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瀾岩,被嚇到了吧,吃完烤兔肉我就看著你幹活。”


    初九笑的前俯後仰,我看得出來,其實他是在極力掩飾同樣被我猛然伸出的手嚇到的神情。


    “瓜的很,師傅總是跟我說你比我聰明,你進來的時候沒看到門口的陶瓷罐子嗎?早就把蜂蜜裝好了。”


    瀾岩重新坐回小木凳,白了初九一眼,不服氣的數落著初九。


    “能有你瓜蠻?鍋鍋隨便編個漏洞百出的故事就把你嚇到了。”


    瀾岩一陣無語,說著故事根本不恐怖,隻是正在幻想自己以後大學生活的時候,被我猛然的舉動嚇到了。


    “確實,再過兩年你也要去上大學了,你記得考我們學校旁邊的醫科大學,這樣我們還能經常見麵。”


    初九一副大哥哥的模樣,跟瀾岩說起了我曾經翻牆進去兩次的醫科大學。


    瀾岩認認真真的聽著,看樣子他對外麵的世界確實很感興趣。


    “初九哥,大學考試真的很難嗎?我去鎮裏上高中感覺還好。”


    初九大笑著告訴瀾岩,每個學校不同。至少我們學校不像鍋鍋剛才故事裏那麽恐怖,很多科目都是開卷考試的,帶著課本自己找答案。


    瀾岩剛鬆了口氣,初九就繼續說到醫科大學就不一樣了,聽說要背的書加起來有兩層樓那麽高。


    瀾岩鬱悶的翻轉著支架上的兔子,小聲嘀咕了一句,看來是擺脫不了那煩人的考試了。


    三個人談天說地的閑聊,直到支架上兔子表皮變的有點發焦,散發出的香味也開始變淡。


    瀾岩用手指戳了一下兔子表麵,又往上麵撒了一些鹽巴,均勻的旋轉了一會,就把烤兔從支架上取了下來。


    “我去拿把刀來,剛好還得等一小會。”


    瀾岩走出山洞,我才發現門口有個簡易的木櫃,裏麵放著一些生活用品。


    瀾岩取來一把刀柄處鑲嵌著五色石的小刀。手起刀落一條冒著熱氣的兔子腿就出現在他手裏。


    “初九哥,擦下口水先,這條腿先給你吃。”


    瀾岩將切下來的兔子腿遞給初九。隨後又沿著兔子的背部,將小刀斜插了進去,隨著小刀緩慢的滑動,一塊金黃色的兔肉脫落下來。


    “風哥,嚐嚐看怎麽樣。”


    瀾岩用刀尖挑著一塊兔肉遞給我。我早在講故事的時候,聞著香味肚子就開始叫了,隨手接住就往嘴裏塞。


    “慢點!”


    “小心燙!”


    初九和瀾岩同時開口,可是已經晚了。


    兔肉入嘴的瞬間,我就用牙齒輕咬下去,隨著表麵的脆皮咬裂,一股滾燙的肉汁就在嘴裏四濺開來。


    我頓時燙的直咧嘴,又舍不得吐掉嘴裏的肉塊。


    在初九和瀾岩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我總算忍過這陣疼痛,咽下肉塊後,開始不住的吹著氣。


    “這家夥,真沒想到,外麵看著熱氣都不怎麽冒了,裏麵竟然這麽燙。”


    初九無奈的撇了撇嘴,不斷的吹著手中的兔子腿,小口撕咬著。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麽初九會說做菜一流的瀾溪,烤兔做的沒有瀾岩好吃。


    嘴巴裏忽然散發出濃鬱的肉香味,連牙齒縫裏麵都是一股說不出的香味,應該是瀾岩灑上去的香料味。


    除了記得表皮特別脆以外,我竟然想不起來肉質咬起來的感覺,都怪隻想著嘴被燙到。


    瀾岩看到我眼神盯著支架,笑著說著自己烤兔果然一絕,又切了一塊下來,遞給我。


    這應該是迄今為止我吃過最好吃的烤肉了。


    初九吃的嘴上和手上都是明晃晃的油,被瀾岩取笑這個樣子將來肯定找不到堂客(媳婦)。


    吃完烤兔沒多久,初九看了看天色,問我應該有十二點了吧?我看了看傳呼機果然剛過十二點。


    裝蜂蜜的陶瓷罐看起來能裝不少蜂蜜。瀾岩用細繩索將陶瓷罐打了個網結,拎起來掂了掂。


    “五斤蜂蜜,隻多不少,趕緊走吧,不然一會我又舍不得你們走了。幾年才來一次,我教你的槍法估計都要忘記了吧?”


    初九並沒有接過瀾岩遞過來的蜂蜜,而是撿起立在洞口牆邊的獵槍,拉動槍栓上膛,對著遠處樹上開了一槍。


    “誰說我忘了?你自己看怎麽樣?”


    初九得意洋洋的指著樹上掉落下來的一根幹樹枝。


    “一顆子彈你就給我弄一根樹枝下來?煮個湯都不夠燒的。”


    瀾岩一副嫌棄的語氣,從初九手中奪回獵槍放在一旁,把蜂蜜罐丟給初九。


    “哥,你們在學校等到我起,兩年以後我就來了。”


    縱使再多的不舍,瀾岩還是很幹脆的跟我們告別,說了一句下山注意安全,順便告訴簡淑奶奶,十天後他會送草藥到寨子裏,然後就轉身回了山洞。


    到簡淑奶奶住樓下的時候,時間剛過兩點半。一樓的房門打開,簡淑奶奶站在屋子裏,正盯著牆上的一張畫像發呆。


    見到我們進來,簡淑奶奶轉過頭來,我和初九腳步一愣,簡淑奶奶紅著雙眼,很明顯應該是剛哭過沒多久。


    “奶奶,你這是?”


    初九將蜂蜜放到桌子上,跑到簡淑奶奶身旁,扶著她的胳膊問道。


    “沒事,小雨剛才醒了一會,現在又睡著了。”


    簡淑奶奶伸手抹了一把眼淚,抬頭看了眼樓上,笑說著人老了容易想起以前的事。


    “奶奶,到底怎麽了嘛?你不說,我心裏也會不舒服的。”初九不依不饒的追問。


    簡淑奶奶輕笑著摸了摸初九的頭發,指著牆上的畫像:“這是上一代的蠱女,也是我師傅,剛才我又見到她了。”


    “啥子?奶奶你莫哭了,讓你說的我都想我老漢的老漢了。”


    初九將簡淑奶奶扶到一旁的椅子上,我隨手倒了一杯熱水,遞給簡淑奶奶。


    看得出來,簡淑奶奶後麵還有話要說。


    簡淑奶奶端起水杯,小口小口的喝著水,剛準備將水杯放下,初九便乖巧的伸出手去接。


    “半個小時前小雨醒了。她醒來之後盯著我看了很久,說了一句:淑娃兒,你變了。”


    簡淑奶奶眼淚又一次落了下來,嗚咽著說,上一代的蠱女就是這麽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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