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書房裏來回走動著,沒一會他突然頓住了腳步,來到書案後麵的太師椅邊,伸出右手,緊握著椅子一邊的把手,用力往外一推,就露出了椅把上的夾層。夾層裏麵有一本脈案,他拿了出來,翻看著,可很快又合上了:「玲兒,哥哥錯了,哥哥不該不信你。」


    念叨完,韓國公就把那本脈案放回了夾層裏,把椅把拉了回去:「這一本脈案隻能證明那毒婦的孽種是足月出生,要盡快找到另外一本太後的脈案才行,」說到這他不禁歎息道:「玲兒,你到底把那本脈案放在什麽地方?」


    他急得一拳打在書案上,已經有些渾濁的雙目,有些濕潤,要是韓氏一族在他手上滅了族,那他就是死也沒膽麵見祖宗:「來人。」


    「國公爺,」管家一直守在門外,聽到聲音就立馬進來了。


    韓國公知道他不能再猶豫了,有些事情不得不提前做準備:「你去把世子叫過來。」


    「是,」管家躬身退下後,韓國公又深歎了口氣,想著不管怎樣,先送幾個孩子離開,萬一到了那一步,韓氏一族也不至於沒個血脈留著。


    很快韓國公世子韓勉就到了,見了韓國公就粗粗行了個禮:「父親叫兒子過來不知所為何事?」


    韓國公見兒子對他這般冷淡,心裏頭犯著苦澀,不怪兒子怨他:「為父年紀大了,不中用了,有些事情也不想瞞著你了。」


    「什麽事?」韓勉因為嫡女韓冰卿的死已經傷透了心,他妻子更是悲痛欲絕,到現在都囔囔著要他找逸王報仇。也不怪她,她生了三個兒子才得了冰卿一個女兒,冰卿的死,叫她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韓國公既然沒打算再瞞下去,那也就直接開口說起了往事。大概兩盞茶的功夫,他才將那些破爛事給說清楚了。


    韓勉一時間沒能從驚愕中回神,他微張著嘴,半天合不上。等他終於回神了,就見他那個糊塗的父親竟坐在太師椅上喝著茶,不禁斥道:「爹,您怎麽能這麽糊塗,您知不知道這是滅九族的大罪?」


    韓國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裏沒再藏事了,這會反而覺得輕鬆了不少:「我知道,但韓秋兒那毒婦告訴我這事的時候,她已經跟先帝那混蛋合謀算計了太後,我能怎麽辦?我都派人殺過那孽種,可是沒殺成。」


    想到這個,他就氣得要死:「要不是鎮國侯那小子拉了那孽種一把,當年南安山秋狩的時候,那孽種就已經被我的人當豬玀給射死了,哪還有今天這些破事?」


    韓勉也覺得可惜:「您說鎮國侯是不是故意救皇帝的?」


    「不可能,」韓國公很了解鎮國侯,當年鎮國侯救了皇帝之後,他盯著自己的手盯了好半天,以前不明白為什麽,現在他算是知道原因了:「鎮國侯承了爵位之後沒事絕不見皇帝,估計就是怕一衝動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那小子沒把先帝那混蛋從皇陵裏拉出來鞭屍已經算是讓我高看了,不過誰知道他到底有沒有鞭屍?」說到這韓國公突然甩了甩頭:「不要管鎮國侯,就說接下來該怎麽辦?」


    韓勉見他爹一副撂手不管全指望他的樣子,不禁冷笑道:「您現在知道問我了,怎麽不繼續瞞著?」


    韓國公見兒子不好糊弄,幹脆學了一次鎮國侯那一套:「隨你,反正我明天開始準備抱恙,過兩天就上書皇帝把爵位傳給你,這樣韓氏一族要是有什麽事兒,也是你的事兒,我已經老了,幹不動了。」


    韓勉沒想到他爹跟他來這麽一出:「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全力找尋另外一本脈案,找到了,咱們就去樂山請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仁慈,想必會放過韓氏一族那些無辜受牽連的人。」


    韓國公沉思了一會:「你姑姑留下的除了兩本脈案,據說還有一封當年給太後跟毒婦診脈的太醫寫得血書,那個咱們也要找。」


    「姑姑是您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您應該最了解她,您好好想想她會把東西藏在哪?」韓勉現在也顧不得其他了,先保命才行,不過他醜話還是要說:「您從今天開始不要再見韓秋……韓秋兒那毒婦了,也不要再見皇後了。」


    「我知道了,」韓國公撓了撓頭:「你姑姑雖不怎麽吭聲,但做事一向謹慎,我手裏的這本脈案是在我書房的書架上發現的,還有一本理應被她藏在了平陽侯府,可是平陽侯府已經被我翻了個遍,沒有。」


    「再翻一遍,」韓勉說到:「不管怎麽樣,咱們一定要找到太後娘娘那本脈案,您手裏的這本幾乎不能證明什麽,隻有找到太後娘娘那本脈案,證明太後娘娘當年誕下的大皇子是個死胎,咱們才能跟太後娘娘談。」


    這邊韓國公父子正在為保韓氏一族而絞盡腦汁,那邊皇宮裏,皇帝終於下定了決心,要給北遼國主去信。他顫抖著手,寫好密信,蓋上玉璽,就招來了暗衛:「你去把這封密信送到北遼。」


    暗衛接了密信就出宮了,不過剛出宮沒多久,就被人給伏擊了,暗衛力抗許久,終是不敵,咬了毒藥自盡了。


    肅親王府思過院,肅親王看著手中蓋了玉璽的密信,氣得兩腮都鼓了起來,後終是壓抑不住,嘭的一拳打穿了紫檀木書案:「混賬東西,我本以為他做了這麽多年的皇帝,不會做出這通敵賣國的事,沒想到終是我高估他了。」


    「呃……,」肅親王彎下腰,左手捏著自己的左腿膝蓋。今天外麵的天陰了,他的老毛病就又犯了,不過相比於身上的病痛,更讓他痛心的是宮裏那一位。雖然他從不承認皇帝的身份,但據他所知皇帝確確實實是先帝的種。就因為皇帝身上留著皇室的血,他做出這樣賣國的事,才叫他更難以接受。


    肅親王恨趙毅,但從未有過今天這般恨他,如果不是趙毅所謂的失手,他也不會瘸了,那今天大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內憂暗湧,外患環繞:「老九,你可要撐住,不然咱哥倆就真成亡國奴了。」


    肅親王揉了揉左腿的膝蓋骨,就拿起了案上的毛筆書寫了起來,不過他剛寫了幾個字,就突然停下了,沉思兩息,便對著門外叫:「小友子。」


    「奴才在,」小友子一直守著門,沒有進來。


    「你去準備一下,明天本王要去樂山,探望母後,」肅親王突然想到這些事情裏麵的不尋常了。


    「是,奴才這就下去準備,」小友子應完就離開了。


    按理說,邊莫的老國王死了,他知道並不奇怪,畢竟他早十年間就已經在關注西北了,可是皇帝能知道就有些不尋常了。畢竟西北是老九的封地,皇帝這麽多年想在慈寧宮跟老九身邊插人,可從未成功過,西北那邊有異動,除非老九想讓他知道,不然皇帝是不可能知道的。


    想到這裏,肅親王就看向那封皇帝寫的密信,笑了:「我不會是誤了老九的好事吧?」說完他便打了一個響指:「你去看看韓國公府跟奉國將軍府附近有沒有人藏著?」


    「是,」憑空冒出一句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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