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第一次回家遇到母親沒有詢問我關於談對象的事情,早飯期間我總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


    飯後我們像平常一樣坐在沙發上看著無聊的電視劇,太陽剛升起沒多久,外麵依舊很冷,隻有等到中午太陽剛好在頭頂的時候,倒是可以出門曬曬太陽。


    沒有風的冬天,曬太陽的感覺還是非常棒的,陽光不像其他季節那般的刺眼和炙熱,烤在身上暖洋洋的讓人忍不住想要迷上眼睛美美的睡一覺。


    午飯前,總會有很多歲數大的人聚在村子中央,靠在那堵存在了數百年的矮牆上曬太陽,隨口聊著張家長李家短。


    放在房間充電的手機忽然發出響聲,正盯著電視機的母親臉上神色變了又變,露出不舍又擔憂的神色,恐怕她以為是工作的事情吧。


    擔心我和初九回家沒呆幾天就要再離開,這一幕沒能逃過我的眼睛,我無奈的笑笑,哎,天下父母都有如此可愛的一麵吧。


    前一天張峰打電話告訴我們已經在回重慶的車上了。


    我好奇的詢問,這才回去三四天的時間怎麽就急著回重慶,現在業務屬於淡季,難得回去多住幾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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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峰滔滔不絕的開始跟我吐槽中國式的母愛,沒有回去之前,老媽隔三岔五打電話,幾年不回家也不知道回來看看,巴不得兒子能從電話線裏鑽到自己麵前。


    回家的當天確實如此,母親噓寒問暖,就連張峰拖著的行李箱都舍不得讓張峰拿,催著父親幫忙拿。


    光是當天晚上就端著各式零食跑到自己房間,詢問了三次有沒有吃飽。


    第二天早餐好了之後張峰還沒有起床,母親嘴裏不由的露出擔憂,這都是因為千裏迢迢回趟家坐車累的,好好的休息休息,飯菜稍後再熱一次便是了。


    第三天早上,這臭蛋子怎麽就這麽招人嫌,一個早飯都要折騰幾個小時,什麽事情都沒幹,就要做午飯了。


    第四天早上,父母兩人吃過早飯也沒有喊張峰,直接洗漱一番就出門打麻將了。


    第五天中午,張峰給母親打電話怎麽還不回來做飯,正在打麻將的母親才想起,兒子還在家裏呢。


    當天下午張峰告訴父母自己買好了火車票準備回重慶,竟然感覺父母二人臉上流露出這煩人的小王八犢子終於要離開,有種重獲自由的感覺。


    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正在開車的初九聽到張峰的話,特意給我做了不同的表情形容我和張峰每次回家的情形。


    從最開始的大笑,到最後怒著臉,學的是有模有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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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網上逛論壇的時候,看到一個人氣特別高的帖子叫做《我隻有三天真正的寒暑假》,帖子其實很普通,就是記錄了寒暑假作者從異地學校回到家裏之後,前三天父母對自己的一舉一動。


    帖子火熱的原因是引起了全部國人的共鳴:我也有個這樣的媽媽。


    很多年後這個帖子依然在論壇上爆火,所有當年在帖子下麵恢複過的人再次留言:笑著笑著就哭了。


    母愛沒有變,所有人在母親眼中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孩,即使你到了白發蒼蒼的年紀。


    而全國母親至於會有如此統一的行為,其實很好理解,兒女出門求學在外很久沒有見到,心裏總是會想著兒女的變化,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可真當再次見到之後,過了那股子新奇勁發現:他還是從前的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的改變。


    電話是孫作君打來的,鬼市出售天山雪蓮的那個人主動打電話給孫作君,詢問了地址,將那株天山雪蓮郵寄給他。


    至於交易的報酬,那人隻是說了一聲付過了。


    孫作君也沒有詢問我們用了什麽手段交易到了天山雪蓮,在電話裏說了聲謝謝。


    我們托他詢問有關鳳凰穀的消息,簡要的跟我們說了一些,那隻他供養的鬼魂確切的表示自己隻知道鳳凰穀的大概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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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他跟隨自己師傅遇到的那片藥材並不在鳳凰穀內,而是在鳳凰穀的外圍。


    最重要的是那個地方每年隻能六月至八月三個月份可以到達,其他時間必經的山上都被大學覆蓋,根本找不到能通過的路。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隱隱的聽到院牆外麵傳來一陣嗩呐聲,似乎正在調試嗩呐,嗩呐聲隔一會飄出來一段。


    “鍋鍋,你有沒有發現中西方的文化差異是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怎麽說?”


    初九的話讓我們三人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聽到嗩呐聲怎麽就忽然扯到了東西方文化了。


    “那個肖邦你曉得撒?”


    初九咧著嘴,聽一整晚肖邦的曲子自己也分不清裏麵的喜怒哀樂,可是這個嗩呐一響,就立馬能知道該隨禮了撒。


    “哈哈哈,咳咳咳。”


    正端著茶杯的父親被初九的話嗆的咳了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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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禮個屁,是大胖家翻修祖墳,請的吹嗩呐的師傅。”


    原本想等到中午再上山,初九皺了皺眉,這節奏不會今天就開始修繕墳地吧,我們還有正事沒有幹呢。


    跟父親說了一聲我們要再山上一趟,關於這種事,父親永遠不會多問,隻是要我們務必注意安全。


    天氣還算給力,即使在山頂也沒有風,小麥地旁邊停著大胖的皮卡車。


    見到我們,大胖咧著嘴,不虧是好兄弟,一大早就出來幫忙。


    我隻能隨口附和先去的家裏,沒有找到大胖,估摸著是上山了。


    “買的建築材料說是上午送過來,怕他們找不到地方,就先來等著了。”


    聽大胖的語氣是準備把祖墳大修一番,實在是條件不允許,不然連墓室的牆壁也給弄成鋼筋混凝土的,保證蛇鼠之類的再也挖不通。


    “兄弟,你給重新看看,給咱規劃規劃,這次準備把祭台這裏都給弄成水泥地麵。”


    大胖拽著我的胳膊,再次來到他家祖墳旁邊,家裏人一直想著給爺爺重新刻個墓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湊著這次翻修,找人新刻了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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