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皇帝咬牙暗恨。


    明知道孫女嫁得心不甘情不願,還非要成就此事,他這是想讓太子放鬆戒心,引他為知己好生重用?看明白了,他這是想演「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劇碼,果然是全心全意為老二謀劃。


    「若非如此,王爺與舍妹不過是一麵之緣,怎會急著求到皇太後跟前?還與二皇子鬥上那麽一場,不就是想作戲讓秦相爺看明白的嗎?


    「王爺曾說過,待四皇子解除禁足,卻發現心上人被搶走,肯定要恨上王爺、恨上太子,兄弟鬩牆於國家朝堂並無好處,王爺時常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說著說著,徐皓日哭將起來,一臉的忠厚、一臉的老實、一臉的痛心疾首,他為他們家王爺揪心呀。


    皇帝臉帶悲戚,這才是身為皇子該有的態度,這才是皇室之福……


    徐皓日尚未退出禦書房,宮衛進來了。


    雙手一拱,沉沉的聲音道:「啟稟皇上,四皇子失蹤了!」


    十裏紅妝,慶王府嫁女,旁人是嫁妝一抬接著一抬,他們是三抬為一列,三抬接著三抬,一路往前。


    誰讓慶王府財大氣粗,再加上北陽王府的聘禮及宮裏賞下的一百六十八抬嫁妝,要是不三抬三抬出門,恐怕夜深了,嫁妝還進不了王府。


    「宮裏為啥賞這麽多,那可是嫁公主的規格。」有百姓問。


    「你不知道嗎?北陽王快要死啦!」


    「怎麽可能?」


    「三天前北陽王不是娶秦家女嗎?沒想到秦氏竟在合巹酒裏下毒,王爺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宮裏接連派出許多禦醫,聽說看過的都直搖頭呢!」


    「難怪,才辦完婚事,隔天秦相府就被抄家。」


    「對啊,秦相爺不隻給北陽王下毒,還在喜宴上毒死不少朝臣。」


    「這秦家可真狠哪,秦相爺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這麽做?」


    「還不是為了奪嫡之爭,聽說那晚被足的四皇子逃跑,是在秦相府裏被抓到的。現在可好了,砍頭的砍頭、圈禁的圈禁,京城又是一番大動蕩。」


    「隻可惜了北陽王,他是為國為民的大英雄哪。」


    「可不是嗎,難怪王爺偏愛徐家站娘,人家忠貞潔烈呀,皇帝都命禮部停辦婚禮了,她硬是要嫁,還跑到皇帝跟前說生為蕭家人死為蕭家魂,她自願為王爺衝喜,還說如果王爺遭遇不幸,她便在墓旁結廬,青燈古佛伴王爺一世。」


    「天哪,真教人感動。」


    「要不,皇帝會賞下這麽多嫁妝?希望王爺能夠活轉過來,否則徐家姑娘真是太可憐了。」


    婚禮儀仗緩緩前行,皇帝金筆一下,徐皎月從側妃變成正妃,這樣的婚禮風光十足,讓所有女子心生羨慕,可惜迎親隊伍裏沒有新郎,隻有禁衛伴行。


    浩浩蕩蕩的隊伍在百姓的耳語中,緩緩進入北陽王府。


    徐皎月雙眼腫得厲害,她已經兩天沒睡。


    前天蕭承陽中毒消息傳來,聖旨下達讓慶王府不必備嫁,昨天她頂著一雙兔子眼跪到殿前求嫁。


    皇太後垂淚、皇後娘娘也哭了,心疼蕭承陽這樣一個好孩子竟落得如此下場。


    皇帝看著態度堅定的徐皎月,心生感動,有人肯這樣對待兒子,他能不點頭?


    在喜娘的攙扶下,她進入喜房。


    所有儀式均省略,連喜宴也沒辦,徐皎月命人送來熱水,換掉嫁衣清洗過後,她隻讓管事姑姑帶她去看蕭承陽。


    看著床上毫無生氣的蕭承陽,徐皎月眼淚滴滴答答掉個不停。。


    林姑姑見狀,低聲說:「王妃別這樣,今天是你們的大好日子。」


    徐皎月點點頭,用力抹掉淚痕,對林姑姑也對自己說:「對,不哭,他會好起來的,對不對?」


    她的問話,沒有人敢回答,幾個禦醫垂手而立,在病床前站一排。


    得不到回應,她垮了肩,聲音雖低,卻是說得斬釘截鐵。「你們不信,我信,他一定會好起來,絕對會好起來。」


    禦醫們一陣輕喟後,全數退了出去,把這間屋子留給新婚的男女。


    徐皎月坐在床邊,輕輕握起他的手貼在自己頰邊,像吟唱似的說著話,「你不會教我失望,對吧?你那麽強勢、那麽厲害,你一定可以健健康康站在我麵前,對吧?


    「我同皇上說的話,全都是真的,你敢死,我就敢剪去一頭青絲,就敢在你墓邊待上一輩子,你舍得嗎?你說要護我、愛我一輩子,你說不讓我用短暫的快樂換豆9豆小0說提供取未來寂寞,你要說到做到啊……」


    她不想哭的,可是淚流不止,眼淚濕了她的衣襟、他的臉龐。


    「你不好好的,我們怎麽生兒子?沒有兒子,蓋圖書館、練武場有意思嗎?」


    她不停說著話,讓守在外頭的林姑姑聽得心酸,揮揮手,她讓大家退下去,說:「這裏有王妃就夠了,留兩個人在耳房守著。」


    【當!蕭承陽贈正評五百點。】


    徐皎月一驚,他醒了?傾身向前,她想要看仔細。


    「噓……」他把食指放在嘴邊,虛弱地對她一笑。


    「你……」


    他輕輕拉過她,讓她趴在自己胸口,他在她耳畔用氣音說:「毒是我自己下的,栽贓秦氏,但她不無辜,那是她該得的報應。」


    「所以你沒事?你在演戲?」她也用氣音對他說話。


    「中毒是真的,否則騙不過那些禦醫。」


    「怎麽辦?你會好嗎?」


    「別擔心,明天皓日就會找到‘神藥’,他會治好我身上的毒。」


    不意外的話,帶著「神藥」治好北陽王的,將會是多年前被冤枉抄家的董太醫兒子,董裴軒。


    當年董家被秦氏所害,如今是該還董家一個公道。


    徐皎月鬆口氣,這兩天她哭慘了,再多的粉妝都掩不住她的憔悴。


    看她這副模樣,蕭承陽埋怨起徐皓日,這件事哪能瞞著徐皎月?


    可若不是瞞著,徐皎月怎會到禦前哭上一場,怎能成就後來的事情?


    「上來陪我睡一會兒,明天就會雨過天青。」


    她點點頭,除去鞋子躺上床,頭靠在他胸口上,徐皎月聽著他穩定的心跳聲,一夜好眠。


    第二天,董裴軒果然帶來「神藥」,北陽王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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