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又把笑臉送到蕭承陽跟前。「公子,你有沒有偏愛吃什麽菜?」


    「都吃。」他言簡意賅。


    這麽好養?更好了!「公子有沒有特殊喜好?」


    「沒有。」他回答簡短。


    「那……有沒有什麽是會讓公子感到開心的事?」


    隻要他開口,她立即動手,別的就算了,討好巴結這種事,她信手拈來。


    董裴軒看不慣徐皎月的狗腿樣兒,直問:「丫頭,你在圖謀什麽?」


    「圖謀?哪有哪有,我是為好處算計別人的人嗎?」


    當然……是啊……


    她心虛,手掌卻還是一陣亂揮,好像蒼蠅大軍正在麵前進行戰役。片刻,她把掌心壓在桌沿,身子往前傾,笑盈盈地對著蕭承陽問:「公子,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說。」


    「請問你是家世尊貴,還是文武雙全?」她得弄清楚正評值翻倍的理由呀。


    語出,兩個男人額頭黑線滿布。


    徐皎月對蕭承陽無所不用其極地討好。


    他的睡房,擦擦洗洗又擦擦,棉被曬過太陽,枕頭拍鬆,桌麵上備下一壺好茶,再擺一盤糕點。鄉下地方沒熏香,她到後院采一大把菊花往瓶子裏插,對了,她連董裴軒最愛的桂花都挪到他的窗下。


    她的努力全是為了……沒錯,正評!


    有沒有拿到手?當然有,徐皎月出馬,豈有入寶山卻空手而返的道理,何況在這方麵,蕭承陽非常慷慨。


    徐皎月端著熱水,還沒走到他的房門口。


    【當!蕭承陽贈正評一百點。】


    心花怒放啊……


    「蕭公子,要不要洗洗臉、燙燙腳?」她在房門外揚聲喊。


    為這一百點,她願意再辛苦一點,多燒兩大鍋熱水。


    門未開,蕭承陽冷峻的臉龐揚起笑臉,她對他……一如過去般殷勤體貼。


    「晚上有沒有吃飽?」進屋,徐皎月問。


    「嗯。」他的表情平靜,平板得看不出喜惡,唯有雙眼微微透出歡喜。


    【當!蕭承陽贈正評一百五十點。】


    徐皎月莞爾道:「明兒個一大早,我去後山找點竹筍野味,保證明天讓你滿意。」


    「嗯。」他依舊麵無表情。


    但是……【當!蕭承陽贈正評一百點。】


    就這樣,她說一句、他嗯一聲,她再厲害,麵對一個會把天給聊死的人,三、五句也就是極限了,若不是有不斷發送的正評撐場麵,他的表情早就把她嚇得夾尾巴逃跑。


    可即便如此,在她問完,「還有沒有別的需要?」


    他又嗯一聲後,她江郎才盡了……


    「天」聊得死透透,連頭七都做完了。


    揉揉鼻子,她很想再多講幾句,再多賺點正評,問題是……那也得臉皮夠厚、反應夠好,才能在他麵前把話給接下去啊……算了,明天起早,再接再厲!


    「那……晚安。」她無奈微笑,轉身離去。


    隻是才走三步……【當!蕭承陽贈正評兩百點。】


    徐皎月咬牙,怎麽會這樣啊?他愛她留,也講兩句留人的話呀,一聲不響的,誰曉得他在想什麽?


    【係統大娘,你壞掉了嗎?為什麽當個不停,人家明明就不喜歡我待在這裏,明明就嫌棄我很煩。】


    【我沒壞,有沒有聽過麵冷心熱?他肯定希望你留下。】


    她也很想留下呀,可他那張臉擺明寫著生人勿近。


    【係統大娘,你確定?】


    【我有做過、說過什麽不確定的事?】


    這倒是真話。眉頭皺兩下,做一個鬼臉,徐皎月鼓起勇氣,轉身走回他跟前。


    他很高,站在他跟前,她像變成係統大娘給她讀過的《白雪公主》裏藏在公主裙子底下的小矮人,她拉長脖子,打量他的眼神。


    係統大娘好像沒說錯,他真的沒有惡意,好像……還有些許的喜悅,隻是……


    「蕭公子,你知不知道一件事?」她笑著,形容極其溫柔。


    「什麽事?」


    「你看看我的眼睛、鼻子、嘴巴……全身上下都看一遍。」她指指自己。


    他看了,極其認真地看過兩三遍。


    「你覺得,我長得像靈媒嗎?」


    「不像。」他實話實說。


    「沒錯,我不是靈媒,我沒辦法猜測你在想什麽,如果你想讓我知道某些訊息,就必須透過嘴巴活動來讓我明白,懂嗎?」她的表情和肢體動作很豐富,像在對幼童說話似的。


    嘴巴活動……她指的是……蕭承陽的耳朵浮起一抹嫣紅,然燭光昏暗,徐皎月沒有注意到。


    見他愣愣的沒說話,她再催促一次。「你聽懂我的意思嗎?你必須……」


    徐皎月話沒說完,他答,「明白。」


    然後,他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然後……轟!徐皎月的腦袋炸了。


    然後……眼前一片昏暗,夜幕籠罩。


    情況怎麽會突然發展成這個樣子?


    徐皎月不知道,隻曉得係統大娘每一眨眼的時間就提醒她一句【當!蕭承陽贈正評三百點】……短短的、在她的呼吸被迫中止之前,她收到無數正評。


    她喜歡吃蝦,但沒想過自己有天會變成蝦子,還是煮熟紅透的那一種。


    她傻得厲害,呆得嚴重,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好像大腦被絞成湯汁,在頭骨下麵流來流去,無法匯聚。


    他終於放過她的嘴唇,卻沒有鬆開她的身子,他把她抱進寬大的胸膛裏,然後……當當當聲不斷響起。


    不隻皎月興奮,連係統大娘都興奮到自動把當當聲串成「少女的祈禱」,跟蕭承陽在一起,福氣會多到讓她大喊不要不要……


    靠在他懷裏,感受他起伏的胸膛,徐皎月試著從賺大錢的喜悅中抽身,試著讓理智不受「少女的祈禱」影響。


    好半晌,呼吸平息,她抬頭問:「你知不知道,對女人……剛剛那個動作是要負責任的?」


    「知道。」


    「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想不想讓你負責?」


    「沒有。」隻要是女人,都很想讓他負責,而負責她?他非常樂意!


    沒考慮過就給她親下去了?多麽魯莽的行為啊。「你為什麽這樣對我?」


    「你要求的。」他理直氣壯。


    哪有?胡說八道,欲加之罪。她又沒精神分裂,也沒失憶症,怎會不曉得自己要求過什麽。


    「你誣賴我!」她鄭重反駁不實指控。


    「如果你想讓我知道某些訊息,你必須透過嘴巴活動來告訴我。」他重複她的話,一字一句,無比精準。


    嘴、巴、活、動?他居然是這樣理解她的話?天哪,是他有溝通障礙,還是她有表達障礙。「你的嘴巴活動隻有親吻嗎?沒有別的嗎?」


    「有,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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