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得了消息,更是不能懈怠,沉思了片刻才看向女兒:「這些時日你不要進宮了,祁安公主忙碌,你也不曾幫上什麽忙,莫要添亂就好。」


    他知道魏元音身邊已經有了一個足智多謀的殷瑤,往日自家女兒在其身邊說說笑笑還好,現在往人家身邊繞卻徒增厭煩。


    徐茵茵被這樣訓斥的口吻嚇得眼圈一紅,最後結結巴巴道:「可是……爹你就不想知道那封信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她被那信嚇得魂兒都沒了,後來她爹卻說不要管,不知真偽的信還是忘掉的好。


    可是怎麽可能忘掉。


    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把朝綱震一震,說不定魏元音就不會在盛安繼續待著了。


    聽到徐茵茵提起那封信,徐岩黑了臉:「不是說叫你忘記嗎!一個姑娘家家,整日想那些有的沒的幹什麽,還是你也想落得蘇家小姐那般田地。」


    男人不該在私底下評論別家姑娘,可徐岩是長輩,拿蘇碧舉例教訓自家女兒也是迫不得已。


    「真該讓你娘好好管束你了。」他心中一陣浮躁。


    徐茵茵被嚇了一跳。


    她自然不想像蘇碧一樣,蘇碧很快就要和西秦使臣一起去遙遠之地了,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她心裏嘲笑的同時,又不免覺得微妙,就連蘇碧都要走了。


    徐清和見妹妹表情不對,歎氣之後又是安慰:「徐家沒指望你做什麽,隻要你不再惹事就好,其餘的不要管。」


    爹爹和大哥都這樣苦口婆心,卻是斷定她會惹事的。


    心中憤懣,不由有想起來了魏元音。為什麽性格分明類似,她做事便那麽順利,就算是參與進了這樣大的一個案子,也獲得了百般信任,沒有人覺得她能惹事。


    可想起來了信上的內容,她心中也不免有憐憫。就算魏元音事事順利又能怎麽樣,還不是一無所知。


    回了自己房中,她翻了兩頁書還道:「若是知道那信是誰送給她的就好了,便十分可信。」


    這樣一想,手裏捏著的書本便再也看不下去了,心裏隻惦念著一星半點的可能性,卻不知道就算查出來那封信的由來對她又能有什麽用處。


    興許就是覺得隻要了解的魏元音多了一點,便能再近一點,捏住了半截的短尾巴心裏就有些底氣,也不至於再同她相處的時候莫名其妙隻做一個擁護者,卻半點融不進那兩個人的圈子。


    如此想了,扭頭便問身旁的侍女:「那天你可看見給祁安公主送東西的是哪一位。」


    這位侍女恰恰就是那日的石榴,因為恰逢伺候了徐茵茵生病,徐茵茵也愈發看重這個侍女,當成心腹一般日日帶在身邊。


    石榴細細想了一下:「不曾,奴婢記得當日隻有公主殿下的兩個侍女陪在她身側,其他人……倒是沒有注意。」


    徐茵茵歎口氣:「那可就難了。」


    「也不難。」石榴遲疑了一下,開口,「月老廟前賣紅繩或是符籙的都是周邊道觀裏道士或是四周的村民,這些人進進出出想必又看到的,可要去問問?」


    徐茵茵遲疑了一下:「問。這件事你親自去做,小心莫要讓大哥知道了。」


    可從盛安到西山要有一日,自己平白出去個侍女不回來也不好,於是又補充道:「實在不行便托你家中信得過的人去看看,莫要說是我要查探的。」


    石榴應下了差事便急忙出去。


    徐茵茵也徹底看不下書,來回翻了兩下都覺得無趣,幹脆想著再去書房找大哥換一本遊記來。之前聽魏元音和殷瑤二人討論《昌東遊注》十分有趣。


    才又回到書房門口,便聽見裏麵傳來父親的聲音。


    「宮裏可有音信?」


    宮裏?徐茵茵頓時駐足,莫非是堂姑那裏有了什麽事情。心裏的念頭冒出,按捺不住好奇心,她仔細豎著耳朵聽起來。


    「還不曾。」這是大哥的回話。


    「太後暫時壓住了廣納後妃這件事。如今皇後娘娘獨得恩寵,該早日誕下麟兒才能讓太後滿意。」


    徐茵茵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堂姑生孩子為什麽太後催的這樣急。可想要早抱孫子又為何要壓下那些廣納後妃的聲音。


    「兒子聽聞,自從攝政王和祁安公主的婚事定下,太後娘娘那邊似乎有所芥蒂……」徐清和的聲音緩和有力,「所以茵茵和祁安公主那邊……」


    「無妨,如果信上的內容真的是真的,祁安公主反而會成為我們最有力的一步棋。」徐岩開口,「太後現在迫切想要架空攝政王的權力。隻要未來太子母姓為徐,那我徐家,就暫且當她那一把刀。」


    徐茵茵聽聞,心髒砰砰砰地跳動地更加猛烈。


    她以前從來都沒聽說過這些。


    魏元音也沒有告訴她,太後的態度已經變了。


    更沒有想到,太後竟然舍了林家要拉攏徐家。未來的太子是什麽分量,未來的一國之君,先帝遺詔很明確,攝政王隻存在於陛下還沒有子嗣的時候 ,一旦有了子嗣便要卸任,到時雖仍需輔政,但隻要太子能單獨處理政事,便會徹底被拋開。


    而如果這位太子流有徐家的血……徐茵茵麵上掠過難言的興奮。其餘的一些訊息便被她忽略掉了。


    她悄悄的,悄悄的,慢慢退開,無聲無息地離開了書房門前。


    魏元音正賴在殷承暉宮中等消息。


    殷承暉雖然不通政事,但手裏還是有些得用的人,聽見閨女想要人派去兵部查閱案卷,立刻抽了人手出來。


    她撥拉著一串玉珠子有些煩躁。


    皇帝陛下小心翼翼地看著閨女的臉色,推了推麵前的碟子:「皇後做的梨糯糕,你嚐嚐。」


    徐慧有一雙巧手,最善用瓜果花草製成點心,將殷承暉喂的很是滿足。


    魏元音把糕點含入口中,吃了滿嘴的梨子香,清清爽爽又軟軟糯糯,果真消了大半的火氣。


    隻是心中還忍不住想,如今出了這檔子事,這案子的進度就要加快。


    才剛有了頭緒而已,便讓自己十分被動。


    殷承暉見閨女緩和了臉色,才憂愁開口:「原本想著帶皇後出去聽戲,這下又去不得了。」


    外麵太危險,連他都被攝政王禁了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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