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也就是雷震君準備強娶向彤的日子,賓客除了雷震君的老友之外,幾乎沒有什麽客人。


    他之所以這麽做,理由其實有些薄弱。


    表麵上,這場婚禮是要回敬給向天威的“禮物”;事實上,他卻有些心虛。


    雖然他想將向彤綁在身邊,也不否認對她的確有別於其他女人的特殊情感,然而,一時之間他仍無法做到一個丈夫對妻子該有的承諾與誓約。


    他真的喜歡向彤,也想擁有她,更為她獨特的個性所吸引,但要他交出真正的“婚約”,起碼現在是辦不到。


    他想,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他真的無目的地愛上了向彤,再補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便是。


    可是他錯估了向天威對女兒的愛及婚約的重視!


    婚禮就在夏威夷火努努島上的一間小教堂裏舉行,隻有簡單的布置,還有“君臨天下幫”的成員及他們私人的保鏢,外加一名神父。此刻,年份古老的風琴,緩緩地流瀉出結婚進行曲的樂音。


    神父手持著聖經站在聖壇的前方,他的身前站著西裝筆挺的新郎雷震君及男儐相殿狂君,女儐相則由水卿君權充。


    向彤麵無表情地隨著音樂行進……


    她帶著複雜的情緒走在紅毯上。眺望著在聖壇前的英俊男子,她覺得自己仿佛認識他千百年了。拌嘴、鬥氣及似有若無的情愫,總似弄亂的毛線般纏繞著他們。


    她的確不記得自己是誰,但對於這個男人——她的丈夫雷震君,卻覺得好熟悉。


    這真是一種不尋常的感覺。她決定豁出去了。


    愛過總比不識情滋味來得幸福!


    她是這麽相信的。


    不管這裏所進行的是不是一場遊戲,可是有人卻認真地看待此事,而且也打算搶親!


    這些人就是奉了向天威命令而來的宮崎佑及弟兄們。


    神父適時地在樂音停歇時問道︰“雷震君,你願意娶你身邊這名為向彤的女子為妻,今生不論貧與富,也不離不棄嗎?”


    雷震君睇著如出水芙蓉的向彤,竟然啞口無言。


    向彤的心登時跳得好快,她怕……他不打算娶她。


    想到這裏,她竟有些失望。


    誰知,響徹雲霄的聲音頓時響起:“我願意!”


    雷震君也不知自己為何用這麽堅定的語氣與聲量回答。


    向彤仿若被雷打中,一時不能回神……


    神父的聲音繼起,“向彤,你願意嫁給身邊這名為雷震君的男子為妻,今生不論貧與富,也不離不棄嗎?”


    她怔怔地看著雷震君,一句話也答不出來,在場的每個人的心宛若緊繃的弦,隨時會震斷,沒有人發一句話,全神貫注,屏息以待。


    說時遲,那時快,轟的一聲,接著室內的電源瞬間被切斷,不明煙霧也從地麵躥起……


    接著就聽見鬥毆的聲音,及簡短而有力的說話聲。


    向彤本能地知道對方在說什麽。


    那男子說︰“快救小姐!”


    向彤自忖,他說的“小姐”是指她嗎?


    就在這陣兵荒馬亂中,宮崎佑已來到向彤的身邊,低聲道︰“小姐,請跟宮崎佑走。”


    正當他抓住她的手臂時,立即就被雷震君給架開!


    “放肆!我雷震君的人也敢動!”一管迷你口徑的槍口,不偏不倚地頂住宮崎佑的眉心正中間。


    向彤見狀,本能地以身子擋在宮崎佑的前方,果斷地說︰“不可以殺他!”


    這話有如千斤頂打向雷震君的胸口,隻差沒噴出鮮血來。


    雷震君的右手拿著槍,左手誓死不放地鉗住向彤的手臂,濃重的呼吸聲,透出他沉重的心情。


    “小姐……”宮崎佑滿心感動,以日語說道:“是令尊讓我來的。他說,他向天威的女兒怎可隨隨便便地出嫁,而且沒有父母的應允及參與。”


    “閉嘴!”雷震君盡管不夠精通日文,卻知道這些話已對向彤起了不小的作用。


    “別殺他!”她沒回應宮崎佑的話,卻不容許雷震君殺他。


    “他是你什麽人?”雷震君幾乎是咬著牙繃出這幾個字。


    “什麽人也不是。”她依然鎮定。


    “那你為何為他說項?”他不信。


    “不為什麽。”她也不知為何,隻知道這個打算搭救自己的黑衣忍者,就是上回來救她的人,此人絕對和她的家人有關係。


    雷震君可不接受這個答案,“要我不殺他可以,你得立刻嫁給我!”


    “我……”她遲疑了。


    “不!小姐不可以。”宮崎佑急忙道。


    “你找死!”雷震君怒道,再一次用力以槍口頂住宮崎佑的眉心。


    “不……不要殺他,我嫁。”向彤連忙製止。


    “很好。”雷震君旋即露出勝利的微笑。


    “不!小姐。”話落的同時,宮崎佑已使出一計狠招,就是在向彤的鼻端噴了高劑量的獨門迷香,同時致歉道:“小姐,再次得罪了。這是會長交代的。”


    瞬間,向彤身子一軟,跌進了雷震君的懷裏。


    而宮崎佑則又甩出忍者常用的煙幕彈,並大聲喝道︰“弟兄全部撤退!”


    在他們遁逃的同時,教堂登時漆黑一片,卻意外在這時聽見一聲槍響。


    那是雷震君朝宮崎佑遁逃的方向開了一槍,他隨後將向彤抱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他雷震君是可以閉目射擊的,而且還有百分之九十的準確率,他相信宮崎佑已中彈了。


    五分鍾後,小教堂裏的煙霧散盡,電源也被重新啟動,地上留下幾滴血漬,還有一封以毛筆書寫的信封。


    雷震君對著這突來的一切,什麽也沒說,用力吸了口氣,抱著向彤走出教堂……


    外邊的陽光格外的刺眼,仿佛笑他百密而一疏。


    水卿君等人撿起地上的信封,直覺這是來鬧場的人留下的信,便追了出去,“老雷……”


    “讓他靜一下吧。”殿狂君出聲阻止,“一個小女人就弄得人仰馬翻,夠教老雷吐血的,你就別再煩他。”


    “拜托,什麽小女人?女人就是女人,你有性別歧視。”水卿君真受不了這個殿狂君。


    “你要不是我的‘同學’,恐怕連我的衣袖都碰不到,更別說,你有機會和我一起搭檔成為‘雷’的男女儐相。”


    “天啊!”水卿君真不懂,她的四個男同學為什麽都如此自戀?


    這也是一種“病態”!


    “你就不要生病,否則我不但可以碰你的衣袖,連你的寶貝,我都會……”她故意做出研究的翻弄動作。


    殿狂君卻將她丟在身後,懶洋洋地道︰“庸醫、女人,你還不趕緊去看看老雷的女人。”


    “你不是說要讓老雷及他的老婆靜一下?”


    “他已經靜得夠久了,現在老雷需要有執照的醫師。”


    水卿君氣得準備罵人,卻聽見殿狂君又說︰“別忘了將信交給老雷。”


    “你以為你是誰?天皇老子?這麽支使人!”她也不客氣地反問。


    這回,殿狂君可連回應都省了。


    向彤又回到她之前被幽禁時住的臥室裏,這時她的身邊多了許多醫用的器械。


    規律的點滴緩緩滴入她的手臂裏,口鼻還罩著氧氣,先前為她急救的醫護人員已全退出房間,隻留下雷震君與水卿君。


    雷震君的臉色相當凝重,雙目一瞬不瞬地盯著向彤那張平靜的、沉睡的臉,手裏掐著向天威親筆寫給自己的信,心裏有說不出的矛盾。


    這封信是向天威用日文寫的,剛好習過日文的水卿君便為他翻譯︰


    “雷震君:


    你這個既狂妄又無禮的東西!你竟想明不正、言不順地‘娶’我向天威的女兒,且瞞著我硬幹?你真枉為‘企業名流’。


    哼!我忘了,你是軍火販子,換言之,也是靠殺人掙錢的魔頭。難怪行事如此乖張!


    那日你來敝宅‘追討’小彤,我原以為你對她應有別於其他花叢飛蝶的情愛;誰知,你竟如此對待我的愛女!


    一個有擔當的男人,若真愛一個女人,就該給她愛、尊重和公開而且合宜的名分。


    你一樣也沒做到!


    你不配得到我向天威的女兒!沒有我親口的祝福,就沒有婚禮。


    所以,我讓宮崎佑暫時迷昏小彤,這是我們天威流派的獨門配方,你永遠都找不到配方解除它。彤兒現下充其量隻是一個美麗的睡美人,成不了你的妻子。


    這是不得已的權宜之計。除非,你拿真心與尊重來換!我的電話你應該知道。


    臭小子!我還是要再罵你一次。


    向天威”


    看完信後,雷震君偏不信邪,立刻結合了他的醫療團隊,及風逸君等人的醫護菁英,外加上研究病理學的水卿,傾力想弄醒向彤。


    可是,向彤正如向天威所言,沉睡依舊。


    水卿君為向彤拭完臉之後,問道︰“老雷,你現在打算怎麽做?”


    他們已盡了全力,就是喚不醒向彤。


    雷震君深深地吸了口氣,壓抑著憤怒說:“這筆賬,我遲早會找向老頭要回!”


    “老雷,你愛向彤嗎?”水卿君覺得雷震君並未真正理解一個做父親的立場。


    “這有什麽關聯?”


    “當然有。”


    “別告訴我那些父母經,我隻要向彤醒過來,其他的都不想聽。”


    “隻有一個方法。”


    他的眼神一亮,“為何不早說。”


    “就是登門造訪向天威,他自會救醒自己的女兒。”


    “要我回去求那個老頭?”


    “他是個老頭沒錯,但卻是你老婆的老爸。換句話說,是你的老丈人,嶽父大人。”她連聲糾正他。


    瞬間,雷震君一口氣卡在喉嚨裏。


    是的!


    水卿君沒說錯。


    “老雷,你對向彤到底認不認真?”水卿君再次追問。


    記得以前她也問過風逸君、火焰君同樣的話,隻是他們全都是悶葫蘆,再不就是“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你管太多了。”雷震君沒有直接響應問題。


    “我是不想管。但我要說的是︰我們整個醫療團隊都沒辦法救醒向彤。如果你真愛她,就得請向天威親自救她,你若不愛她也成,總得還人家女兒,讓他自己‘補’好這個紕漏。總之,你不該,也不用將向彤扛在肩上。你的工作不要了?還是打算一直耗在夏威夷,不回紐約?”


    “stop!”雷震君狂吼。頭腦也在這時變得清醒許多。


    水卿君又說對了!


    他實在不該將向彤扛在肩上。


    隻是——


    他並非全然不在乎這個小女人。


    他在乎,而且非常在乎,不然怎會拿自己的婚約做賭注?


    “你好好想一想。”水卿不再多說,留下他一個人想清楚。


    雷震君直到水卿君離開後,才緩緩在向彤的麵前坐了下來,深情地凝望著她,滿心是道不盡也厘不清的情愫。


    望著那起伏不定、隻能顯示向彤還活著的心電圖,他的心擰疼得緊。


    他不禁回憶起他們昔日那些相處的片段……如今,她雖然躺在他的麵前,卻仿佛隨時會消失,令他悒悒不安。


    他輕輕執起向彤的手,在自己的臉畔來回地搓揉,“向彤,我……我……是你口中的大熊……”


    他聲音頓時變得沙啞,於是清了清喉頭。


    “我很抱歉。你現在這模樣,不是我所樂見的。真是應了中國人的一句話——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輕歎後,他又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中,“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


    突地,那雪白的手指極其輕微地動了下!


    他的興奮之情霍然湧上心頭,情不自禁地親吻她皙白的柔荑,驚叫:“你聽得見我的聲音!你聽得見我的話!太好了。你快點醒過來,那我就不用求你老爸了。”他帶著些孩子氣地說出最後一句話。


    可是,向彤的手指卻不再動了!


    這可讓雷震君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入穀底,“難道這是生理性的反應?其實你根本聽不見我說話,對嗎?”


    嗶!


    他的手機這時卻響了一聲,那是簡訊的提示聲。


    他不理會它,卻在五分鍾後又聽見一連十幾通的留言提示聲,逼得他不得不拿出手機,麵對這該死的訊息。


    “向彤的命操之在你,


    她可清醒恢複的時機隻有七天!


    你要想拿她的生命開玩笑,就不用來找我。


    向天威”


    這簡訊無疑是拿了塊磚頭,用力擊向雷震君的胸口,鮮血順著痛處噴了出來……


    他倏地站了起來,在屋裏來回不停地走,左思右想,現下該怎麽做?


    最後,他又折回向彤的身邊,執起她的手,“我想,是該我低頭的時候了。”


    奇跡似的,那雪般的指尖又微微動了一下!


    “你到底聽得見,還是聽不見我的話?”他的聲音再度沙啞,吻輕輕落在她的額頭,“我想,我是愛你的,隻是我不曾經曆這事……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起身後,雷震君撥了電話,“向先生,有勞您跑一趟。”


    “到現在還稱我‘向先生’?”向天威不滿意地糾正他。


    雷震君霍然感到一把火燒向心頭,卻又不敢反駁,整個喉頭像是被人掐住似的。


    向天威見他不答話,也明白要這麽個心高氣傲的男人“討饒”,可能有些難,便冷笑了笑,“記得下次要改口。我讓宮崎佑先過來,但小彤醒後,你必須讓她先回日本。如果你真想娶她,就正正式式地迎娶吧。別偷偷摸摸,見不得人似的。”


    雷震君覺得這些話就如泰山壓頂,令他難以呼吸。


    嫁娶本就是你情我願,如今變成這種情況,實在有些嘔人。


    不過,話說回來,這事是他先開頭,也就怨不得向天威的“逼迫”。


    “您就請宮崎佑先來吧。”他還是壓下滿心不悅地回應。


    向天威也不再多說,想來,這兩天也夠雷震君受的。


    男人的麵子,在日本人眼中可是比天大,雖說這臭小子不是日本男人,但以雷震君今日的成就,要他如此“謙抑”自己,還真有些困難。


    但怪就怪他看中他的彤兒,也怪他從這裏“偷”走她,並打算隨隨便便迎娶他向天威的女兒,這點教訓是他應得的。


    否則他們彤兒若真的嫁過去了,不知要受多少苦。


    次日。


    宮崎佑與另一名弟兄一起來到夏威夷,一進門,匆匆與雷震君打過照麵,就開始為向彤解除身上的迷藥。


    十分鍾不到,向彤便幽幽蘇醒了過來……


    雷震君心中懸宕多時的巨石終於落下,向宮崎佑致意後,他就促不及防地朝對方一拳揮過去——


    砰!重重的一拳不偏不倚地打在宮崎佑的腹部,痛得他往後退了兩步,宮崎佑的手下立刻圍了上來,雷震君的保鏢也瞬時上前護主。


    雙方人馬形成兩道勢均力敵的人牆,唯一不明狀況的人,便是乍醒的向彤。


    她一見這劍拔弩張的態勢,柳眉蹙了起來,滿腹困惑。


    “佑哥哥……”她本能地呼喚道:“這人為何出拳傷你?”


    這些話聽在雷震君的耳裏,仿若一把利刃紮實地刺進他的腹腔,瞬間肚破腸流。


    但他卻倔傲地壓下所有的不平,一瞬也不瞬地睇著宮崎佑,“這一拳是打你以迷藥迷昏向彤。”


    “佑哥哥?”向彤雙瞳寫著迷惘。


    “我接受你的指控,但我隻是服從會長的指令——全力保護小姐,不準任何人欺負小姐!這麽做隻是權宜之計,也是會長授意的。”宮崎佑坦然接受雷震君的指控,但不忘說清楚。


    “欺負?最先起頭的該是你們天威保全吧?哼!”雷震君可不同意他的說詞。


    “雷先生,既然小姐已醒,宮崎佑就必須帶小姐返日。”


    “我不同意。”雷震君斷然拒絕,深情地望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向彤,才知道這個女子搶攻他心扉既深且久。


    宮崎佑先是怔了一下,最後像是明白什麽地說:“雷先生,我隻知道小姐必須和我一起回日本,這是會長交代的。”


    “我不管向天威怎麽說,但你就是不可以帶走向彤!”雷震君立刻護在向彤的前方,“這次你別再耍花招。”他堅持道。


    宮崎佑見狀,即道︰“你不覺得這個問題該詢問小姐的意思嗎?”


    雷震君再次怔住,仿佛未曾考慮過這個問題,二人立即看向向彤,她也迎向他們……


    時間仿佛在這時打住。


    “你的意思呢?”還是雷震君先打破沉默。


    “小姐怎麽說,宮崎佑就怎麽做。”他旋即朝向彤行起半跪大禮。


    向彤這才又問︰“佑哥哥,這個男人是誰?”


    雷震君再度受到傷害!


    宮崎佑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小姐……”


    “向彤你還是沒認出我來?”這對雷震君的打擊太大了。


    她輕輕地搖頭,禮貌而疏離地微笑道︰“很抱歉,我不認識您,盡管您看起來有些麵熟,但是……我仍記不得您。”


    雷震君聞言,心跳幾乎停止跳動,這對他簡直是奇恥大辱!


    向來隻有他不要女人,還未曾有哪個女人會放棄結識他的機會。


    “你不知道,我們差點就結婚了!都是這個男人用什麽迷香,將你偷運回日本,否則你現在早該冠上‘雷夫人’的稱謂!”他怒吼道。


    向彤看得出雷震君的痛心與愕然,她仿佛也感應到那份似曾相識與感動,但不知怎麽的,就是記不起他們之間的海誓山盟。


    “我很遺憾。”


    雷震君再度聽到她這麽說,頓覺自己死了一半,身子也隱隱發抖。


    “很抱歉,雷先生,現在我就必須帶走小姐,車子已在外邊候著。”宮崎佑立即說道。


    雷震君仍然不發一語,宮崎佑便馬上讓一直照顧向彤的侍女洋子,上前服侍她坐在輪椅上。


    “我有話想私下和向彤說。”突然,雷震君出聲了。


    空氣再次凝結起來……


    宮崎佑瞬時朝向彤望去,她晶燦動人的晶瞳瞥了雷震君一眼,然後緩緩地點了下頭。


    “其他人都下去!”雷震君立時命令其他人退出這房間。


    宮崎佑也揮手讓自己的弟兄及洋子離開。


    一分鍾後,這裏隻剩下他們兩人。


    起初,誰也沒開口,外邊的陽光透過窗簾照了進來,盡管陽光和煦,卻無法溫暖雷震君的心。


    向彤隱約也感到淡淡的哀愁……


    “你真的認不出我?”他想再次確認。


    她撇了撇朱唇,“我希望……可以認出你,但是……”


    他隻能苦笑,“咱們首次見麵,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這次總算記起自己是誰,還算有進步。”他的自嘲中有著失落。


    因為,她“醒”了,卻“獨漏”了他!


    她沒有說話,隻感到壓在心上的砝碼越來越重。


    “多保重。”他說。


    “我會的,你……也是。”她應道。


    “來人!”他按下傳喚鈕,“送客。”


    陡然間,她覺得被人“趕”了出去,好難受。


    所有的人陸續進來,但雷震君卻快步地離開這裏,並交代:“多明哥,準備回紐約的事。”說完,便毫不留戀地走出房間。


    “是的。”多明哥應聲道。


    “小姐,我們也該啟程了。”宮崎佑的聲音輕輕響起。


    半小時後,向彤與雷震君就在這棟華宅的花園分離。


    但兩人都偷偷地瞄著對方漸行漸遠的車身,試圖找回那熟悉的感覺與回憶。


    哀愁同時爬上二人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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