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小山,霍斯仁,鬼叔三人坐著出租車,一路回到城南舊宅,此刻已經是天色蒙蒙亮。


    鬼叔招呼嶽小山和霍斯仁二人先去休息一會,十點再起。


    二人答應一聲,轉身去了。


    鬼叔一個人坐在他的屋子裏麵,思索良久,這才眯了一會。


    這一眯就是兩個多小時。


    鬼叔急忙起身,收拾好了以後,再一看表,已經快十點。


    鬼叔正要出去招呼嶽小山,霍斯仁,林鵬飛三人。甫一打開房門,發現三個人已經從各自的房間走了過來。


    陽光明媚,鬼叔向著三人笑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這一次出發一定會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嶽小山三人都是哈哈一笑道:“借鬼叔吉言。”


    霍斯仁問道:“鬼叔,咱們現在直接去青城山嗎?”


    鬼叔搖搖頭道:“咱們先去萬石溪的那個住所去看一看,看看萬石溪這個家夥留下什麽線索沒有。”


    眾人點頭答應。


    鬼叔打了電話,叫了一輛車過來。司機是一個滿臉胡子的中年男子。


    鬼叔招呼眾人上了車,然後告訴司機,萬石溪的地址。


    司機對於這個長安城裏麵十分熟悉,片刻之後,便即輕車熟路的將三人送到了萬石溪的住所。


    鬼叔低聲道:“鵬飛,你跟在我們身後。”


    林鵬飛點點頭。


    在他心裏,雖然對萬石溪恨之入骨,但是此時此刻,在他心裏,還是對萬石溪有一絲絲的恐懼。


    鬼叔讓司機在那裏等候,四個人隨即下了車,慢慢來到萬石溪的住所門口。


    霍斯仁走到門口,用工具將院門打了開來。


    大門打開,隻見院子裏麵滿是落葉,一片蕭索淒清的感覺。


    嶽小山皺了皺眉,對鬼叔道:“看樣子,這萬石溪走了好幾天了。”


    霍斯仁推算了一下,這才慢慢道:“好像是四天。”


    林鵬飛搖搖頭道:“好像不止,我感覺應該是六天。我在那棺材裏麵,就被關了四天。這四天來,我度日如年。”


    說到被關在棺材裏麵的那些日子,林鵬飛就有些咬牙切齒起來。


    畢竟那幾天是他生命之中,最灰暗,最焦灼,最無望的日子。


    每一天都意味著是他生命裏的最後一天。


    霍斯仁看著鬼叔,道“鬼叔,咱們還去查看嗎?”


    鬼叔點點頭,道:“這個自然。萬石溪的人雖然走了,但是他們也許再屋子裏麵還留下什麽線索呢。”


    四個人邁步向院子裏走了過去。


    一間屋子一間屋子查看過去,來到最後一進屋子的東麵廂房門口,四人都是不約而同的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


    眾人都是心中一動。


    鬼叔低聲問道:“鵬飛,這個東廂房以前是住什麽人?”


    林鵬飛老老實實的回答:“以前沒有住過人,這個大院子裏,以前就我和師父,不,萬石溪兩個人住在一起。”


    鬼叔點點頭,沉聲道:“那麽這屋子裏麵的香氣,就肯定不是你們留下的了。”


    嶽小山伸手將東廂房門打開。屋子裏麵的香氣更加撲麵而來。


    嶽小山聞了一下,感覺這香氣就是女子的脂粉香氣,心中對於鬼叔所說的那一張白紙,乃是女子所寫,就又多了一分認同。


    鬼叔和嶽小山邁步走了進去。


    霍斯仁卻沒有進去,隻站在門外等候。


    鬼叔進入屋中,四處一看,隻見這廂房裏麵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兩隻椅子以外,倒也沒有其他東西。


    屋內陳設極其簡潔,也不像是專門為女子所設的閨房。


    二人看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到桌子上麵。


    那一張鬆木桌子上,放著一隻筆筒,一張紙。


    二人湊了過去,隻見那一張白紙之上寫著一闋詞。


    這一闋詞的詞牌名就叫做八聲甘州,登青城山。


    詞裏寫道……歎巴蜀勝地多名山,青城似瑤台。擁翠峰北起,岷江乳哺,紫氣東來。七八亭廊初見,簫管俱徘徊。直上淩宵閣,霧破天開。端的清明世界,瞰錦官曆曆,燕趙塵埃。數陳倉暗度,赤壁掃煙灰。祭崔嵬清茶三盞,百穀王、碧洞自流回。雲間鶴、仙鄉何處?正好同歸。


    這一首詞詞美,字美。


    每個字都像是落在雪白大地上的點點墨染梅花。


    好看的無以複加。


    細細看來,這些字,真的和那一張白紙上寫的字,筆致相同,同樣的清秀。


    同樣的出自女子的筆下。


    嶽小山和鬼叔對望一眼,嶽小山慢慢道:“鬼叔,這個一定就是你說的那個女人了。”


    鬼叔點點頭。


    嶽小山皺皺眉道:“可是我有些想不通。”


    鬼叔一怔,奇道:“你有那一點想不通?”


    嶽小山慢慢道:“鬼叔,我總絕的,寫出這麽一筆好字的女人,應該不是那種心胸險惡的女人。不會是可以和萬石溪成為朋友,願意為他黨羽的那種人。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個人還是會找到和他一樣的人做朋友的。這個人的字字裏行間,有一種高高在上,唯我獨清的那一種感覺。


    這種人不會輕易交朋友,也不會交萬石溪這種人做朋友。萬石溪這種人,根本就不配有這麽清高心性的朋友。”


    鬼叔嘿嘿一笑道:“話是這麽說,但是小山你想啊,這世上並沒有絕對的事情,是不是?很多事情,很多人,其實也往往有很大的反差,比如你說那個明朝那個朱由校,好端端的皇帝不做,偏偏喜歡當個木匠,天天做一堆手工活,你說奇怪不奇怪?還有那個李後主,詞寫得那麽好,最後還不是落了個王國的下場?這就是本職工作幹不好,偏偏第三產業玩的很溜。


    還有那鶴頂紅,劇毒,但是確是極為好看。越漂亮的女人,男人,往往肚子裏麵一肚子草包,這都是不合理的事情。說不定這個字寫得極其漂亮的女人,反而是一個可以被一點金錢就打動的女人呢?清高也許隻不過是表麵的清高罷了,這個當不得真的。”


    嶽小山一時無語。


    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似乎鬼叔說的這一番話,也極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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