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大爺來上班的時候,之前的門房,因為是一個鎮上的,特意跟他說這個地方邪門,不能來。


    雲大爺隻有一個兒子,兒媳婦沒有工作,在家照顧兩個小孩,靠著兒子一個人養家,日子過得確實有些拮據。


    王院長開出來的工錢又很吸引人。於是翻出來父親留下的辟邪符,雲大爺一咬牙就來到衛生院工作。可能是仗著這個辟邪符的原因吧,一直風平浪靜的到今天。


    雲大爺還特意把脖子上的紅繩拿出來,給我們看了一眼。紅繩上係著一塊雕刻著八卦圖案的木頭。


    餘光看到初九隻是瞄了一眼木頭後變興致全無。


    我好奇地問雲大爺,他的父親也是道家傳人?雲大爺笑著搖頭,就是個給人做紅白事的江湖先生,懂一點皮毛,這塊辟邪符結果是一個真正的大師送給他父親的。


    之前的門房特意交代,上夜班一定要鎖好門窗,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搭理,特別是巡視的時候,不要上三樓,走個過場就差不多了,不用那麽認真,賺得錢得有命花才行。


    雲大爺講述的時候,我留意到初九神態有些不太對勁,盯著雲大爺身後的玻璃窗。


    玻璃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我記得之前明明是清爽幹淨的。正疑惑的時候,見初九嘴巴對著那個方向說了一個字,從口型可以看出來是個“爬”字,在方言裏就是“滾”的意思。


    雲大爺看著我們盯著他身後看,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的轉頭看了一眼。問我們是不是看到什麽了?初九回答,好像有隻小野貓跑進去了。雲大爺鬆了口氣,這地方有小野貓太正常了,有時候還能看到老鼠呢。


    我留意到玻璃隨著初九罵了一句後,變得清晰起來。看來確實是有不幹淨的東西存在。


    雲大爺後來說的事情,就和王釧院長告訴我們的差不多,衛生院接二連三的出怪事。


    告別了雲大爺,我和初九準備去樓上一探究竟。雲大爺在身後大聲喊著,見情況不對就趕緊下樓。


    沿著樓梯直接到了三樓,站在樓梯口,我閉著眼睛,靜靜地感受著建築的氣息,一切都是那麽的平和。


    坐在王釧院長的辦公室,整個空間說不出的明亮,按照我所學的知識,這裏不會出現不幹淨的東西才對。


    初九從辦公桌下翻出來一包話梅糖,一袋餅幹,眼睛都變成了月牙。


    我踹了初九一腳,這個吃貨哪裏是來解決問題的。


    初九又往嘴裏塞了一顆話梅糖。


    “鍋鍋,我也很奇怪。剛才樓下還看到個小家夥。這上來的時候我來了天眼,什麽都沒有看到。”


    初九說,雲大爺跟我們聊天的時候,他的天眼自動開了,一般這樣的情況下,要麽是到了一個陰氣十足的地方,身體本能反應。要麽就是有邪靈離自己非常近了。


    有個看著兩三歲孩子的人影,趴在玻璃上,看著我們聊天,被他給嚇跑了。


    起先初九以為,五官這麽清晰肯定是難纏的惡鬼,沒想到被他用道家的聲波給嚇跑了,現在猜來就是個存在時間比較久的鬼魂,所以身影才凝實一些,沒有什麽道行的。


    從小到大,除了小時候無意間看到過一次鬼物,後來連自己都不記得了。然後就是來到四川,認識初九之後見過幾次。從剛開始緊張到腿抽筋,無法呼吸,再到後來會冷不丁地嚇到出冷汗,到現在好像也沒有那麽害怕了。


    “那他趴在玻璃上幹嘛呢?”


    我剛問出這個問題,初九就翻了我一眼。


    “鍋鍋,我都說了是小孩子,小孩子肯定好奇心重啊,就是看看我們在幹什麽?”


    初九說,他老漢的老漢曾經告訴他,鬼也和人一樣,有正常的生活和活動的區域,隻不過是在另一個空間,在陽間的屬於過了界,會有相應的管理者去製裁。我們常聽說的牛頭馬麵就是陰司中的最高官員。當然陽間的道士也會驅逐。


    原來鬼和人一樣,也有好奇心,也有膽子小的,並不是所有的鬼都跟電影上演的一樣,張牙舞爪的模樣,鬼哭狼嚎的會迫害人命。


    後來香港拍了《僵屍先生》接下來的幾部,其中兩部裏麵的小僵屍,就展現出來可愛善良的一麵,我和初九在錄像廳,看了一遍又一遍。


    我和初九分析著現在的情況。找了紙和筆,從一件件的怪事,到我們的猜測,把我們現在知道的所有線索羅列出來。


    “建築的風水格局沒有問題,劃掉!”


    “二樓所有的房間沒有問題,劃掉!”


    “三樓走廊和辦公室沒有問題,劃掉!”


    我和初九最終分析的結果就是,這隻鬼物躲在了某個地方,有可能不在衛生院,而是在附近的什麽地方。


    “鍋鍋,還是你去想吧!這個太費腦子了。我還是喜歡簡單粗暴一點。”


    初九躺在椅子上,吃著餅幹,喝著果汁。


    “鍋鍋,你慢慢想哈,我去上個廁所。”初九出門之前,又抓了一顆話梅糖放進嘴裏。


    看著初九這副模樣,我心裏特別開心,有時候感覺有個活寶弟弟,生活確實增添了不少樂趣。


    我盯著紙張,腦中開始一遍又一遍地想著,有沒有遺漏什麽關鍵的信息。


    “我靠!”“我靠!”“太我靠了!”


    初九從進門就開始,嘴裏不斷的重複著這兩個字。


    我又一次覺得應該讓初九遠離張峰,這麽下去遲早會被張峰給帶壞,現在已經感覺到初九,偶爾也會表現出來賤賤的樣子,雖然沒有張峰表現的那麽淋漓盡致。


    不知道初九是為了緩解自己的情緒,還是故意想占我便宜,總之他把我沒有開封的那瓶果汁拿走了。


    過了半天初九才恢複正常,一副不可思議的嘴臉,搖著頭直說“失算了。”


    我問初九到底什麽事情。他擺了擺手說廁所有好多鬼。


    我猛的一拍額頭,心想確實失算了。最基本的常識,我竟然給遺漏了。


    如果有鬼存在,肯定是在陰氣最重的地方,醫院隻有廁所和太平間,衛生院又沒有太平間,肯定是藏在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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