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景盛帝又看向刑部尚書跟大理寺卿:「薛愛卿跟石愛卿,朕要你們徹查韓國公府滅門慘案,無論如何一定要查出真凶,以祭韓國公府那些枉死的冤魂。」


    「臣領命。」


    「退朝。」


    鎮國侯到韓國公府的時候,韓國公府府門上的牌匾已經垂下了一半。他領著侍衛跨入韓國公府,院子裏還是很幹淨的,他來到前院書房,門推開一半,就見韓執的遺體趴落在地,身上穿著的還是昨天他們吃酒時的那套衣裳。


    鎮國侯的鼻腔像是被人放了把火似的,他來到韓執的遺體邊,見其手上還握著一張紙,鎮國侯掃了那張紙一眼,這紙上寫著的是要將韓秋兒那賤人除族的事:「死狗,下輩子做事幹脆一點,不要當斷不斷,你這是在自斷生路。」


    「侯爺,」一個侍衛進來回稟:「卑職已經勘察過了,全是一刀斃命,沒受什麽苦。」


    鎮國侯點了點頭:「收殮吧。」


    隻是當侍衛抬起韓執的遺體時,他手中捏著的那張紙飄落了下來,接著又從另一隻手掉下來一顆象棋。鎮國侯撿起那枚滾落到他腳尖處的象棋:「將。」


    一個時辰之後,侍衛們收殮好韓國公府的所有屍體,便請了鎮國侯過去查檢。當鎮國侯看到擺滿了整個國公府的那些棺木,心頭揪著。隻是當他一番查檢下來,就發現不對了,韓國公府一向人丁興旺,怎麽孩子這麽少,不過他沒動聲色:「把院子裏再仔仔細細搜一遍。」


    「是,」侍衛領命便下去了。


    就在這時,皇後也終於到了國公府,她看著府裏擺滿了棺材,終於哭出來,她一個一個地認了屍:「大哥、大嫂、二弟、弟妹……」


    鎮國侯聞聲就轉過身來看來人了,見是皇後,便歎息了一聲:「你爹娘的遺體在這,你作為他們的女兒,過來哭一哭吧。」


    皇後沒有想到會是鎮國侯幫韓國公府收殮遺體的,她嘴唇已經幹裂,顫動了幾次,才開了口:「多謝侯爺。」


    鎮國侯退到了一邊,把地方讓給了皇後。皇後跪到了擺在共鳴堂的兩副棺木邊,雖沒有哭出聲,但眼淚一直在往外流。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之後,侍衛回來稟報了:「侯爺,沒發現活著的人。」


    鎮國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他揮揮手讓侍衛退下,後來到皇後身邊,將韓執臨死前握在手裏的東西遞給了皇後:「這是你爹死前捏在手裏的,你看看吧。還有,我看過那些棺木了,你要好好活著,韓家還需要你,你要是再出事,韓家就真的沒了。」


    皇後原本抖動的肩膀,一頓,她抬頭看向鎮國侯,見他眼神裏有痛、有可惜,就是沒有幸災樂禍,後她把目光投向了他遞過來的東西,伸手接了過來,啞著嗓子說:「多謝侯爺。」


    鎮國侯把東西給她之後,就準備離開了,隻是他剛走了兩步,還是不忍出聲了:「你要小心奉國夫人,韓家出事應該是趙寅下的手。看在韓老狗的份上,我隻能提醒你到這,信不信由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皇後看著她爹留下的那張沾滿血的信,再看看那枚棋子,梗著脖頸,深吸了口氣,眼神不再空洞:「韓秋兒……哈哈……」


    當逸王趕來的時候,皇後已經暈厥在共鳴堂的兩副棺木旁,嘴角還流著血。看著擺得到處都是的黑色棺木,逸王第一次覺得心寒體寒:「這就是代價嗎?」


    鎮國侯回到家,還沒進府門,就被平陽侯錢仲平給攔住了:「小子錢仲平拜見侯爺。」


    「你怎麽來了?」鎮國侯看著跟在錢仲平身後的一溜排的孩子,就知道他是什麽想法了:「你們跟老夫進府吧。」現在這京城人人自危,也就鎮國侯府跟安平伯府沒人敢動,比較安全。


    平陽侯錢仲平也沒法子,韓國公府都被滅門了,他能不怕嗎?他也怕沒臉見祖宗:「多謝侯爺。」他跟趕鴨子似的,把他身後的那群孩子趕進了鎮國侯府。


    鎮國侯讓家裏的下人先帶著那些小子下去,就領著錢仲平去了前院書房。一進書房,鎮國侯就開始罵道:「屎到屁眼了,才知道急,早幹什麽去了?」


    錢仲平低著頭,不敢吭聲。


    鎮國侯也是積了一肚子的火,不過他還是想要弄清一件事:「你知道韓國公府為什麽會被滅族嗎?」


    這個錢仲平有點知道,他也不敢隱瞞:「小子知道一點,大概是因為我娘留下的那兩本脈案。」


    鎮國侯從早上就在想韓老狗昨天說的那什麽脈案,現在又聽這小子再提,他就留心了:「說清楚,什麽脈案?」


    錢仲平用舌頭舔了舔唇,開了口:「我娘跟奉國夫人一直不對付,其實不是我娘故意針對她,是那奉國夫人的確不會做人事。我娘知道奉國夫人跟皇帝的一些事,就收集了一些證據。把他們分開藏在了韓國公府跟我府裏,估計韓國公府這次被滅門大概跟那些證據有關係。」


    鎮國侯一雙不大的眼睛瞪著錢仲平那小子,怒吼道:「證據呢?」


    錢仲平嚇得雙手抱著頭,連忙回道:「我家的證據在被我找到的時候,就讓我放到了我女兒的嫁妝箱子裏,帶進昭親王府了。」


    當時找到那本他娘留下的書,都嚇傻他了。要不是因為那本書,他怎麽可能會聽皇後的話,把他家華貞送進昭親王府?那是他的嫡長女,他也是要臉的,好在他家華貞是個想得通的孩子,沒一直死扒著昭親王,現在也另嫁了。


    聽了這話,鎮國侯才歇了口氣,要是這錢仲平還死把著那證據,他鐵定會敲死他:「還算你小子有點腦子,那些孩子留在這,你滾蛋。」


    錢仲平從懷裏掏出一遝銀票,放在鎮國侯的書案上:「這是兩萬兩銀票,要是平陽侯府躲不過這一劫,還請侯爺給那幾個孩子一口飯吃,」說著他就跪下去了:「求您看著我家華貞女婿是昭親王爺手下的兵,就行行好。」


    「你起來吧,」鎮國侯有些高看這錢仲平了:「你比你舅舅識相,有決斷。」


    「多謝侯爺,」錢仲平心裏苦得很,識相有個屁用,那些賊人還不是一刀一個,連稚童都沒放過。韓家幾代就出了那麽一個禍害,竟害了全族,還連累他家不得安寧。他到處鑽營不就是想要保條命嗎,怎麽就那麽難?他現在是真的想昭親王了,有昭親王在,他也算有個靠山。


    「你也不要太害怕,」鎮國侯看他跟要死似的,難得好心安慰了他兩句:「黃石青最近皮會繃得比較緊,像昨夜的事,應該不會再發生了。你要是實在不放心也可以舍些銀錢,雇傭些鏢局。」


    「已經雇了,」錢仲平現在隻想保命,到了這個時候,錢財就真成了身外之物了。


    樂山,太後一早就知道韓國公府被滅門的事了,她今天的早課多做了半個時辰,為韓國公府那些枉死的冤魂念了幾遍《往生咒》:「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等她念完最後一遍《往生咒》就由花嬤嬤跟西嬤嬤攙扶著起身,出了佛堂,來到堂屋的榻上坐著了。


    米氏這會心裏也不好受:「娘娘是在替韓國公府惋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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