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昏死之後,接下來就是混亂,我們留下助理善後,其他人坐上車一路護送九哥出了火葬場。


    圓通和尚在車上掐著九哥的脈搏,麵沉似水。我輕聲問:“長老,剛才火化間飛出的黑鳥是什麽東西?”


    “蔭屍已成屍魔,沒想到魔性這麽強。那隻黑鳥就是它的靈體,現在飛到九哥身上,滲進了身體裏。”圓通和尚說。


    “那怎麽辦,這人沒救了?”我目瞪口呆。


    圓通搖搖頭,看看車裏沒有外人,便道:“九哥一人之死如果能消滅屍魔,那也算死得其所。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他自己了,屍魔的靈體和妖丹都在九哥體內,如果不想辦法的話,他會被屍煞侵體。”


    “會出現什麽後果?”我問。


    圓通和尚悠哉悠哉說:“那時候九哥就不是他了,變成了一具可以行走的炸彈,隨時都會自爆。而一旦爆炸,便會引起大麵積的屍疫,方圓百裏甚至千裏將無一幸存。”


    我倒吸口冷氣:“那咋辦?”


    顏玉慶在旁邊休息,他的氣息很弱,淡淡道:“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把九哥運到沙漠裏,挖個深坑,把他埋進去。就跟處理核廢料似的。”


    本來昏迷的九哥忽然醒了,喃喃說:“別,別殺我……”


    圓通和尚道:“不會殺你的。這種沙漠埋屍的處理方法,不是完全之策,到時候再過個幾十年,九哥很有可能會變成新一具屍魔。”


    顏玉慶說道:“我是沒辦法了,唉,回去以後要休息一段時間,和尚看你的了。”


    我問圓通和尚下一步怎麽辦,圓通道:“回沈陽再說。”


    我對這個決定有點腹誹,如果真像他們說的,九哥很可能自爆,那回沈陽會非常危險,沈陽是遼寧省會,一等一的大都會,近千萬的人口當量,這要是九哥自爆了,瘟疫擴散出去,那會出現什麽樣的人間慘劇,簡直無法想象。


    現代人看著醫療條件發達,其實環境和生存壓力壓榨了人的潛能,很多人的身體已經成糠了,稍微有點風吹草動,根本沒有抵抗能力,完全就靠發達的醫療體係在抵禦。


    到時候屍疫爆發,眼下這種醫療體係能不能完全應付的了,還是個未知數,一旦急速擴散,後果不堪設想。


    車子先回了鎮上的賓館,車隊在這裏集合,眾人收拾好東西,第一時間直奔機場,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九哥的狀況非常不好,一直處在昏迷之中,等上了飛機之後,整個人開始發高燒,手摸上去就跟個小火爐差不多。


    圓通和尚寸步不離,讓服務人員用冰水浸了毛巾過來,給九哥物理降溫。


    能看出圓通和尚略通醫術,可麵對如此棘手的突然病症,也有點束手無策。


    等落地沈陽了,外麵的救護車已經備好,拉著九哥去了大醫院。


    到了醫院,九哥被安排進特殊病房,這裏環境幽靜極其偏僻,門口有保安站崗,一般人根本進不來。


    目前這種狀況,道法之術一時用不上,隻能先用西醫那套急救的辦法,先讓這人不死,其他都是後話。


    九哥的肚子越來越大,就像是懷胎八九月的孕婦,這肚子病服都遮不住。


    我沒有離開醫院,全程陪護,一直跟著圓通。醫院經過b超什麽核磁共振檢查,發現九哥肚子裏有一顆大瘤子,在沒切片的情況,懷疑是惡性腫瘤。醫生建議馬上切片確診。


    其實我們都知道,那東西很可能是妖丹。圓通和尚真有點高僧氣質,頂住各方麵的壓力,堅決不讓醫院動刀,現在屍毒已入侵九哥的身體,處於一個極其危險的微平衡狀態。一旦開膛破肚,哪怕是小小的微創手術,都會打破這種平衡,可能把九哥提前引爆。


    現在九哥休息在病房裏,得病的消息被秘密封鎖。圓通和尚很明白告訴九哥的助理,說咱們現在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九哥得病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引來各方麵勢力的關注,到時候如果來個外行人強壓內行人的情況,強行要給九哥手術,那麻煩就大了。真要出了無法挽回的大事,這件事裏有一個算一個,誰也跑不了。


    助理害怕得要死,齊齊哈爾之行他全程跟下來,知道厲害,苦著臉跟圓通說,把九哥這麽放在醫院算哪一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不能保證時間拖長了,會沒人知道。


    顏玉慶沒有辦法,他從來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完全束手無策。圓通和尚打了一個神秘的電話,他對我說:“馮施主。”


    我對這和尚的感覺大為改變,趕忙道:“長老,有什麽用的著我的地方,但講無妨。”


    和尚道:“我想讓你找一個人。”


    我洗耳恭聽。


    圓通說道:“普天之下能徹底解決眼前困局的高人不在少數,但遠水不解近渴,眼下就有一人正在沈陽養傷,我想麻煩你一趟,去把他請來。”


    我沉默一下,問:“為什麽是我?”


    圓通和尚道:“一切皆有原因。”他咳嗽了一聲:“你到那裏找到這個人,把小雪贈予你的葫蘆拿給他看,再告訴他,你是我推薦來的,他必然出山。”


    “好吧。”找人不就是跑趟腿嗎,我就出出力。


    圓通和尚拿出一張寫好的便箋,上麵有寥寥幾個字,遞給我。我看看,寫著“沈陽夾壁寺,解南華”。


    “你讓我找這個叫解南華的人?”我問。


    圓通和尚點點頭:“你去吧,其中自有緣法在。”


    我從醫院出來,沒有勞煩助理去安排車,而是一個人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聽我要去夾壁寺,這個司機竟然不認識,打著導航找了半天。我對沈陽也不熟悉,哪哪都不知道,任由他拉著。


    轉了能有四十來分鍾,行到一處地方,路邊有七彩的山門,旁邊立著碑“夾壁寺”,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指示牌,顯示什麽溫泉山莊。


    司機開著車往裏進,進入山門是相當陡的大上坡,好不容易上去,有條岔路。岔路口有保安站崗,給我們指路,往左去是溫泉山莊,順著道上去才是夾壁寺。


    又開著車往上走了能有七八分鍾,停在一處高聳的台階前。司機道:“兄弟,我就不送你了,進佛寺要虔誠,你就順著台階上去吧。”


    我算好錢,從車上下來,抬頭去看這條台階少說也得幾百級,上麵就是寺門。


    沒辦法,我順著台階一步步走上去。冬天的沈陽很冷,沒風,就是幹冷,凍得我直哆嗦。


    不知怎麽回事,順著台階級級升高,我的頭腦倒是愈發的清明起來。


    我轉過頭看天,今天沈陽的天氣很好,萬裏無雲天空湛藍,一股清冷的空氣順著鼻腔吸進肚子裏,感覺無比清爽。


    我一邊往上走,一邊把這些日子的經曆翻來覆去想了想,雜亂無章沒個條理,不知不覺來到寺門前。這座廟有三個洞口,一左一右分別寫著出口和入口,中間那道門緊緊關閉,上著大鎖。


    這種格局確實沒見過,我想了想,順著入口走進去。現在正是上班上學的時間,天氣又冷,院子裏並沒有人。我正在尋路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穿著灰色僧衣戴僧帽的老女人,領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從外麵走進來。


    僧衣女人歲數很大,能有六十上下,不知是老尼還是居士。那個女孩挺漂亮的,梳著短發穿著短裙,下身是保暖黑絲襪,下麵是小皮鞋。


    僧衣女人帶著女孩來到一處樹下,那女孩從包裏拿出一袋貓糧灑在地上,時間不長,爬過來一隻肚大腰圓的老貓,大搖大擺過來吃貓糧。


    我沒說話,在旁邊看,覺得這一幕很有意思。


    看了會兒要往裏走,那隻老貓忽然抬起頭,貓的雙眼碧綠,有很有點妖性,直直看著我。


    僧衣女人和那女孩覺得不對勁,順著貓的目光一起看向我。


    老貓“喵”了一聲,竄了過來。我正納悶著,懷裏的毛球急促地“唧唧”叫了兩聲。我一驚,壞了,這隻賊貓肯定是衝著毛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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