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啊哈毫無懸念,狼尾巴一轉,跟著主子往回程奔去。


    不久,蕭承陽在山腳下遇見董裴軒。「月月呢?」


    「她在家裏,我去查徐家的事。」


    「查出來了?」


    「是。徐家媳婦趁徐閔謙參加鄉試,偷走家裏的財產帶孩子遠走高飛。」


    匪夷所思……薑氏腦袋壞了嗎?放棄前途在望的丈夫,且帶走孩子,婦人孤身在外,要怎麽活下去?「她為什麽這麽做?」


    董裴軒歎氣道:「薑氏小時候曾與表哥有過口頭婚約,後來母親過世,父親續弦,薑家毀婚。然薑氏與表哥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她抵死不從父命,為此薑家竟逼得她表哥在家鄉待不下去,遠離故土、失去蹤影。


    「薑氏曾經為此上吊自盡不成,又著要剪去一頭青絲老死家廟。薑氏繼母出身貧戶,與徐家有親戚關係,她恨極薑氏,認定她抹黑自己的名聲,又深知徐陳氏早年喪夫,性格苛薄、精明厲害,為搓磨差氏,便在丈夫耳邊吹枕頭風,說閔謙刻苦向學,若有朝一日成了大官,身為商戶的薑家就有了依恃。


    「聽說薑氏進徐家時是被灌了藥的,喜娘牢牢把著新房不放任何人進去看新娘,之後水到渠成,任薑氏脖子再硬也不得不低頭。」


    「徐閔謙同意這門親事?」那可是個高氣傲卻全無本事之人。


    「為了錢啊,薑家是商戶,旁的不多,銀子多,整整三十六抬嫁妝哪,當年轟動整個溪山村,這個徐陳氏心夠狠,媳婦一進門就把嫁妝給搶走。


    「徐陳氏確實精明,可惜命不好,新媳婦才進門沒多久,徐閔謙就染上重病,一病大半年,什麽昂貴藥材全用上了,她天天罵媳婦克夫,卻用媳婦的嫁妝給兒子治病,待閔謙病愈,徐家又恢複過去的貧窮,幸好嶽家看女婿長進,多少還肯資助一些。」


    「薑氏再不甘心也已經成為徐家婦,時過境遷,怎又鬧上這一場?」


    「這就是問題了,表哥在外拚搏多年後返鄉,身分已是不同凡響,他成為五品小將,回鄉立刻備禮上門拜見姨父,言裏言外盡是尖刻。


    「薑家偷雞不著蝕把米,當年看不起姓蔣的親戚,硬把女兒嫁入徐家,不料多年過去,徐閔謙連個舉人都沒考上,姓蔣的已經是五品官員,兩個男人如此懸殊,茶餘飯後,村人莫不以此取樂。


    「至於這個蔣將軍也是個癡情種,多年來始終惦記著表妹,身邊沒有過其他女人,這不,鬧出這麽一場大戲。」


    「他就不怕名譽受損、斷送前途?」


    「這我就不曉得了。」世上癡情女子多、專情男人少,偏生讓薑氏攤上一個,也不知日後是福是禍。


    「姓蔣……」蕭承陽沉吟不語,姓蔣的五品武官?他在腦袋裏轉過一圈,會不會是蔣昱?


    董裴軒道:「我想,是時候讓皎月從徐家脫身。」


    有些事他本打算等徐皎月出嫁再說,現在……不等了。


    蕭承陽輕哼聲。「談何容易。」


    那丫頭重情重義,就算徐家人是血蛭,她也會心甘情願把血供出來。


    宅子就在不遠處,嗯哼、啊哈突地抬起頭,東嗅嗅、西嗅嗅,發出低鳴聲。


    蕭承陽也發現了,空氣中有一股俗豔的脂粉香氣,有外人上山!


    疑問剛起,就見牛大郎匆匆忙忙地從山上往下跑,他跑得飛快,在看見前方來人時,差點兒刹不住腳。


    一見到董裴軒,他像找到救命浮木般,急忙抓住他的衣角,隻是他跑得太急,喘得太凶,連站都站不直,他彎著腰,一麵喘氣一麵說:「董爺快、快……快去救皎月!」


    蕭承陽豎了眉,一把揪住牛大郎衣襟,怒問:「月月怎麽了?」


    牛大郎被他的氣勢壓迫,嚇得連喘息都忘記,倒豆子似的把話全交代出來。


    「徐大娘把皎月賣給錦繡坊柳老板,皎月就要變成柳家倒插門女婿的小妾了。」


    董裴軒皺起眉心,哪戶人家如此大度會替倒插門女婿找小妾?這事情背後肯定不簡單。


    瞬地雙眸淩厲,凝重的臉龐散發出肅殺氣息,蕭承陽顧不得簡單不簡單,對嗯哼、啊哈說:「走!找到月月!」


    話出,一人一馬,加上兩匹狼,像疾箭般射出。


    牛大郎不解,這樣就能找到徐皎月?好歹先問問錦繡坊在哪兒啊。


    董裴軒搖搖頭,狼的鼻子靈敏,他懂,可是北陽王也聞得到?不會吧……他伸長脖子在空氣中嗅老半天,什麽也沒啊?


    等等,在想啥啊?他連忙轉身朝蕭承陽奔去。「王爺,等等我啊!」


    柳老板看著滿臉不情願的丈夫,狠狠往他腰際掐一把。


    「猶豫什麽?快上啊!」


    這事兒得盡快辦好,不定調,她心裏沒底呀,徐家丫頭脾氣硬,就算造成事實,要讓她心甘情願替自己賺錢,恐怕還得恩威並施、好好搓磨一番。


    不過終歸是女人嘛,再能耐還是得依附男人,就像自己,能把鋪子打理出如今光景,本事可不算小,但盡管如此,還是得依靠吳勇來支撐門戶。


    想到徐皎月的雙麵繡,她還是激動不已。如果有雙麵繡,錦繡坊還怕不名冠天下?到時把繡坊開進京城,京城裏旁的不多,貴婦多哪,隻要幾年功夫,肯定能賺得缽滿盆溢。


    見丈夫踟躕不前,柳老板氣恨不已,一巴掌拍上他的後腦。


    「你有什麽好不滿的,人家可是黃花大女。」


    「可她長成那副樣兒……」


    「眼睛一閉,長什麽模樣還看得見?快點把事給辦辦,要是煮熟的鴨子飛了,你看我怎麽治你!」


    說著,柳老板往他小腿一踹,他嗷叫一聲,乖乖地開門進屋。


    吳勇歎氣,慢慢走向床邊,看著被自己扇成豬頭的徐皎月,再歎一聲。


    他是個好色的,從到大最大的夢想不是賺錢讀書,而是妻妾成群,可惜家境貧寒,隻能上柳家當上門女婿。


    幸好柳氏模樣長得不差,銀錢上也不苛待他,就算他偷偷摸摸上青樓解饞,她也是睜一眼閉一眼,隻要別把女人給弄進門,她倒是沒話。


    認真說起來,柳氏雖然脾氣壞了些,但跟著她有吃有喝還有得玩,日子過得也不算差,隻要在床上把她給伺候好,她還是挺好講話的。


    隻是這個徐皎目……想到她臉上那塊疤,他就忍不住反胃,女人可以醜得這麽奇芭倒也不容易,真不曉得這麽多年來她是怎麽活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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