這一套還是從沈萬三的後人那裏買過來的,當時可是花了不少錢。”


    霍斯仁看了看四周,沉聲道:“鬼叔這些東西的確是價值不菲。鬼叔,我這一次來,你是不是想不到啊?”


    鬼叔哈哈一笑道:“怎麽,你不叫我老鬼了?我記得你小的時候,可是見到我,都是老鬼老鬼的叫,哈哈,這個長大了,知道事了。”


    霍斯仁微微一笑道:“我都這麽大了,當然不能那麽沒大沒小了。”


    鬼叔點點頭,笑道:“好孩子,懂事了,”頓了一頓,鬼叔道:“霍兄弟,你怎麽知道我有事了?”


    霍斯仁於是將如何得到鬼叔之死的訊息一一跟鬼叔說了。


    鬼叔眉頭一皺,對霍斯仁道:“看來這個假傳訊息的就是二憨了。哎,二憨這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麽就走了邪道上去了。不過這兄弟倆從來都不是一個性格,大憨性格憨厚老實,為人講信義,二憨雖然表麵,看上去也是憨憨的,但是有時候會比較軸,計較,雞毛蒜皮的事情,也會較真。上一次,去菜市場買菜,買菜的老板少找了他三毛錢,就跟人家打了起來。哎。”


    嶽小山心中一動:“這個二憨如此較真,莫非是因為鬼叔生前,倒鬥摸金的時候,給他的少了?”


    這個事情,當局者迷,鬼叔自己自然是覺察不出來。


    嶽小山試探著問道:“鬼叔,上次進那溫候墓的時候,你們取出來的那些冥器,分配的時候,是不是二憨少了一些?”


    鬼叔搖搖頭,道:“這個絕無可能。我這個人一向公道。每一次倒鬥摸金都不會有偏有向,再說了,倒鬥摸金隻有我們四個人,我,小鬼,大憨,二憨,都是手心手背的,怎麽還會分出親疏遠近呢?”


    嶽小山喃喃道:“那就奇怪了。”


    鬼叔遲疑一下,繼續道:“隻不過這個倒鬥摸金來的冥器,你也知道,不拿到市場上去賣,誰也不知道分到手裏的價值幾何啊?我上次分給大憨的和分給二憨的數量雖然是一樣多,但是冥器總沒有兩件相同的,說不定是因為這個?”


    嶽小山眼睛一亮,道:“這個就極有可能。鬼叔您看,二憨拿了那些東西以後,出去一會自然會找些買主,然後出手的時候,價格就會顯現出來。


    如果二憨和大憨一起出手自己得到的那些冥器,那樣不是一下子就比較出來了,那個東西之前,那個東西不值錢了?”


    眾人都覺得嶽小山分析的若合符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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