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神態靜謐風流的是謝越彥,其它被他懟的學子們則臉色難看,隱隱有鐵青之意,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不將謝越彥擊敗是不會罷手的。


    李雁回不由得又為謝越彥緊張起來。


    「什麽是飛花令?!」


    青珠不明所已。


    「飛花令就是「行酒令」的一種遊戲。一人必須背一句與‘花’相關的詩句。」


    飛花令是真正高手之間的對抗,玩的人必須在極短時間內完整說出一聯詩句,這不僅考查人們的詩詞儲備,更是臨場反應和心理素質的較量。


    青珠聽得似懂非懂,但是李雁回和周圍人的緊張和興奮之情感染了她,讓她也不禁開始緊張起來。


    第一句是由山長楊時元出的,「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謝越彥飛快的跟上,「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李爹隨後接了一句,「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


    宋鬆安跟上,「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


    在上一場辯論慘敗給謝越彥的學子鄒澤友不甘心的也迅速接上一句,「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


    他的好朋友,同樣為「守仁三傑」之稱的蘇子軒也飛快的接了一句,「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王博山緊跟上好友,「花非花、霧非霧。」


    「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


    最開始的時候,李爹、宋鬆安還能跟上,可是漸漸的就有些跟不上謝越彥的速度。


    原本隻是鄒澤友率領的「守仁三傑」對戰謝越彥、李爹、宋鬆安這守仁書院新三傑。可漸漸的李爹和宋鬆安相繼敗下陣來,鄒澤友這邊也隻有他一人還在苦苦支撐……到後來,不知怎麽的鄒澤友這邊的酒杯越來越多,就發展成了一場混戰。


    由謝越彥手持一杯酒對戰守仁書院一百餘名學子,以一敵百,謝越彥依舊神態悠閑,不落絲毫下風。


    「江上被花惱不徹,無處告訴隻顛狂。」


    「稠花亂蕊畏江濱,行步欹危實怕春。」


    「江深竹靜兩三家,多事紅花映白花。」


    ……


    謝越彥每背出一句飛花令,現場就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然後,從最開始隻是拿到酒杯的守仁書院的學子接答,到最後,謝越彥的表現刺激了現場所有的人,他們都想知道謝越彥的極限在哪裏,當守仁書院的學子沉默時,人群中又爆出一句又一句帶花的詩,高手果然在民間。


    帶有花字的詩都已經讓他們背的差不多了,竟然還有人能想起一些比較生僻不常見的詩句。


    而謝越彥也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不管是誰說出詩句,他都能神色從容的說出另外一句帶花的詩。


    有心人數了數,謝越彥已經一個人背了近百首帶有花的詩句,那他的腦子裏得存有多少詩句?!


    不隻守仁書院的人驚歎,就是外院的學子也不禁對謝越彥心服口服。


    綠珠對謝越彥就隻剩下膜拜了。


    她要回去告訴夫人,守仁書院有個叫謝越彥的學子實在是太厲害了,以一敵百!


    李雁回由最開始的震驚到最後變得麻木……


    她怎麽忘了謝越彥過目不忘的。


    白替他擔心了……


    看守仁書院山長笑得眼睛都睜不開的模樣,就知道他對謝越彥有多滿意了。


    這一場飛花令,留給人們的印象就是震撼!


    對於謝越彥這個府試的案首,心悅誠服!


    李雁回捂住發燙的雙頰,心裏直喊:「妖孽!」


    謝越彥一戰成名。


    在文峰聚會後,謝越彥與楊時元大儒閉門談了兩個多時辰,出來後楊時元就宣布收謝越彥為關門弟子。


    不知多少學子因此而扼腕……


    關門弟子意味著楊時元大儒此生都不會再收弟子了。


    楊時元大儒一生隻收過兩個弟子。


    一位官至吏部尚書,掌管天下官員升遷事宜,是新帝的心腹。


    一位是江蘇布政使。


    江蘇乃天下糧倉。


    能官至江蘇布政使,足可見其人在新帝心目中的份量。


    而這兩個人還都是楊時元大儒的弟子。


    那楊時元大儒的份量還用說嗎?!


    而謝越彥做為楊時元的關門弟子,他所能繼承的將是楊時元的全部,包括他那兩個師兄的人脈。


    曆來大師最為偏愛的就是開山大弟子和關門小弟子。


    眾人似已經看到一條金光閃閃的通天青雲路鋪在了謝越彥的腳下……他們對謝越彥是羨慕嫉妒恨。


    為什麽在文峰聚會上大出風頭的不是自己呢?!


    不就是所有帶‘花’的詩嗎?!


    他們也能背啊!


    可有些有理智的人還是很清楚,謝越彥的能力是如何出眾和可怕。


    背書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臨場的反應能力,可怕的是你能不能想起來,能不能承受現場在千人注視的眾目睽睽之下期待的壓力!


    當現場飛花令進行到最後的時候,底下的人幾乎已經江郎才盡了,原本以為謝越彥也會詞窮,可是謝越彥卻慢悠悠的接了一句,「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懊悔沒想到之餘,便是掌聲雷動。


    這句千古名句,幾乎所有讀書人都會,可是偏偏現場那麽多人,卻沒有一個人想到這一句。


    這一句一出……


    現場的人都服了。


    謝越彥真的可能沒有極限。


    他們做不到的事,不等於人家做不到!


    就像這麽簡單的句子,他們都想不到,卻隻有謝越彥一人想到了。


    還比什麽嗎?!


    他們的臨場反應能力真的不如人家。


    這不是你背了多少詩能解決的問題,這是天資!


    從此以後,謝越彥身上不僅背負著府試案首的名頭,還背著楊時元大儒的弟子的名頭,守仁書院的學子們看謝越彥的目光中又多了一絲敬畏和忌憚。


    不隻是楊時元弟子這層身份讓他們敬畏,謝越彥本身的能力更讓他們忌憚。


    李爹和宋鬆安在得知謝越彥成為了楊時元大儒的關門弟子後,都為他高興不已。


    孫廷堯更是要大擺流水席三天,以示慶賀。


    最後,讓謝越彥製止了。


    隻說在家裏吃頓便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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