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瑤任徐茵茵握著自己的手,卻再也捕捉不到其他的情緒。


    在百感交集之下,她還是沒有忘記魏元音交代給她的事情,平和了下心緒才壓著聲音緩緩開口:「回我房裏說。」


    既然要在徐茵茵麵前做戲,便要做上全套,不然可怎麽讓她輕易相信自己是會在這種場合說出來那般重要話的人。細細思來,心涼透了也不過如此,可卻反而更加冷靜,心中也升不起別的什麽念頭。


    麵上惶惶,這思路愈加清明。


    她早該知道,以魏元音那樣的過往和如今的境地,就沒有不會嫉妒的,便是她自己,如果不是從小被父王悉心教導,被母妃耳提命麵,她也無法說服自己不去嫉妒魏元音。


    徐茵茵平時再怎麽表現的大大咧咧,心裏也未必真的如同表麵,更何況,近期魏元音愈發與自己親近,大約也激起了她的不忿。


    「阿瑤,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怎的就這麽遮遮掩掩又小心翼翼的。」徐茵茵跟著殷瑤進了門的時候還有些摸不著頭腦,頓時覺得大約是出了什麽大事,難道是她看到的那封信上的內容被攝政王他們知道了?那這果真就是一件大事了。


    殷瑤屏退左右,仔細合上門,這才看著徐茵茵歎道:「阿音喚我到宮裏,我聽了一件事,陛下中毒了。」


    「什麽?」徐茵茵立刻驚訝地睜大眼睛,對此全然無法理解,甚至還惶恐地拉住了殷瑤的袖子,「那陛下可有什麽事情?」


    殷瑤仔細觀察這徐茵茵的神情,麵上的震驚絲毫不似作假,心裏不免思忖起來,莫非阿音想錯了,這件事和徐茵茵沒有關係,或者徐茵茵根本就是不知情的,隻是因為太嫉妒她和阿音交好了才跑來詢問的。


    想著,她依舊是搖搖頭:「現在尚且無事,隻是短期內宮裏怕是要不太平了。」


    徐茵茵腦中裝滿了事情,聽了殷瑤的話也隻是含糊地點了點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對方是在說什麽。


    好端端的陛下怎麽會中毒,更何況,誰有理由給陛下下毒,她又不傻,怎麽會不知道如果陛下出了事情,第一個得利的就是攝政王,可若是真說攝政王有心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任誰聽了去都是萬萬不敢相信的。或許,的確是皇宮裏麵東窗事發,他們為了扯謊才拿了這樣一個借口出來封宮。


    想著,徐茵茵又殷切地看著殷瑤:「阿瑤,你這趟進宮,阿音那裏可還好?」


    「除了看起來悶了些,倒是還好。」殷瑤故作不知徐茵茵指的是哪方麵,隻繼續道,「剛去了就下了一場大雨,被她拉著下棋,就她那棋藝,別提多傷人了。」


    「隻是這樣?」徐茵茵疑惑道。


    這不對啊,若真是那件事被扯了出來,怎麽也不可能這麽輕鬆的還在下棋。莫非……是故意給殷瑤看的,好讓外麵的人知道事情並沒有出在魏元音身上。


    殷瑤見狀眯了眯眼睛,歪著頭開口:「茵茵你怎麽好似巴望著阿音那裏會有什麽事情似的。」


    她一看就覺得不正常,好像那些小女孩的負麵情緒都是衝著阿音去的,可是又確確實實不像知道中毒是怎麽一回事兒。難道,徐茵茵其實還是知道些什麽的?


    徐茵茵險些被點破心事,胸腔裏那顆心差點躍到喉頭,隻能牽強地扯出一個笑容:「怎麽會,我也是關心她的情況,畢竟這可不是小事。」


    「的確不是小事。」殷瑤意有所指道,「攝政王已經在查了,沒有多久應該就能摸出頭緒。」


    徐茵茵勉強笑著點頭,又隨意和殷瑤左聊右扯了些其他的瑣事,等到肅王府快到了用晚膳的時間才恍然發覺時間過得太快了一般,匆匆離開。


    殷瑤把人送到了門口,看著徐茵茵爬上馬車,又探出頭來向她告辭,她也捏著手帕揮了揮手。


    待馬車漸行漸遠隻剩下一個影子了,她才抬手捂住心口的位置,麵上滿是愁容。


    「君主,可是哪裏不舒服了?」身邊的侍女見了立刻仔細詢問。


    殷瑤緩緩搖頭:「這心裏總是覺得哪裏不踏實。」


    不要說殷瑤覺得不踏實。就連魏元音自己都有些預感不祥。晚膳時間殷予沒有來,奇怪的是薛行和薛子期竟然跑到了回音宮。口中說著要複診,診完了卻一直沒有離開,魏元音無奈之下隻能讓茭白到禦膳房多點了幾道菜,好招待這兩位客人。


    沒想到一頓飯過半,林太後竟然派了人來。


    自從她和殷予訂親之後,林太後便對她沒有了往日的關照和熱情,不要說見她了,竟是連一句話都沒有的。她不肯見,魏元音也不好自己送上門去自討沒趣。可是竟然命人來回音宮喊她過去,這還是頭一遭。


    更意外的是,在她先將人打發回去表示自己要準備一下之後。


    薛行竟然斂了那白胖和善的麵上平日裏那笑眯眯的神情,平靜的同時還有三分嚴肅:「太後召你去壽安宮,你可知道是有何事?」


    魏元音垂下眼簾略略思考了下:「我又哪裏猜得出來太後娘娘的意思,隻是她既然召我,我總不能不去的。」


    「是不能去。」薛子期原本還品嚐著一片水晶肘肉,聽到魏元音的話便撂下筷子,慢條斯理地看著那小姑娘,「太後素來不喜攝政王,這點你比誰都清楚,如今陛下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她第一個卻要將你叫過去,總不會是什麽好事。」


    「好事壞事,那畢竟也是父皇的親生母親。」魏元音當然知道林太後恨屋及烏的情緒,是以更明白自己的存在在壽安宮已經很是惹嫌了,「總歸壽安宮又吃不了人,我去了不管有什麽事就軟著些總可以的。」


    薛行搖搖頭,這丫頭總是將事情想得這樣簡單。


    若是林太後如此好打發,也不會當了太後了,先帝縱然敬愛自己的發妻,卻也有更寵愛的存在。敬詢太子故去,先帝竟然撇去自己愛妃的獨子相寧王,反而立了向來在政務上麵不怎麽通達的殷承暉,即可見這位林太後的手段。


    可是這裏頭又涉及到一些往事,他總不能掰開了揉碎了說給魏元音聽,隻能給兒子使一個眼色,讓他仔細勸著點。


    魏元音卻好似執意一般:「後宮中不可留外男,雖然薛叔和薛大人是充作醫生才進來的,但此時也該回該回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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