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的錢，你管不著！”
六叔這手勁，甩出去的錢哪有整齊的，我就看這李有德直接跪在地上，兩隻手在地上一抄，將散落在地上紅票子囫圇抱在懷裏，然後樂嗬地就回了屋子。
“啐！就是個貪財鬼！”
看著李有德這個樣子，我對著他的背影啐了一聲。
“小槐，不能在老人麵前無禮！”六叔拽了我一下，示意那邊的棺材還沒有燒完。
雖然人家母親已經死了，可當著人家母親的屍首罵兒子，也不是件地道事。
六叔從李有德準備好的香燭紙錢堆裏拿出三根香，對著正在燃燒中的棺材拜了一拜，嘴裏想念咒似的道：
“塵歸塵，土歸土，百年恩怨有因果，千萬莫怪無辜人。”
李有德根本就沒有擺香爐，六叔拜完棺材，直接將手裏的三根香全扔在了火堆裏。
“小槐，你也過來拜一拜。”
六叔吩咐了，我也拿著三根香，學著六叔的模樣，對著棺材拜了一拜。
“塵歸塵，土歸土，百年恩怨有因果，千萬莫怪無辜人。”
等我把手裏的三根香也扔進去之後，六叔拿出來幾十張票子，對著站在周圍的村民說道：
“各位，本來我們不該多管這閑事，可既然來了，也叨擾了大家，希望大家都給李老太上炷香，我這還有五萬，就在這分給大家，就當我賠個不是。”
這裏的村民本來就是來湊個熱鬧，盡管有些人因為李有德的話而對我們沒有好感，可一聽見有錢分，那點不快也瞬間煙消雲散。
沒有人和錢過不去。
就這樣，每個人挨個給李老太上了一炷香，香不夠了，就用紙錢代替。
每個人都上了香，也拿著小一千的紅票子離開了李家。
等到最後一個人離開，六叔手裏就隻剩下了五百塊錢。
“小槐，把這個戴上。”
六叔從師父的褲腰帶上抽出一根紅得發黑的絲線遞給我，又抽出了一根係在自己的手腕上。
每家舉行葬禮，送別先人後，總會在身上係一根紅繩，是為了避免先人舍不得，跟著送別的人回家。
我把紅繩在手上饒了幾個圈，就準備跟著六叔離開。
“喂！你們把我家的香和紙錢都用完了，就想這麽走了？”等人都走完了，李有德又冒了出來。
六叔把手裏最後五百塊錢全扔在地上：“用這些錢買你家的香燭紙錢，別給我太過分了！”
李有德張張嘴，還想再說什麽，但看我們把身上的錢都掏了出來，眼珠轉了轉。
我估計這家夥應該是看出來我們身上沒錢了，再胡攪蠻纏也榨不出幾分油水。
果然，正如我想的那樣，李有德一臉嫌棄地對我們擺了擺手，直接把我們轟了出去。
回賓館的路上，我忍不住對他抱怨：“六叔，這事分明就是李有德胡編亂造，咱這口氣就這麽咽下去了？”
“我周老六可沒這麽好欺負。”六叔撇撇嘴，“但是形勢比人強，有的時候，就算是有氣，咱也得必須咽下去！”
我就不服了，反問：“哪裏來的形勢比人強，這件事咱要是據理力爭，最後還不知道是誰贏！”
六叔在我後背拍了一下：“我說的是李有德？就李有德那個樣子，我會怕他？”
“我怕的是棺材裏麵的那個！”
我心裏咯噔一下，差點忘記了棺材裏那怨氣滔天的李老太。
六叔接著說：“現在是天亮，有太陽在，任何冤魂凶煞都不敢造次，可要是倒了晚上，周圍的這些人都會被他找上。”
“你六叔我給老太上香，就是為了讓李老太知道冤有頭債有主，別把怨氣牽連到無辜的人身上。”
“那些村民雖然不知道這件事，可李有德燒棺材的時候他們在場，讓他們燒香燒紙錢也是讓他們給李老太道個歉。”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小槐，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的人不該死，有的人自找死。咱的活計就是保住不該死的，至於找死的那些……”
六叔說到這裏就不繼續說，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冷笑。
看來六叔心裏也有氣，剛才隻是想著村民不被連累才忍著。
有的人找死就是該死，可無辜的人總是沒錯吧，我一想起來李老太有可能變成凶煞，心裏就有點不安。
“六叔，李老太變成凶煞了咋辦？”
六叔搖搖頭：“變不成的，李老太的身體已經被毀，沒有肉體變不成煞，隻能變成冤魂。”
“再說在第一次燒屍體之前我就已經用桃木釘釘住，屍靈受損，也變不成冤魂。”
“也就是說現在的李老太就是個有怨的殘魂，屍體燒了之後在這個世上留不了多久。”
我一皺眉：“要是這樣，那昨天直接燒了不就完了？”
六叔站住，無奈地看我一眼，然後搖搖頭：“以後我還是不拍你頭了，本來就這麽傻，再拍就更傻了。”
我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有怨的殘魂在陽世留不久，這才是最難對付的，因為魂魄本不全，冤魂在動手的時候才更肆無忌憚。”
“你就等著吧！要是今天晚上李有德還能囫圇著，我叫你叔都行！”
六叔的這句話讓我吐了口氣，不知道是解氣還是歎息。
人都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將死之人瘋起來誰都製不住。
同理，魂魄不全的冤魂比有殺氣的冤魂還要難對付。
等回了賓館之後，六叔就將房子退掉。
現在身上一點錢都沒有，住不起下一天的賓館了。
反正六叔是叫囂著要回到古槐村，當初他就是為了能分到點李老太的錢才去找我師父的。
現在非但是沒有掙到錢，還將後來在撈屍隊掙的錢全都賠了進去。
這一口氣他可咽不下去。
我也正好沒事，就跟著六叔一起回去。
一來是為了將師父的褲腰帶還回去。
二來就是高家慶的事情。
高家慶一直都說我師父是個騙子，這件事我必須要問問師父，到底是有了什麽誤會，才讓高家慶對師父這麽有微詞！
六叔這手勁，甩出去的錢哪有整齊的，我就看這李有德直接跪在地上，兩隻手在地上一抄，將散落在地上紅票子囫圇抱在懷裏，然後樂嗬地就回了屋子。
“啐！就是個貪財鬼！”
看著李有德這個樣子，我對著他的背影啐了一聲。
“小槐，不能在老人麵前無禮！”六叔拽了我一下，示意那邊的棺材還沒有燒完。
雖然人家母親已經死了，可當著人家母親的屍首罵兒子，也不是件地道事。
六叔從李有德準備好的香燭紙錢堆裏拿出三根香，對著正在燃燒中的棺材拜了一拜，嘴裏想念咒似的道：
“塵歸塵，土歸土，百年恩怨有因果，千萬莫怪無辜人。”
李有德根本就沒有擺香爐，六叔拜完棺材，直接將手裏的三根香全扔在了火堆裏。
“小槐，你也過來拜一拜。”
六叔吩咐了，我也拿著三根香，學著六叔的模樣，對著棺材拜了一拜。
“塵歸塵，土歸土，百年恩怨有因果，千萬莫怪無辜人。”
等我把手裏的三根香也扔進去之後，六叔拿出來幾十張票子，對著站在周圍的村民說道：
“各位，本來我們不該多管這閑事，可既然來了，也叨擾了大家，希望大家都給李老太上炷香，我這還有五萬，就在這分給大家，就當我賠個不是。”
這裏的村民本來就是來湊個熱鬧，盡管有些人因為李有德的話而對我們沒有好感，可一聽見有錢分，那點不快也瞬間煙消雲散。
沒有人和錢過不去。
就這樣，每個人挨個給李老太上了一炷香，香不夠了，就用紙錢代替。
每個人都上了香，也拿著小一千的紅票子離開了李家。
等到最後一個人離開，六叔手裏就隻剩下了五百塊錢。
“小槐，把這個戴上。”
六叔從師父的褲腰帶上抽出一根紅得發黑的絲線遞給我，又抽出了一根係在自己的手腕上。
每家舉行葬禮，送別先人後，總會在身上係一根紅繩，是為了避免先人舍不得，跟著送別的人回家。
我把紅繩在手上饒了幾個圈，就準備跟著六叔離開。
“喂！你們把我家的香和紙錢都用完了，就想這麽走了？”等人都走完了，李有德又冒了出來。
六叔把手裏最後五百塊錢全扔在地上：“用這些錢買你家的香燭紙錢，別給我太過分了！”
李有德張張嘴，還想再說什麽，但看我們把身上的錢都掏了出來，眼珠轉了轉。
我估計這家夥應該是看出來我們身上沒錢了，再胡攪蠻纏也榨不出幾分油水。
果然，正如我想的那樣，李有德一臉嫌棄地對我們擺了擺手，直接把我們轟了出去。
回賓館的路上，我忍不住對他抱怨：“六叔，這事分明就是李有德胡編亂造，咱這口氣就這麽咽下去了？”
“我周老六可沒這麽好欺負。”六叔撇撇嘴，“但是形勢比人強，有的時候，就算是有氣，咱也得必須咽下去！”
我就不服了，反問：“哪裏來的形勢比人強，這件事咱要是據理力爭，最後還不知道是誰贏！”
六叔在我後背拍了一下：“我說的是李有德？就李有德那個樣子，我會怕他？”
“我怕的是棺材裏麵的那個！”
我心裏咯噔一下，差點忘記了棺材裏那怨氣滔天的李老太。
六叔接著說：“現在是天亮，有太陽在，任何冤魂凶煞都不敢造次，可要是倒了晚上，周圍的這些人都會被他找上。”
“你六叔我給老太上香，就是為了讓李老太知道冤有頭債有主，別把怨氣牽連到無辜的人身上。”
“那些村民雖然不知道這件事，可李有德燒棺材的時候他們在場，讓他們燒香燒紙錢也是讓他們給李老太道個歉。”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小槐，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的人不該死，有的人自找死。咱的活計就是保住不該死的，至於找死的那些……”
六叔說到這裏就不繼續說，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冷笑。
看來六叔心裏也有氣，剛才隻是想著村民不被連累才忍著。
有的人找死就是該死，可無辜的人總是沒錯吧，我一想起來李老太有可能變成凶煞，心裏就有點不安。
“六叔，李老太變成凶煞了咋辦？”
六叔搖搖頭：“變不成的，李老太的身體已經被毀，沒有肉體變不成煞，隻能變成冤魂。”
“再說在第一次燒屍體之前我就已經用桃木釘釘住，屍靈受損，也變不成冤魂。”
“也就是說現在的李老太就是個有怨的殘魂，屍體燒了之後在這個世上留不了多久。”
我一皺眉：“要是這樣，那昨天直接燒了不就完了？”
六叔站住，無奈地看我一眼，然後搖搖頭：“以後我還是不拍你頭了，本來就這麽傻，再拍就更傻了。”
我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有怨的殘魂在陽世留不久，這才是最難對付的，因為魂魄本不全，冤魂在動手的時候才更肆無忌憚。”
“你就等著吧！要是今天晚上李有德還能囫圇著，我叫你叔都行！”
六叔的這句話讓我吐了口氣，不知道是解氣還是歎息。
人都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將死之人瘋起來誰都製不住。
同理，魂魄不全的冤魂比有殺氣的冤魂還要難對付。
等回了賓館之後，六叔就將房子退掉。
現在身上一點錢都沒有，住不起下一天的賓館了。
反正六叔是叫囂著要回到古槐村，當初他就是為了能分到點李老太的錢才去找我師父的。
現在非但是沒有掙到錢，還將後來在撈屍隊掙的錢全都賠了進去。
這一口氣他可咽不下去。
我也正好沒事，就跟著六叔一起回去。
一來是為了將師父的褲腰帶還回去。
二來就是高家慶的事情。
高家慶一直都說我師父是個騙子，這件事我必須要問問師父，到底是有了什麽誤會，才讓高家慶對師父這麽有微詞！